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得救

330、得救

意識全開之後,各種聲音都紛至沓來,以往細微的聲音都變得清晰了,原來聽力範圍內的聲音就被放的更大了,於是就成了雜訊。

而且,各種雜訊不期而至,令人毫無準備,時而是震耳欲聾的短促高音,好似鋒利的刀片,在腦中一劃而過,反應過來時,已經被聲音所傷,令人寒毛倒立;時而是低沉壓抑的怪音,令人手足無措,抓破了皮膚,卻觸碰不到癢處;時而是連續的轟鳴,猶如千萬乘車在腦中碾壓,令人心驚膽顫;還有接踵而至的混合音穿插來回,每一聲都好似重鎚,哐哐、吱吱地落在虞古的心竅上,令得她心煩意亂。

「我該如何做?」她重複著這個想法。

她要適應這些聲音,而且必須適應,適應在眾多聲音之中尋找熟悉的聲音,這真的很難。這並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她知道要冷靜,但是越想要冷靜,她就越是無法冷靜,身體中有兩隻無形的手,一隻掌控著腹部,本能讓她行動,一隻掌控著大腦,理智讓她思考。意識和意念在拉扯、干架,飽受聲音對意識的侵蝕,又要控制理智思考,這讓她處在崩潰的邊緣。如此兜兜轉轉過去了很久,她發覺一點線索都沒有。

猛然間,她意識到自己想錯了:「不是我該如何做,是魏伯陽會如何做?魏伯陽從不做無把握的事,即使在我面前表現得懶散、挑剔,甚至生活方面笨手笨腳的,那也是他想指使我故意為之,正事上他從來都是思慮周全,謀定後動,即使時常面對強敵和困境,但他總能化險為夷,從沒有那一次可以威脅到他絲毫。」

她對魏伯陽的信任深入骨髓,從不曾為他的安慰而擔憂,但是這一次,她真的有些慌了:「這就是關心則亂嗎,雲陽對他受傷的預測也影響了我的判斷。不能被猜測和別人的觀點牽着鼻子走,我必須好好想想,親自搞明白。」

「啊!」漸漸平靜的思緒被一聲長嘯打斷,她被震得頭疼欲裂,手指掐住兩側的太陽穴,藉著這個動作將外放的神識迅速收攏回來,以此平息長嘯聲對意識的衝擊。

「是吳心?」她低呼出聲,望着天空說道:「燭龍出了陣,吳心可能還活着,燭龍意識覺醒,或許會壓制吳心的,它若佔先,勢必是一個大威脅。」

她心念一動,將金靈召喚而出。小姑娘抬起肉嘟嘟的小手,在大眼睛上揉着,哈欠一個接一個,令得她眼淚汪汪:「嗯?這裏是什麼鬼地方,怎麼這般潮熱,黏糊糊的,好生悶,更犯困了。」

她擦乾一波眼水,看清只有虞古,好奇地問:「其他人呢?怎得就你一人了,叫我何事,我還沒睡醒呢。」

「我是濛,你記得自己的來歷嗎?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虞古眼神堅定的看着她,世間知道濛的人寥寥無幾,她篤定金靈並非表面那麼天真。

金鈴的眼睛一亮,在虞古身上從頭到腳的看了一遍,藉著機會重新看看她的外貌和體型。她的性子確實太傲慢了,不曾正眼看過任何人,對她而言,記住別人的長相是一件浪費時間沒有意義的事,因為她的意識里,需要被她記住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但是虞古是個例外,她記住了她。然而這一次她是以她是濛的新視角重新記住她。

「嗯,想讓我如何助你?」金鈴竟然絲毫不曾懷疑,她眼神灼灼,剛才還睡眼惺忪的,立馬活力四射起來。

虞古微張的唇向上翹起,她莞爾一笑,想:「我不必多費口舌了,金靈開了智,也存有記憶。」

「我想借你的能力一用,你暫時與我融合,尋到人後你就可以自由了。」虞古未說完,就已經聽到一個脆生生的答覆:「好。」

金鈴瞳孔放大,眉毛飛揚,絲毫不掩飾欣喜,她掐著腰躍躍欲試,迫不及待地說:「什麼時候開始,我們快點開始吧,我都等不及了。」

金靈是器靈修鍊,無法離開法器獨立時間太久,靈體歸元是她最好的歸屬。但她是是個行動派,好惡全憑感覺,即使知道顯而易見的利弊,也不會左右她決定。

虞古鬆了一口氣,她開口前尤自擔心如何說服她呢,還擔心自己笨嘴拙舌,無法用利弊說服一個驕傲的、個色的小孩,猶自想了很多說辭,卻原來這麼簡單。

「原來阻礙行動的第一扇門,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築起的』害怕被別人拒絕』的心門。」虞古眼睛彎成了月牙,笑得很溫和。

金鈴同意融合可不完全因為虞古是濛,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她眨巴着眼睛,仰著下巴一臉欣喜,說出話讓虞古臉上的笑容險些僵住,小姑娘一臉天真,說出的話即直白又有老城世故,她聲音萌噠噠:「小哥哥兒喜歡你呢,哎呀,我既成了你,他就是喜歡我嘍,哈,這買兒賣兒太划算了。」說完兩隻胖手一擊掌,左腳一跺,歪著頭,鼻孔朝天,一副為自己的聰明才智欣喜不已的樣子。

靈體被收復,過程極簡單,金靈化虛,隨即就有無數的金星飛入虞古身體,暖洋洋的金光環繞,她的情緒突然高漲,如同置身在草原之上,天高地闊,沐浴著暖陽,重生一般暢快,這是來自金靈的心境,無所畏懼,驕傲自信。

金屬性可以破開結界,虞古要藉助金鈴這個能力,她左手臂抬起,做出彎弓搭箭的動作,手掌間立刻形成一把金色的弓,弓頭乃是麒麟獸頭,頭頂帶角,雖然微閉眸子,但是毫不掩飾銳利的眼神,獸口張開,鋒利的牙齒咬着細如髮絲的金線,與對頭的獸口形成緊繃的態勢。金線雖然細,卻透著耀眼的光芒,如同刀刃,彷彿看一眼那刀刃,就感覺要被鋒利的氣刺痛眼睛一樣。弓身是兩條蛇身絞纏,身上的鱗片清晰可辨,細膩精緻,透著五彩的光華。這是真氣凝成,到達了虛已化實的境界,精緻華美只是此弓的表象,它凝成的精美程度真正反應的是它的高強等級。

虞古右手后拉,再放手時,唰唰……幾十桿金光箭迅如閃電地飛了出去,終於有一支咔的一聲撞在無形的金光罩上。她心中一喜,剛才細緻查看,已經確認了結界的方位。這一檢驗更加應證了她的判斷。她看準位置,控制好威力,再度放出幾箭。

結界依舊沒有絲毫鬆動,她手上加大力度,四指微曲,三桿金光箭凝成實體,她半閉眼眸,盯視着虛空中結界的那一點,呼吸之間將三箭放了出去。

箭尖碰到結界壁,緩慢停留了片刻,就在失去威力的時候,箭頭竟然沒了進去,內部的環境突然清晰起來,魏伯陽熟悉的身形就這樣瞬間出現了。

環境突然變化,剛才的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這種空間的猛現,讓人有種錯亂感需要緩衝。

但虞古無暇顧及環境,她腦子想着某人的身影,現在那個虛的身影從意念中移步到了眼前。她盯着那張面容,彷彿太久太久沒有見他,她害怕那張熟悉的臉不受控制的會模糊,於是反覆地想着、想着,他的一切都在意念中上了鎖,牢牢的鎖在心裏,已經離不開了。

思念的人終於出現在眼前了,排山倒海的欣喜包裹着她,使得她丟掉了所有的驕傲,只想知道他是否安全無礙。

她憂慮的面容綻放着光芒,她奔跑着朝着魏伯陽沖了過去,衣袖一掃,將放慢了速度卻不見攻擊之勢的金光箭掃掉。速度不減的來到魏伯陽身邊,她心中真的歡喜,歡喜地熱淚盈眶。

她不顧一切的衝到他身邊,對視片刻,帶着笑,夾着淚,緊抱着他。

「伯陽,你還好好的。」她泣不成聲,遇到他,她變得不理智,以往積累的平靜都離她而去,她只是抱着他,重複著這幾句。

頭頂一沉,魏伯陽的手掌在她的頭頂輕輕的揉了揉。「你抱這麼緊,鼻涕都跑我身上了。」聲音低沉帶着戲謔和寵溺。

她又在他身上又蹭了幾下,氣惱地說:「瞎說,我哪裏流鼻涕了,你看你身上連個水印都沒有。」

魏伯陽身上的衣袍雖然看着簡單,但都是上等法寶,別說眼淚鼻涕,就是刀劍也不能輕易破壞。所以他總是能保持不染塵埃的仙人之姿。

「你流的淚,它都有好好存着,可以泡一壺女兒淚了。」魏伯陽鳳眼含笑,說話的聲音極輕。

虞古檢查着他的身體狀況,發覺沒有受傷,就放下心來,她左看右看,怎麼也看不夠,看着心裏就歡喜,笑容不可控地爬上眼角。他的明眸如皓月,鼻子立體高挺,唇形完美,還有他水潤而有彈性的臉皮,令女人都妒忌,還有他的耳朵,清晰飽滿,無一不好看,還有他的頭髮。

頭髮?

「你生了白髮!」虞古愣愣地的看着幾根白髮,驚奇不安地說。

魏伯陽微笑着,他神情放鬆,突然眼眸一閉,身體朝着虞古壓了過去。

「伯陽,你怎麼了?」虞古發現不對,立馬撐住昏過去的魏伯陽。此地不安全,她毫不猶豫的將人一起帶入她的黑羽空間。

她的空間內重新規劃過,已經形成了一處環境優美的住所,雖然不大,但樣樣齊全。

將魏伯陽安頓在床塌上躺好,她就喚出意念,「意,念,你們看看他哪裏受傷了?」

「怎麼又是他?」念頂着魏伯陽的臉看着面容蒼白的人,擰眉不滿地說道,「主人,你是不是喜歡他,總放他進來,這人心思極深,很危險。」

「別廢話,念你把臉換了,意你說,怎麼讓他恢復。」虞古眼神期待地看着意。

「主人,我這臉換不了,你滿心滿眼都是他,我這個念就全身全影都是他。」念幽怨地說。

「好,好,我知道了,拜託你先消失一會兒,或是帶面具。」虞古扶額,在腦門上扣著,她不想再和念啰嗦了。

她眼睛一直看着意等答案。

「他消耗太大,累了睡了。」意冷冰冰地說。

「他以前從來不睡覺的。」虞古瞪大眼睛,表示懷疑。「而且,他特別挑剔,躺下休息前還要鋪張許久,熏香沐浴,還要喝茶,怎麼可能就這麼倉促的睡下。」

「好話不說二遍。」念笑嘻嘻地說。他這是也支持意的判斷了。

「睡了?」虞古閉了閉眼,緊繃的神經再次放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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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天寵:絕色丹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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