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至七章 事起人變

第2章 第二至七章 事起人變

「你知道你不能修行嘛?」

吳鉤跪在林子無的書桌前面,低著頭,臉色發白,身子開始顫抖,冷汗浸濕了他的後背。

「你丹田開不了,我雖然想用手段給你後天開闢,但嘗試過後發現還是無能為力。」

林子無坐在書桌后,在書桌前擺著一碗面,他一口面一口蒜,吃的很香,滋遛滋遛的聲音不絕於縷。

「修行者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學會與天地元氣進行溝通,然後才能運用它。這一點就需要人體內能有一個容納天地元氣的容器,這個容器叫做丹田。你丹田無法開闢,也就無法容納天地元氣。」

「從這一點來說,你是無法修行。我們修行者在使用天地元氣時,要用自己體內的天地元氣引動。」

林子無放下筷子,問吳鉤道:「你覺得呢?」

「我,我不知道。」

吳鉤只不過是一個少年,哪裡知道面對這樣的場景自己改如何處理。

「哎。」

林子無拿了一瓣蒜在手裡面,走到吳鉤的面前,遞給他,讓他吃下去。

「咳咳。」

吳鉤嚼了嚼大蒜,大蒜的辛辣味道從他的口腔蔓延到他的大腦,而辛辣的感覺則讓他的口腔如同火燒一樣。

「比我厲害,居然一口能吃掉一口蒜。」

「既然你不能修行,那就先跟著我習武。」

林子無的一句話就決定了吳鉤接下來的路怎麼走。

吳鉤只不過是一個大腦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人,他只能答應下來。

「不過我收你為徒了,自然會好好教導你。以後你每日早上一個時辰要在書房裡讀書,書籍我會給你安排好。接下來一個時辰,你要跟我學習兵法,接下來一天你就要跟著劉將軍練武。」

「你暫時會被編入我的親軍。接下來的你能怎麼走,就要看你如何努力了。雖然你無法練氣,但是如果你能練到武道巔峰,普通修行者對你來說,也只不過是螻蟻而已。」

林子無拍了拍吳鉤的肩膀,給了他一個稍稍好的方向。

「世上人千千萬萬,但是能修行的不多,並非是人人都能修行。不過修行也不只是人們為了強大唯一可以做的。」

「漠北是一處戰場,既然是戰場,你就能學到更多活下去的方法,你就能在殺人或者被殺中變得強大。你會殺人會有很多種方法,不自是修行者能殺而已。」

林子無對著吳鉤笑了笑,一招手,劉將軍走上前來將吳鉤帶來下去。

「真是麻煩。也怪自己太貪心,早知道就不該答應破爛書生。」

林子無現在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蠢事。

「孺子不可教也。」

吳鉤不知道林子無現在對於自己的到來出於如何無奈的境地。不過這一點劉將軍很顯然很清楚,當初林子無早就有些後悔了,讓吳鉤走另外一條路自己一個人來到漠北城,就是想讓吳鉤自己知難而退。

吳鉤不知道該如何做,他的念頭很純凈,但他也很迷茫,原本他自己認為自己能夠成為一名修行者。這對他殘酷。

漠北就是一個練兵場,從南到北,都可以練兵。

惡劣的環境,嚴苛的訓練方法。

這是一個很難想象的地方。

林子無沒有想到的是,吳鉤居然能夠熬過殘酷的訓練,並且他發現吳鉤有一個讓他驚訝的長處,兵法。

吳鉤以獵人式的方法來面對林子無在兵法上給他出的難題,同時他又能舉一反三。在精讀過林子無最開始為他準備的三本兵書後,往往能指出每一場大戰後所面臨的局面。

林子無很驚喜,現在他倒也不想吳鉤成為修行者了,修行者再厲害在軍中也只不過能成為猛將,而吳鉤則是能夠成為帥才的人物。

因此,林子無對吳鉤的變得更加熱情,開始逐漸把吳鉤視為自己真正的弟子。

「或許那個破爛書生的真的有眼力見。」

林子無站在漠北城牆上,看著身穿鎧甲還背負著五十公斤巨石與戰馬奮力賽跑的吳鉤,頗感欣慰。

吳鉤後來接受了自己不能修行的事實,他開始沿著林子無所說的那條路走,武道巔峰。

劉照將軍問過他「你覺得巔峰是什麼?」

吳鉤說「是人體的極限。」

劉照笑了笑,他沒有打擊吳鉤。

人體極限?人體的極限在哪?

就算是林子無這等修行通天的人也不敢說自己達到了人體的極限。

吳鉤接下來的舉動讓林子無和劉照覺得他是在折磨自己,林子無都覺得痛苦的修行方式,吳鉤卻一天天堅持下來。

原因嘛,是林子無的書房裡有一本《人術要訣》的書。

林子無對於這本書毫無印象,只是聽吳鉤說過之後去書房一翻,才發現這本書是一個騙子寫的,那個騙子給了自己這本書卻從自己手裡面拿了十萬兩銀子。

這算不上是交易,這是搶奪。

那本書林子無看過幾頁,全是廢話。

那個騙子拿到了十萬兩銀子,就消失不見了。

「不知道,你會害了他還是幫了他。」

林子無放下那本《人術要訣》,在過去的一年裡,他看見了這本書帶給吳鉤的改變。

「吳鉤他其實有天賦。」

劉照看著林子無眉目間的散不去的憂慮,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看你是惜才了。」

林子無坐在靠椅上,掰開一瓣蒜,整個放在了嘴裡,享受著蒜給他帶來的辛辣。

「其實也不是。能堅持吳鉤走到現在這一步的無非就是他的仇恨,他的仇恨可是他最精純的念頭。世界上有幾位能有精純的念頭?那些人都是世上揚名的強者了。」

林子無本來想掰開一瓣給劉照吃,但想著劉照向來討厭吃蒜之後留下來的口臭,還是算了。

「而且,我告訴了他。那天那兩個人是世間最頂尖的強者。」

「咳咳。」

林子無咳出了蒜瓣,這口辣現在可是嗆到他的肺里去了,他趕緊灌了了自己幾口水。

「你這不是騙他嘛?」

「我怎麼叫做騙他。我這是給他設立了一個偉大的目標。」

劉照嘿嘿一笑,四十八歲的他比林子無要大五歲,是林子無小時候的貼身奴僕,兩個人從小長到大,平日里相處都是按著兄弟方式相處的。

「就憑他?這個目標怎麼實現?你告訴我?」林子無沒好氣的看了劉照一眼,他對於劉照再熟悉不過,他這是同情了吳鉤,畢竟他的仇恨來自於金帳王庭。

「不知道。就靠他自己了。」劉照很老實的搖搖頭,他沒有想過給吳鉤留下這樣一個目標的後果是什麼,他也不去想這對吳鉤是好是壞。

「一個人往前走,總的有人推著。這種推,不是簡簡單單的你該去幹什麼,興許是牽挂,興許是不甘,興許是活的更好。對於這樣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來說,他的日子還是得讓人推著他走,要不然他會變得如同喪屍走肉。」

劉照破天荒語氣變得沉重起來。

「當然了,這句話是你當初和我說的。我現在也只不過是班門弄斧而已。」

「你就當是我為了報答他那條巨蟒蛇膽的情分吧。」

劉照說完這句話,林子無的書房裡變得寂靜,只有外面巡邏侍衛鎧甲的鏗鏘聲傳來。

「劉照,你怎麼了?語氣怎麼變得這麼沉重?」林子無打破了寂靜,笑著問劉照。

「我想家了。」

劉照說出這樣一句話。

林子無不知該怎麼接。

林子無知道劉照說的家不是京都的林國公府,而是他八歲前的家。那是在漠北與金帳王庭交界的一個小村子。

那個村子早在四十年前被金帳王庭的馬蹄給攆滅了。

劉照在那個家有父母還有一個哥哥。

「好了。我去看看吳鉤,他的性子真的像年輕的時候的我。」劉照轉身出了書房,留給林子無一個看上去有些落寞的背影。

林子無又嚼了一口蒜,心裡想著吳鉤這個人。

「說句老實話。我對吳鉤這個人著實瞧不上,從那天一見面我就知道他是一個凡人。普通人該有的缺點他都有。我很討厭這樣的人,因為我是一個不平凡的人。」

林子無丟下已經被薄皮了的大蒜,站起身來,將桌子上的《人術要訣》放回原位。

「就看你三年裡能不能成為一個不平凡的人了。否則,你只能成為一個在前線送死的將軍。」

林子無笑了一聲,推開了書房的門,他現在要去巡營了。

吳鉤不知道今天林子無和劉照說了些什麼。

他只知道自己快要累死了,五十公斤的負重加到了六十公斤,今天他已經跑了四十里路,而遠處的那匹戰馬站在原地不同,時不時的掉過頭來,看上去是在等吳鉤。

「你能走,你能行,讓你背個幾十斤的東西你試試。」

吳鉤雙手撐住戈壁,抬頭望著那匹戰馬狠狠的說道。

砂石將他的手掌咯出印子來,他沉重的喘息聲里,傳來了戰馬奔騰的聲音。

他回頭一看,一隊歸來的斥候正從自己後面跑來。

「快點啊,刀子。」

斥候領頭對著吳鉤叫了一聲,縱馬從吳鉤身邊跑過,馬蹄最近的時候里吳鉤只不過一尺。

濺起的土塵讓吳鉤的眼睛都睜不開。

「哈哈哈哈。」在逐漸遠去的笑聲里。

吳鉤罵了一句:「你大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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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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