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朝花夕拾（下）

「關於你的情況，那小子已經和我大致說明了，簡而言之，你使用心靈之光的經驗是基於別人的，而非自己的，對嗎？」

李維伊換上了一身機車服，借了一輛芬里爾，和李炎一起飆車到了城外。

與外表的陰沉不同，李維伊十分喜愛這種只有在速度中才能釋放出來的激情，到達地點時，他明顯對於下車一事感到戀戀不捨。

「真是好久沒有駕駛過這麼棒的車子了，啊，繼續剛才的話吧。」

「你說的沒錯，我的心靈之光，似乎就是這股火焰，我可以控制火焰的熱與光，弄清原理之後還可以拓展到其他的元素，但是好像和使用魔法時沒有太大的改變。」

李炎張開手掌，熱度在迷離的掌紋上遍佈，最終在正上方聚集成一團燃燒的火焰，李維伊也不怕這火焰的熱度，只是將他滿是疤痕的手掌張開，靠在火焰旁，似是在感知其中的力量。

「那是當然，你並沒有真正理解使用心靈之光的方法，用東方人的思維來說，你理解了火焰的形，而非意，大象無形，拘泥於形態，只會堵死你入門的道路，你想嘛，這火焰什麼都可以燒，唯獨不會燒傷你自己，那對你而言，它就已經不僅僅是火焰本身，而是你的一部分。」

聽到李維伊如此細說，李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

「是這樣嗎？可是我看《無限恐怖》裏，心靈之光好像是一種已經定型的超能力？雙人之鏡、潛龍變、寸步……」

「心靈之光是一個人心靈的具現，換句話說，如果心靈之光出現了定型，那原因一定是這個人的經歷和潛意識導致的結果，但人類是具有靈智的生物，並自號萬物靈長，所以這種定型就非絕對，而是可以加以控制的，對了，你聽說過『四大行』嗎？」

四大行？李炎在腦中搜索了一番這個陌生辭彙后，在很久前看過的一本漫畫里，找到了相關的知識，他隨即說道。

「是指獵人里提到過的纏、絕、練、發這四種對念能力開發的使用技術嗎？」

在獵人世界觀中的人類，具有一種類似於氣概念的生命能量在身體的周天流轉，不停產生不停流失，而凡是意識到這種能量的存在，並加以合理控制的人，就可以藉助這股能量做出普通人無法做到的事，在這個世界裏，知曉這股力量的人們將其命名為念能力。

至於念能力的基礎，即是被命名為纏絕練發的四種基礎技巧。

纏即為將氣息穩定周身流轉，在這種狀態下，能量的自體循環會更加流暢，使人身強體健，減緩衰老；絕為隔絕身體內外的氣息流動，讓能量不再流失，加速恢復，減少自我的存在感；練為依靠心智與意念的集中，凝聚氣的質量，讓氣場更加強大，也能發出更多的氣；最後的發，則是在練的基礎下，自由發出收回氣的技術，可以非常容易操縱氣，使其凝聚成型，變成某種『能力』。

見李炎掌握了這四個字，李維伊趁勢繼續說道：「你知道就好辦多了，心靈之光具有四大屬性，即物質、能量、時間與空間，和四大行分別對應，物質即纏，能量為練，時間為絕，空間為發，所以你可以用這四種基礎技術來理解心靈之光的運用。」

心靈之光竟然還能和四大行產生對應，這個意外的知識讓李炎頓時感到吃驚。

「我還以為空間才是絕，沒想到竟然是發。」

「外行人一般都會有這種錯認，之所以發對應空間，是因為心靈之光具有扭曲現實的能力，也就是改寫空間法則，其實也不用太糾結念法，時空本為一體，絕發，纏練也不過是一體兩面。」

李維伊講完后，伸手攤向思索中的李炎。

「你既然知道這四大行的基礎，就先挨個練習一下吧，比起理論，實踐才是最好的學習。」

「好的，我先試試看。」

了解了基礎的概念，李炎首先在腦子裏把四種基礎的用法想像了一遍，牢記之後，他首先開始鍛煉起纏這個起始點。

（「生命能量，換成我的體系，就是我體內的熱吧？食物的營養在代謝中轉換成熱量，儲存於丹田，循環於周天，也就是要讓體熱流遍全身，讓那些虛寒的器官也熱起來。」）

這一點做起來對李炎來說並不算難，穩定能量也是咒術師基礎中的基礎，他閉上眼睛，首先在腦中想像體內的熱量隨着血液不斷移動，流遍五臟六腑，熱絡穴位與經脈，同時將體內滯淤的關竅沖開，這不是他第一次這麼練習，因此效率比他想像得還要快。

接着是絕，這種想像要比纏難上一些，首先是放空思想，摒棄雜念與慾望，若拿佛家用語來打比喻，那大概就是所謂的四大皆空，清除了意念，隨之而來的就是存在感的消退，身體彷彿融入了山石之中，若是不注意，或者使用其他力量探查，那麼就很難發現其存在。

饒是李炎，也花了十幾分鐘才掌握一小部分關竅，他其實不太喜歡絕這種減弱存在感的方式，所以在李炎的思維里，絕的定義和睡眠極為相似。

再來就是練，這對李炎來說更簡單了，當他把心靈之光從體內具現到外側時，即使是李維伊也不禁讚歎了一句基礎紮實。

但這成果卻是得來不易，李炎不好意思地苦笑了起來，腦中馬上回想起了一些極為嚴酷的記憶，那半年的時光里，李炎每天不得不和薇爾莉特、盧瑟還有佩琪一起進行常人難以想像的訓練。

「必須做完日課，不然第二天就會加倍……啊……有點想吐。」

果不其然，他馬上就捂住嘴開始乾嘔，咳嗽了好一陣后才稍微舒服了點。

「你沒事吧，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把你練出陰影來了？」

「呃，是一個很溫柔很漂亮的女孩子，但只有訓練的時候會無比嚴格，也就差點掉了層皮的程度吧……」

李維伊不僅沒有出言安慰李炎，反倒是誇讚其「限時魔鬼教練」——葵博士起來。

「這女孩做得好哇，做得好哇，男人不能怯弱，不能退縮，勇氣，毅力，鍛煉！這樣才能成為一名鐵骨錚錚的男子漢！最後就是發了，你是在苦惱心靈之光只能以火焰的形式展現吧，那麼這就是最關鍵的部分了，念能力被分為意念六性——」

強化系、放出系、操作系、變化系、具現化系、特質系。

既然李炎知曉四大行，那他也肯定了解意念六性，於是李維伊開始直接舉例講解道。

「無論是哪種心靈之光的定型，也都可以用這六大系來加以分類，比如潛龍變就是強化系，將心靈之光注入肉體和武器加強其性質，因此鄭吒的戰鬥體系便是肉搏格鬥和以虎魄刀為主，也最適合他，強化系的臨近兩種分類是放出系和變化系，放出系的心靈之光到了體外仍然會很有威力，也容易對空間產生影響，這對應了他的瞬間洪荒，和可以擊碎空間的拳頭，變化系則代表了他對能量轉變的掌握，比如血族能量轉化成的紅炎。」

這個舉例對李炎來說倒是極為巧妙，畢竟他對《無限恐怖》裏的人物實在是爛熟於胸，鄭吒、楚軒、詹嵐、趙櫻空……每一個人的故事和技能他都深深地印在了腦海之中。

「再舉個例吧，對了，拿『童顏**合法蘿莉冷漠刺客熱心小姑娘』簡稱趙櫻空來說，她很明顯是放出系的成員，前面也說過了，放出系的心靈之光對空間有所影響，但與具現化系不同，放出系更擅長移動空間，所以她的雙人之鏡可以達成瞬間移動的效果，又因放出系的鄰居是強化系和操作系，在相鄰的分類上修鍊，效率會打個8折，越遠效率越低，這樣一來，她作為刺客在強化己身的修鍊上不如鄭吒來得效率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而她擅長使用武器和自創技能的風格即是操作系的象徵。」

李炎在心裏默默做着筆記，李維伊系統性的講解真是令他茅塞頓開，如獲至寶，一直以來的修鍊方向似乎也開始有所突破。

知識就是力量，書中自有黃金屋的道理，他現在深深為之折服，並在腦中感謝了柴新幾十遍，竟給他找來了這麼一位有着寓教於樂精神的教書先生，若非李維伊的嗓音實在是低沉得可怕，李炎相信，他絕對是可以評上金牌教師的名號的。

「真是太好懂了，李維……不，李老師，你太神了。」

李維伊對於這些讚美倒是很受用，他摸了摸鼻子，得意地說道。

「這些知識可是很難學到的，正因為神之手基本上都具有心靈之光，所以我了解得比較深入，也就是覺得和你投緣，才會答應了那個可疑小子的請求……現在我要來考考你了，你覺得——」

他收起了玩笑的性質，認真地問道。

「你手裏的火焰，屬於哪一種分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