第七十章:女人

第七十章:女人

雲南

昆明

五華山

平西王行宮

大廳里張燈結綵,一派歡快的節日景象,平西王麾下有頭有臉的文臣武將都歡聚一堂,整個酒宴,顯得喜氣洋洋的,大廳外炮竹聲不斷,焰火衝天,五華山下的人們載歌載舞,真可謂算的上是普天同慶了。

「平西王(三桂)鎮守秦蜀,綏輯滇黔,撫順剿逆,茂著勛勞。偽永曆以明室遺孽,煽集黨羽,妄稱尊號,竊據一隅……特仿古制。特進封親王,加殊禮,以示眷酬……望平西王益勵忠勤,屏藩王室……」

行宮書房內,新任的韃清親王平西王吳三桂回憶著聖旨的內容,志得意滿地捋須微笑。

封親王,加殊禮.....看來自己在皇上心中的眷寵還真是非同一般,也不枉自己這般效忠朝廷,戎馬征戰半生,立下這累累功勛了。

屏藩王室的意思就是說,朝廷永不撤藩。吳家子子孫孫都能世襲王爵,跟朝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相伴始終。

總管雲貴的意思就是雲南貴州兩省的督撫大員亦要受平西王節制還可以任意任免官吏,假以時日,待本王心腹遍布雲貴,兩省皆為吳家私地矣。

門被輕輕敲響,得到吳三桂允可后。謀士劉玄初邁步走了進來,眼見吳三桂臉上的喜色,趕忙又上前恭喜祝賀。

劉玄初,名茂遐,字玄初,四川<

「玄初,快坐。」吳三桂心中高興,自然也頗為平易親近。

「王爺。」劉玄初落座之後,便開口詢問道:「召屬下來。是否為出兵平滇一事?」

「正是。」吳三桂點了點頭,自己想得到的都得到了,也是時候該他賣賣力氣了,畢竟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嘛。

「聽聞滇西偽王白文選、偽王李定國,元江土官那嵩皆有異動之象,不知詳細情況如何?」劉玄初接著問道。

「偽王白文選屯兵怒江窺惠仁渡,偽王李定國似有向南澗進擊之意。」吳三桂停頓了一下,加重語氣說道:「元江土酋那嵩勾連各土司歃血鑽刀,叛意已昭。」

劉玄初沉吟了一下,說道:「偽王定國、文選或是佯動,元江那嵩卻是肘腋之患,其後定有偽太子支援,不可輕視啊!」

「玄初之言正與本王不謀而合。」吳三桂輕輕一撫掌,冷笑道:「偽王佯動是虛,元江那嵩反叛卻是實。待到我大軍盡數而出進剿滇緬邊境之時,那氏就趁機偷襲我大軍後方,此計瞞不過吾。」

「元江那氏根基深厚,又有偽太子蠱惑人心,若不剿除,則地方震動。」劉玄初微皺眉頭,思索著說道:「然滇西亦需有防,不可大意。」

「楚雄有張勇鎮守,有近萬守軍;大理也有數千人,再兼洱海衛、武定兩鎮官兵,守城當無慮。」吳三桂摸著鬍鬚,邊計算邊介紹,「吾將下令各地兵將堅守為宜,不可浪戰。偽明殘軍,兵不過兩萬,又無紅夷重炮,必頓挫于堅城之下。偽明遠道攻襲,糧草難繼,豈能長久?待吾率大軍以雷霆之勢掃平元江那群叛逆,再出邊進剿,可一舉蕩平,早收全局。」

劉玄初對吳三桂的方略倒無太大意見,只是有那麼一點隱憂,便不失謹慎地說道:「王上所謀極為妥當,先近后遠,逐個殄滅,正合用兵之道。然偽太子肯定會在後支援元江,王上不可小覷。」

吳三桂點頭稱是,心中卻不以為然。在他想來,磨盤山之敗雖然讓自己受到了一定的損失,但是實力尚存精銳尚在,並不是偽宗室和殘明軍隊如何的英勇善戰。偽帝永曆南逃緬甸,偽太子遠避安南,其實都是一丘之貉而已,哪有什麼興王圖霸的雄心。只不過偽太子稍微比他爹稍有那麼點膽氣而已。

這一段時間以來,吳三桂靜待朝廷商議回復,卻也沒閑著。一邊整頓擴充人馬,一邊向楚雄增兵補充,剿撫四鎮也已經派出分駐雲南四個重要地區:左鎮駐武定府(武定)、右鎮駐曲靖府(曲靖)、前鎮駐大理府(大理)、后鎮駐洱海衛,即雲南縣(祥雲)。

這四鎮,每鎮為三千兵,頗類後世的四大軍區,其總兵為該地區的最高軍事長官,分別為張國柱、閻鎮、劉文進、王永祚,都是吳三桂關寧系的老部下。

不僅如此,吳三桂還選拔文職人員,出任雲南從省到地方的各級官職,兼管地方監察與軍事,以便加強對地方的控制。

其中胡允為雲南布政使司參政,分守金滄道;李煊為雲南布政使司參議,分守洱海道;何毓秀為雲南按察使司副使管參事,分守臨元道;蘇弘謨為雲南按察使司副使、清軍驛傳道;馬逢皋為雲南按察使司副使,分巡臨安兵備道;吉允為雲南按察使司僉事,分巡水利道;紀堯典為雲南按察使司僉事,分巡金騰兵備道;田萃禎為雲南按察使司副使,分巡洱海道;藺一元為雲南按察使司副使,分巡曲靖道。

軍政大權都操於吳三桂之手,他自然要安插親信文官武將。把雲貴兩地切實地掌握在手裡。

「王上。」劉玄初遲疑了一下,試探著問道:「若元江遲不豎旗反叛,滇中滇西又起戰事,如之奈何?」

吳三桂嘿嘿冷笑,捋須悠然道:「玄初,汝認為當如何?」

「偽帝永曆在緬,而偽王李定國、白文選等借著永曆的名頭蠱惑人心。奮思一逞,此其患在門戶也。土司反覆無定,惟利是趨,有如我兵不動,逆黨假永曆以號召內外諸蠻,餌以高爵重祿。一被煽惑,遍地烽起,此其患在肘腋也。」劉玄初似笑非笑地說道:「王上欲師出有名,可令那嵩至昆明領受敕封,如其不來,則可出兵討之。」

「玄初知吾心意。」吳三桂大笑起來,說道:「雨季行將結束。當令三軍準備出征,集糧召伕,本王要親討元江。」

劉玄初點頭贊同,元江那氏數世積累,財雄勢大,乃是雲南眾土司之最強者,吳三桂親征既可增加聲望,又可起殺雞儆猴之效。

吳三桂送走劉玄初,心中甚是喜悅。雖然他察覺到了明軍的企圖,但是潛意識中還是認為明軍不過是秋後的螞蚱根本就蹦躂不了幾天了,不過對於朱慈煊佔據安南的行為,吳三桂倒是有一些看法,在他看來這不外乎就是明軍試圖偏安一隅得過且過的美好願景罷了,要是朝廷再給他一些好處,他不介意再努把力,將緬甸安南一併收入囊中,徹底絞殺殘明勢力,只不過眼下雖然佔據了雲南大部,但是邊境上仍然不太平,只有及時出兵,早點收拾完殘局才能將雲貴這塊肉真正的吞到肚子裡面。

推開窗戶,吳三桂向外望去。

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已經顯得十分的精美了,但此時的吳三桂卻有些不夠滿足,這可是親王府啊。必須要更加的宏偉壯麗,而且要顯得更加神聖才行。待平定偽明,非常有必要增修擴建。

紅亭碧沼,曲折依泉,傑閣崇堂,參差因岫。此等富麗王府,時春花、秋月之夜,月光之下,花園之內,擺酒宴飲,美人圓圓陪坐一邊,不時勸酒,每當酒興正濃之時,讓圓圓唱上一曲。

看著看著,吳三桂的眼前似乎出現了幻覺:啊,那是圓圓。

嘴不點而含丹,眉不畫而橫翠

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雲情意。舉措多嬌媚。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

歌聲清麗

動情入迷

歌聲助酒興,圓圓喝到似醉非醉之際,便漫步起舞,作發揚踏厲之容。

舞罷

感嘆,此真乃人生最樂之事耶。

年過半百,又處於位重權高之巔峰的吳三桂,站在窗前的他幻想著,憧憬著......

塗山鎮

太子官邸

寢殿

寢殿內的燈燭熄滅了,朱慈煊輕輕的把鄭婉摟在懷裡,細細的品味著這個美艷的女人。

朱慈煊還是決定將鄭婉從金灣悄悄的接來,他覺得自己太壓抑了,有一種要無法言說的煩躁感一直纏繞著他。

塗山鎮的事情進行的並不順利,自從兩廣殘部來到了塗山鎮之後,原本迅速有效的進度也拖慢了下來,不光是整編軍隊的事宜進行的不順利,而且千辛萬苦搭建的水運路線也受到了阻撓,還有一批官員在郭之奇那個老頭的帶領下天天來殿內煩他,一次兩次倒還可以,但是架不住天天來啊,每次一來就是烏泱泱一大幫人長篇大論,直搞的他腦仁疼,偏偏他又沒什麼好的辦法來處理他們,都是忠臣啊,大明好不容易出幾個忠臣,真心不容易啊.....

今夜的朱慈煊少了些衝動和狂熱,鄭婉明顯的感覺到了懷中之人的情緒不佳變得更為主動跟魅惑,水乳交融,顛鸞倒鳳,兩人沉浸在心神俱醉的享受之中......

征服女人能使男人增強自信,並且陰陽調和還會使人榮光滿面精神煥發,朱慈煊其實本不信這些東西,但是現在越來越覺得這是有一定道理的。朱慈煊心滿意足的平躺在床榻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渾身上下都是濕漉漉的粘膩的汗水......

鄭婉溫柔地給他擦洗著身體,隨後便小鳥依人似的偎進了他的臂彎。

朱慈煊似是而非的說道:「你說,本宮會累死在你身上嗎?」

鄭婉輕柔一笑道:「殿下年輕力壯怎麼會擔憂這種事呢?」

朱慈煊隨意的揉搓著鄭婉心不在焉的說道:「今後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殿下,奴婢想求殿下辦件事情。」鄭婉用手指在朱慈煊的胸膛上輕輕划動,柔聲說道:「殿下,奴婢這麼長時間了從來沒有求你為奴婢辦過什麼事情,這次的確是要求求殿下了......」

朱慈煊輕撫著鄭婉嬾滑如綢的脊背輕笑道:「說吧,事後再說你可真會把握時機.....」

鄭婉用小臉輕輕蹭了蹭朱慈煊的肌膚,輕聲道:「若是殿下為難,那就算了......」

朱慈煊長嘆一聲輕輕的吻在了鄭婉的額頭后,方才開口道:「說吧,你想要什麼?」

「奴婢想要一塊封地......」鄭婉停頓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就是殿下以前曾跟我說過的那個升龍府附近盛產糧食,又靠近大海的地方......」

朱慈煊聽到這話之後愣了一下,看著鄭婉有些緊張的小神情,朱慈煊輕輕的拍了拍鄭婉以示安慰,說道:「眼光不錯,本宮答應了。」

小半個時辰之後,看著已經熟睡的鄭婉,朱慈煊的眼睛在黑暗之中閃爍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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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曆十三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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