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張凱

「媽媽，那個叔叔是誰？」小男孩牽著女人的手問道。

「他是你爸爸，你以後跟著他一定要聽話，知道嗎？他一定會疼愛你的！也不會再讓你跟著我受苦。」女人看著小男孩不停地流著眼淚。

「爸爸嗎？跟小鐵牛他們爸爸一樣的爸爸嗎？他也會給我做竹蜻蜓，給我上山打野雞吃嗎？」小男孩興奮地問道。

「會的，他一定會的！」女人眼中的淚一直流著。

……

「媽媽！你為什麼不跟我一起走！媽媽！」車慢慢走遠，小男孩將頭伸出窗外對著漸漸遠去，臉上滿是淚水的女人大喊道。

「對不起，小凱，媽媽不能再陪著你了！」女人看著逐漸遠離的車，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涌。

……

「一個野種而已！你居然還帶回來養？」豪宅里，一個穿的珠光寶氣的中年女人在和丈夫吵架。

「再野的種也是我的種！結婚這麼多年你下過種嗎？」男人吼道。

隔著幾道牆，小男孩能清楚地聽見夫妻兩人吵架的每一句話，身體瘦小的他蜷縮在牆角，淚珠不停地往下掉，嘴裡不停地叫著媽媽。

一年之後，小男孩抱著一張黑白照，表情木然，照片上正是那個親手將他送給眼前這個男人的女人，他的媽媽。

確實和媽媽說的一樣，自己不用再過以前那種苦日子了，可是……

「什麼原因？查清楚了嗎？」男人對著下屬說道。

「被人活活打死的！」下屬猶豫了一下，表情有些不忍道。

男人皺著眉，一言不發。

「小凱，爸爸今天有事會出去，一個人在家要乖乖的，有什麼需要的就和張阿姨說知道嗎？」男人對著小男孩說道，說完就帶著下屬出去了。

這一年來都是如此，儘管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但小男孩都是孤孤單單一個人。

……

「人是你請的？」夜晚，男人對著自己的妻子問道。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女人不耐煩道。

「你還不承認！我都查清楚了！她一個鄉下女人對你有什麼威脅？非要下死手？」

「她活該！一隻野雞還想攀上枝頭變鳳凰！」女人怒吼道。

「你……很好！」

……

過了幾個月，小男孩手上抱著另一張黑白照，不過不再是他母親的。

「張經理，節哀啊！」

「對啊，人死不能復生！」

……

相似安慰的話不停在小男孩回蕩，他看著眼前這個自稱是自己父親的人，雖然他滿嘴是自己妻子多麼賢惠，對自己多麼好，對小孩多麼無微不至，但是他的臉上卻一點悲傷的表情都沒有。

小男孩有些厭倦了，他丟下黑白照片走到了房間里，客廳的電視櫃下面是一堆封面上全是光著身子的女人的光碟，男人有時會帶些女人回來，這時男人會讓小男孩馬上去睡覺，然後邊放光碟邊和女人們做著苟且之事。

果然，大人們都在忙著虛偽的交際，渾然不知一個小男孩已經打開了那一抽屜的光碟，木然的眼神里頓時被好奇所代替。

……

小男孩慢慢地睜開眼睛，第四次自殺失敗，一次想煤氣中毒，失敗，第二次假裝意外上吊，被救，第三次跳樓，沒摔死，養了半年的傷，這是第四次，服用過量安眠藥，因為怕他再出意外，他的父親已經禁止他上樓了，並時時刻刻派人監視著，這點安眠藥還是自己好不容易攢的？

小男孩今年十歲，卻已經開始想方設法地結束自己的生命。

目前最後的方法只有觸電了，小男孩將自己的手指用膠帶綁在鐵絲上，以防自己下意識地鬆手。

就在鐵絲插入插座的瞬間，屋內的燈泡一暗，小男孩立刻失去了意識。

「無限掠奪系統已激活！」腦子裡響起一個聲音。

……第五次自殺，失敗。

……

「小少爺一年沒上學了，會不會耽誤他啊！」男人一旁的老管家擔心道。

「醫生說他現在的心理狀況不穩定，送去上學恐怕會出事故。」男人皺眉道，說實話，他已經對這個兒子失去了信心。

「那您是想……」

「再等一段時間吧！」男人道。

過了幾天，男人要結婚的消息傳遍了朋友圈子，一群人紛紛來祝賀，順便來看看新娘的面容。

小男孩在樓上透過窗戶看著樓下的一切，終於，新娘從婚車內走出來，是個大美人，比當紅明星還要漂亮，氣質比電視里的貴族還要優雅。

小男孩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然後拉下了窗帘。

……

「你好，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啊？」女人滿臉笑容地對著小男孩伸出右手。

「張凱。」小男孩看了一眼女人，然後面無表情地回到自己的房間，絲毫沒管女人伸出的右手。

「抱歉，這孩子脾氣有點怪！」男人笑道。

「沒事！我挺喜歡小孩的，以後我也一定會和他好好相處的！就算以後有了我們的孩子，我也不會偏心的！」女人笑著說道。

小男孩在房間里清楚地聽到了女人說的這句話，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

「小凱，你怎麼都不願意和我說話呢？」女人追著小男孩問道。

生活又恢復到了以前的樣子，那個男人幾乎不在家，只是現在多了些變化，不再是自己獨自一人在家，而是多了一個總跟在自己後面的女人。

「你很煩誒！」小男孩不耐煩道，「都說不想和你說話了，別這麼不要臉好不好！」

聽著小男孩毫不客氣的話，女人的臉上的笑容第一次消失，變得有些失落起來。

「真是的，臭女人！」小男孩罵了一句，走開了。

某一天，家裡的保姆有事請假了，小男孩只能自己跑到廚房燒熱水喝，只是家裡的灶台對他來說有些高。

「我來幫你吧！」女人說道。

「滾開！」小男孩不客氣道，然而不等他回過神，正準備提的開水壺已經倒在灶台上，一水壺的開水朝他灑過來。

然而，沒有想象中的痛苦，自己反而處於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嘶！」一聲痛呼，開水全部灑在了女人身上。

「喂！你在做什麼！」小男孩有些震驚道。

「你現在是我的孩子，我不是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女人表情痛苦道。

「你……誰讓你多管閑事的！」小男孩說道，只是語氣已經沒有了以前的不耐煩。

「不管你怎麼說我，只要有我在，就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女人笑著說道。

小男孩一哽，不知道說什麼好，甚至以往的認知都似乎要被顛覆一樣。

「隨……隨你便啦！」

……

快樂的一年，小男孩在女人的呵護下越來越像一個正常的孩子，小男孩也重新回到了校園，兩人似乎也當對方是自己最親的人，故事到這裡本該是一個美好的結局，可是……

一個夏日的夜晚，這個時間小男孩應該正處於睡眠中，但是一陣尿意卻讓他從夢中驚醒。

「又尿床了嗎？」小男孩苦惱地看了一眼濕透的褲子，他還不知道這是自己變成青年的證明。

「算了，丟籃子明天讓那臭女人去洗吧。」小男孩不在意道，雖然依然稱女人為臭女人，但語氣中卻時時有著幸福感。

小男孩爬下床，準備穿過走廊去樓下的洗衣間，但突然發現自己父親的房間燈還亮著，門也沒關，小男孩好奇地走過去。

「張太太，味道怎麼樣？」一個陌生男人光著身體在小男孩父親床上床上說道，而小男孩口中的臭女人正閉著眼，表情既羞愧又痛苦。

「張經理，想不到你居然願意將自己的妻子貢獻出來，放心，這單生意我一定會幫你的！」陌生男人說道。

「多謝李老闆了，一個女人而已，李老闆要是願意，以後想玩隨時來！」男人爽快道。

「那就多謝張經理款待了！來啊，畢竟是你老婆，別光看著，一起啊！話說回來，張太太的技術真的不錯啊。」陌生男人笑道。

隨後兩人一前一後將女人夾在中間，頓時房間內充滿了淫靡的氣氛。

小男孩張大眼睛看著這一切，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平時對自己那麼溫柔，總是笑容的女人此時居然露出淫亂的表情。

……

鏡子破碎的聲音，那彷彿是一場夢，一個很長的夢，一個殘酷的夢，自己以前的人生也彷彿是在虛幻中度過的人生。

這個小男孩只是自己的幻像罷了，而我，張凱，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我會將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統統得到手！

……

「怎麼了，小凱？有事嗎？」夜晚，又是只有小男孩和女人在家，小男孩低著頭，推開自己父親房間的門。

「你怎麼了？小凱？」女人看起來有些擔心。

「我要讓你成為我的東西！」小男孩說道。

「你說什麼？」女人疑惑道。

「我要讓你成為我的東西！對著我，露出昨晚那樣的表情！」小男孩抬起頭，露出瘋狂而扭曲的笑容。

「小凱！」女人臉上寫滿了驚恐，她沒想到自己昨天居然被他看到了，這個房子里，自己投入最多感情的人。

「小凱……」面對著已經變得陌生而讓人害怕的小男孩，女人流下了眼淚，表情變得可憐而無助。

「小凱……不要……」

「……」

「你這個……臭女人！」

……

「我說過，我想得到的東西，統統都會弄到手！」

市郊外，一座小山下，張凱一拳轟在石頭上，小山石壁上立刻出現一個大坑，露出裡面的一層合金鋼板牆面。

「果然，關押異妖囚犯的牢房就在這裡！王知樂，你的系統是我的！」張凱看著合金鋼板，露出陰惻惻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