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餘生念長安

【他給了她全部的溫柔與疼愛，她心裡都一一記著，只是，還是會遺憾。】

「阿月，你莫要亂說，你會好好的……」不等阿月說完，段長安就打斷她的話。

「長安……」阿月抬起手，用了很大力氣才撫上段長安的臉。

「阿月，你別說了，郎中來了。」段長安急聲道，聲音一度哽咽。

不曾想郎中只看一眼便搖搖頭，說了句「老朽也是回天乏術」便匆忙出了房間。

「你……」段長安正要發火，阿月卻拉住他，「長安，我知道自己的情況，你莫要怪別個。」

「阿月！」段長安吼出聲才後知後覺自己方才嚇到阿月了，一時又放柔了聲音，「阿月，對不起。」

「長安，我不怪你。」阿月搖搖頭道。

「你……要好生養大我們的孩子，好好教他做人，等他長大后，告訴他……」阿月說到這裡一著急，嘔出了一大口血。

「阿月……」段長安慌了，「你莫要說了，求你……」段長安的聲音幾近哀求。

「我……愛你……」阿月說完這三個字便垂下了手。

「阿月——」段長安哀戚的聲音傳出，小人兒推開陸川便跑了進去。

「阿月，阿月——」小人兒一進屋便聞到濃濃的血腥味，穩婆抱著孩子站在一旁，顫抖著身子走過去看了一眼，然後才出聲：「夫人……去了。」

「阿月，阿月……」小人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阿月的床前的，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最後，意識漸漸模糊，連哭也沒有力氣。

小人兒醒來時已是三日之後，陸川也在她床邊守了整整三日，見到小人兒醒來，才欣喜地將小人兒扶起。

「小七，你終於醒了，我都要擔心死了。」陸川出聲，聲音竟是無比沙啞。

「陸川，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小人兒還沒說完便哭了起來。

「不哭不哭。」陸川將小人兒攬到自己懷裡，柔聲安慰著。

「我夢見阿月難產，然後……」小人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小七，你聽我說，這不是夢。」陸川本不想在這時向小人兒說明，又怕她自欺欺人。

「陸川……你騙我，你騙我對不對？」小人兒說完便不管不顧對陸川揮打了起來。

「小七，是真的……你要，節哀。」陸川任由小人兒在自己身上亂打。

小人兒打累了，才漸漸恢復了神志。

「陸川……我只有你了。」小人兒眼睛都哭腫了，倒在陸川懷裡哽咽道。

「我知道我知道，不哭了，不哭了啊……」陸川一遍遍安慰小人兒。

這時候梨落推開門走了進來，「二爺，夫人，小公子求見。」

小人兒一聽便要下床，只是多日來未曾進食，身子弱得很，一下床便跌倒在地上。

陸川見狀忙將小人兒抱了起來，「莫急，我抱你去。」

陸家門外，段長安看起來比以往憔悴了許多，懷裡還抱著一個小嬰兒。

見到陸川抱著人出來，段長安迎了上去。

「小七，有一事還要請你幫忙。」

「長安快請說。」小人兒心疼地看著段長安。

「這是我同阿月的孩子，還請你——」段長安說到這裡看向陸川，「還請你和二爺代我養育。」

「陸川，你胡說些什麼。」小人兒掙扎著下了地，「好好的說什麼混話！」

「小七，你聽我說，阿月走了，我一人也無心養育孩子，孩子還小，我希望他能有一個完整的家。」段長安一番話說出，竟讓小人兒噤了聲。

「孩子給我們，那你當如何？」小人兒又道。

「我做孩子的乾爹，會常來看他。」段長安知道小人兒答應了，便將孩子抱給小人兒。

小人兒接過，低頭看著懷中的孩子，心頭有一股異樣的感覺流過。

「好，我答應你。」小人兒說完便將孩子遞給陸川，又問道：「你想給孩子取個什麼名兒？」

「就叫——」段長安頓了頓，「念安，希望他平平安安長大。」

「好。」小人兒笑著應下，努力不讓眼淚落下。

「阿月的葬禮什麼時候舉行？」小人兒的話剛問出就後悔不已。

「不要葬禮。」段長安道：「我不希望有人吵著她，讓她安安靜靜地走。」

「嗯。」小人兒轉過身，淚水濕了衣襟。

段長安同陸川道完謝便離去了。

待回到房間，小人兒才接過陸川手中的孩子，「念安，念安……」小人兒一遍遍喊著，手輕柔撫上孩子的臉。

「小七，既是如此，那我不日差人去請奶娘。」陸川什麼都打算好了。

小人兒感激陸川心細的同時，又心疼地開口，「陸川，我以後都不能有孩子了，我許你娶房姨太太，好替你將陸家的香火延續下去。」

「小七，你胡說些什麼，這樣的話日後便不要說了，我會把念安當作自己親生的，會好好待你們娘兒倆。」陸川開口，聲音有些慍怒，到底還是不忍責怪小人兒。

「陸川，我沈子卿何德何能，竟讓你這般疼著……」小人兒再次紅了眼睛。

「不哭不哭，都孩子他娘了，還這麼愛哭。」陸川替小人兒拭去臉上的淚，柔聲打趣道。

「嗯……」小人兒破涕為笑。

陸川這才起身讓人準備吃食，下人很快將小人兒愛吃的菜端了進來。

小人兒抱著孩子，陸川便吹冷了一口一口喂她。

小人兒吃了一碗飯，便搖搖頭說吃不下了。

陸川依了小人兒，讓人將飯菜撤下，而後才去逗弄小念安。

「念安，陸念安。」

小人兒看得出陸川也是極喜歡孩子的，想到自己不能替他生下一兒半女，心裡又是一陣難過。

陸川逗弄孩子一陣，才起身道：「小七，你好生帶著念安在家，我去外面處理些事。」

「好，那你早些回來。」小人兒也不問陸川要去處理什麼事，說完便繼續逗弄小念安了。

陸川起身離去，梨落才進了屋。

「小七，我也看看小念安。」梨落走過去將孩子小心翼翼接過，「這孩子長得可真想阿月，這模樣生得多好……」梨落說著說著便落了淚。

雖然阿月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