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與君離別意
【他說一些溫柔的話，她聽了心裡便開心，只是，心裡那處空落落的感覺從何而來？】
「你自是可以放心，哪怕是我待自己不好，也不會待你不好。」陸川柔聲道。
「好了，你快些出去罷，等到時辰到了，我再出去。」小人兒說完便輕輕推開陸川。
「好小七，就讓我再待一會罷。」陸川竟不舍離開，拉著小人兒的手搖啊晃的。
小人兒瞧著陸川這副模樣覺得好笑，可還是喚梨落來將陸川趕了出去。
「好小七，我一會就來。」陸川說完才不舍地離開。
小人兒望著陸川出去的身影，忍不住笑出聲。
「小七笑什麼？」梨落替小人兒蓋上紅蓋頭問。
「我在笑——」小人兒故作高深，「我在笑這樣一個人竟也有撒嬌的時候。」
「哈哈。」梨落聽見小人兒的話也忍不住笑出聲，「這眾人都說啊，二爺那般高傲的人，也只有見了小七才會低頭做小。」
「做哪門子的小，莫亂說話。」小人兒嬌嗔道。
「是是是，這還沒過門呢，都替二爺說起話來了。」梨落又是一番打趣。
「你莫要笑我，等有一日你嫁了人，看我怎麼笑你。」蓋頭下的小人兒笑著笑著便落了淚。
那邊陸川一出門，外頭的人也很快推搡著離開。
梨落打開門，這才將外頭的阿月迎了進來。
「好你個梨落，竟然將我推了出去。」阿月一進門便去撓梨落。
「好阿月，我這也是沒辦法，你瞧那些雖都是粗人，但總歸不是些無理的。」梨落邊躲邊解釋。
「是是是，這天底下的理都被你說了去，我說不過你。」阿月撓了小人兒半天，才停了下來。
「好阿月，你最好了。」梨落見阿月不再怪自己，腆著臉就去摸阿月的肚子。
「好阿月，也賞我個乾娘做做如何？」
「那不成。」阿月一把推開梨落的手，「跟著你這樣的乾娘，我家孩子還不得被教成和你一樣的。」
「我這樣的怎麼了？怎麼了？」梨落聽了阿月的話幾十個不依。
兩人正推搡著，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誰？」梨落以為是方才那些人過來了，警覺地靠在門后問。
「是我。」那人出聲，卻是沈闊的聲音。
「先生？」梨落的話剛說完門便從外面被人推開。
「我來找小七說些話，你們先出去罷。」沈闊進了門便道。
「好。」梨落扶著阿月走到門邊，又回過頭道：「只是先生要快些，莫要誤了吉時才是。」
「嗯。」沈闊點頭應下。
等梨落和阿月出了門，沈闊才走到小人兒旁邊。
「小七。」沈闊柔聲喚道。
「哥哥這時候來是想同我說些什麼？」小人兒蓋著蓋頭，聲音悶悶的。
「小姑娘，倘若他日後欺負你，你千萬要同我說，莫要委屈了自己。」
「陸川這人哥哥不是不知，他哪裡會欺負我半分。」
「日後去了人家，也要好生……」
「夠了——」小人兒打斷沈闊的話，「哥哥要說的我都記住了。」
「小七……」小人兒無從看見，沈闊那雙攥得死緊的拳頭。
然小人兒又何嘗好過半分，竟是連她也不知，幾時他們之間會成了這副樣子。
明明近在咫尺，卻又恍隔天涯。
「既然你都記住了，那我便出去了。」沈闊剛走了幾步便被小人兒叫住。
「哥哥莫不是忘了，我沒有爹爹，哥哥今日還要扶我出閣。」
「哈哈……」沈闊笑了，小人兒此刻竟也不懂得這笑聲究竟是喜還是悲。
這個男人從來不肯真正把心拋給她看，這個男人，隱忍又絕情。
小人兒想到這裡喉嚨突然湧入一口血腥。
「如此，我便在這裡等著時辰。」沈闊說完便走到小人兒的床邊坐上。
卻沒有瞧見蓋頭下的小姑娘生生嘔出了一大口血……
還好，這嫁衣是紅的……
兩人便這樣坐著，誰也不肯先開口說一個字。
直到梨落從外頭匆匆跑進來，「小七，時辰到了……」
梨落說完才見到沈闊還在房中，一時為自己方才對小人兒的稱呼惱怒起來。
先生不喜歡不恭敬的下人，這她是知道的。
梨落已經做好了被訓的準備，卻不曾想沈闊沒說什麼，站起來將小人兒扶起。
小人兒將手輕輕放在沈闊的手上，這是她最後一次這樣接近於她的愛人了。
「小七，記得我說的，倘若她欺負你了，定要——」沈闊的話還沒說完，卻見小人兒的身子突然歪斜了一下。
「小七可是身子不適？」沈闊連忙將人扶住，眼中的擔憂無處可藏。
「無妨。」小人兒抽回自己的身子，「約莫是剛才坐久了。」
「嗯。」沈闊不再深究，繼續扶著小人兒往外走去。
門外，陸川一行人早就等候了多時，見到沈闊將人扶了出來，陸川走上去笑著道謝，而後一把將小人兒打橫抱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失重險些嚇壞小人兒，虧得陸川的動作很是溫柔，小人兒依偎在陸川懷中，胸前的衣服濕了一大片。
哥哥……
我沒想要哭……
是眼淚自己掉下來的……
哥哥，好人，下輩子記得好好愛我……
沈闊目送著陸川將人接出了小苑，許久，才回過神來。
他的小姑娘，這一生應該會幸福了罷。
倘若有來生，他一定會好好愛他的小姑娘。
定將她捧在手心裡。
定將她妥善安放，不叫她受一絲的委屈。
…………
陸家。
準確來說是陸川在南京城的臨時住處，此時一片喜慶，大紅的燈籠掛滿了整個院子，院子里還置換了許多新鮮的花……
一切，都是陸川親自布置的。
陸川將人接回家后，才發現懷中的人久久未出聲，連呼吸，也弱得可憐。
「小七——」陸川突然意識到什麼，急急將人抱回房間的床上。
陸川也顧不得什麼，直接一把扯過小人兒的蓋頭。
小人兒卻在這時醒了過來。
「陸川，你做什麼，我們還沒拜堂成親，你怎生就替我揭了這蓋頭？」小人兒坐起身，環住陸川輕生聲問。
「小七，對不起，我方才以為……以為你——」
陸川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小人兒的兩隻手指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