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初訪浮雲山
第二十四章
目送著四人離開，天汐細細回味著剛剛蘇杏璇所用的武功招式，招式快准狠，很難挑出毛病，不愧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藍骨朵。
而天汐的武功特點則是穩，遇襲處變不驚，制敵遊刃有餘，比的是耐力和耐心。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武功特點居然是同一個人教的。
「蘇姑娘，那三人和你有何冤讎？非要這麼拼個你死我活的？」鎖柳開口問蘇杏璇。
「不知道。不過三年前他們是三兄弟，現在是三兄妹。」蘇杏璇語氣不咸不淡，彷彿剛剛打架的人不是她一樣。
「怪不得那個帶頭的說他們『兄弟三人』，原來是這一回事。」鎖柳問蘇杏璇：「你做的？」
蘇杏璇卻搖頭，「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記得三年前他們在街上做惡，被我打暈后綁到了城郊的樹上。之後發生了什麼，我全然不知。」
「你的意思是在你綁了他們之後有人做了手腳，目的是要嫁禍於你。」
「不排除這種可能。」
江小魚撓了撓頭髮，也插入了她們的話題，「三年的時間確實可以讓一個男人變為女人。但是，想要變成女人而不是不男不女的太監，那必須服用一些藥物。那種葯非比尋常，不像是他們能得到的東西。」
「細細說來聽聽。」蘇槿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問江小魚。
江小魚朝著蘇槿點了點頭，說：「如果我沒有分析錯的話，他遇害之後沒有意識的情況下服用了赤金蛇的脊髓，再調用茴泉散，與生驢血，服用七天。待傷好之後按照女性滋補藥方調養，至少得過個一年半之後放可見成效。」
「赤金蛇我知道，這茴泉散是什麼東西？」天汐問。赤金蛇的一滴毒液可比十瓶鶴頂紅。不過慶幸的是這種蛇壽命短不易繁殖，所以數量極少，生活在南方的大山深處。一般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這是鬼醫楚秋衣所配製的藥方，按道理應該隨著楚秋衣到地下去了。」
又與楚秋衣有關。聽說當面楚秋衣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的時候命自己的心腹把她所有的藥方子書籍一併燒毀，連小紙片都沒留下，長眠和茴泉散的藥方到底是怎麼保留至今的？都一百多年過去了，期間一直相安無事，為什麼現在才現世？
「陳大哥。」從外面走進來三個女子，其中一位小姐朝著天汐他們方向快步走過來，她身後跟了兩個婢女，一個拿著滴著水的雨傘落在後面，另外一個婢女拿著包袱跟在小姐的身後。
站在角落裡的陳玉君先是一愣，看到人之後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他看了一眼鎖柳，鎖柳並不為其所動，這才緩緩地鬆了一口氣。
「陳大哥，你怎麼不回答我？」那位小姐又喚了一聲，臉上帶著笑，一副乖巧的模樣。
人家小姐既然都開口了，陳玉君也不好繼裝作沒聽到，問候道：「楚小姐，別來無恙。」語氣謙和但是帶著生疏。
楚悅看到鎖柳，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指著鎖柳驚顫道：「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鎖柳臉上看不出喜怒，回問楚悅：「我還到想問問楚大小姐為什麼會在這兒？」
這是他們三個人的事情，天汐帶著江小魚往裡屋走。蘇槿和蘇長連也把空間留給他們，往耳房裡面去了。蘇杏璇也看出來其中的名堂，她往廟門外的方向走去。
「天汐姐姐，那個人好像醒了。」江小魚指著地上躺著的浮雲山弟子朝天汐提醒道。
黑衣人氣息微弱，若有若無地喘著氣，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停止呼吸。他顫顫巍巍地拿出一張折好的紙舉到半空中。
江小魚連忙從他手裡接過來，打開一看是份地圖。不知是哪兒的地圖，上面畫著很多建築，密密麻麻的房屋名稱，寬窄不一的巷道。就連那間房子里有暗閣都標註了，還標註了幾條密道及對應的開啟方式。江小魚意識到這地圖非同小可，她仔細看了一遍就交給天汐。
天汐接過來一看，跟江小魚想得一樣她將地圖收到衣袖裡再看地上的黑衣人。
黑衣人像是有什麼要緊的話要說，張著嘴巴就是發不出來任何聲音。最終合上了嘴巴，同時也閉上了眼睛。
線索就這樣斷了。
「魚兒，這份地圖上的地方不尋常，希望你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天汐向江小魚吩咐道，隨後又補充了一句：「包括蘇槿也不也可以說。」
江小魚點點頭，事關重大她不敢亂說。在江湖上，知道的越多死得就越快，這個道理江小魚還是明白的。
「刺。」天汐聽到了拔劍的聲音。她想著莫不是鎖柳和楚悅為了陳玉君劍拔弩張？於是她帶著江小魚回到大殿。可是情景完全與她所想的不一樣：楚悅拿著劍，朝著對面穿著青衫的女子怒喝：「本姑娘正在談正事，識趣地就出去。」
鎖柳旁沉著臉，對青衫女子絲毫不待見。雙手自然地垂在腰間，似有似無地撫摸著她的披肩紗羅。
「喲，這不是少宮主嗎？不在天辰宮裡高高在上，怎麼跑到這種有失身份的地方來。」說話的不是別人，是天辰宮曾經的司命夢嫣。
今天果然是冤家重逢的好日子。天汐皮笑肉不笑，跟著夢嫣的語調還擊道：「喔，原來是夢嫣。怎麼，景陽樓不待見你了？跑來這裡做什麼？」天汐心裡清楚夢嫣來浮雲山是尋找薛金風的。
「原來你就是那個叛徒。看來你新的靠山也不怎麼樣嘛。」鎖柳上下打量著夢嫣，嘴角含笑。
「哼，」夢嫣冷哼一聲說道：「以多欺少可不像天辰宮的作風。」
蘇槿和蘇長連不說話，只是悶聲看著幾個女人嘰嘰喳喳。
「楚小姐，把劍收起來吧。你不是她的對手。」鎖柳提醒道。
楚悅白了鎖柳一眼，好不情願地收了劍。獨自走向耳房。進門時正巧碰到蘇槿和蘇長連。
這是楚悅第一次見到蘇長連，那張攝人心魂的面容就印在了楚悅內心的最深處。
「楚姑娘？楚姑娘？」蘇長連喚了兩聲，見楚悅沒反應，與蘇槿並肩走朝外走。
外面，夢嫣見天汐這邊人多，識趣地走了。
雨停了，檐角有一搭沒一搭地滴著水珠，天汐望了望天空，看到天邊明亮的一角，走在身旁的蘇槿溫潤淡然，天汐的心情也明亮起來。嘴角不知不覺地往上揚。
「天汐姐姐，等等我嘛。」江小魚才回過神來，發現天汐等人已經走遠，連忙跟上去。
浮雲派。
何皆上前迎接：「二位蘇公子，少宮主，裡邊請。」
蘇槿溫文爾雅回答了一句：「何少主何須多禮。」蘇長連不以為然，四處觀望，查看相關地形。
天汐回敬了一個禮。反問何皆：「何少主，我們只見過一次，而且那天我還是喬裝打扮的你怎麼知道我是天辰宮少宮主而不是四大閣主之一？」
何皆解釋道：「說實話，那日在趙王府第一次見到少宮主並未多想。只是，鎖柳姑娘與她的丫鬟一直都形影不離。那日趙王府之事其實是王府召集淏州各個權貴的由頭。那麼重要的一天姑娘卻換了丫鬟前去，這讓何某產生疑惑。後來，你們出了王府有人跟蹤你們，我也在。看到竹林里，少宮主的武功遠在鎖柳之上，武功必定不低於四位閣主。那天晚上在天江小築，我是在試探少宮主。是何皆冒昧了。」
「無妨。」天汐淺笑。為何皆介紹道：「這是江小魚，是我們中年紀最小的一個，醫術了得。」
江小魚聽到天汐誇她，小臉紅了紅怯怯道：「哪有天汐姐姐說的那麼好。」
天汐又指向蘇杏璇：「這位是我的師姐蘇杏璇。江湖人稱藍骨朵。」
何皆目光又些許閃爍一瞬即逝，還是被天汐察覺到了。她裝作沒看到，繼續也介紹鎖柳：「這位是我的得力幫手，你認識的。」
鎖柳和何皆相互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這位公子名喚陳玉君，是百花谷的少當家。」
「幸會。」陳玉君抱拳。
「幸會。」何皆回敬。
「最後一位，是楚家莊的大小姐楚悅。」
被點名的楚悅，神情有些恍惚，被丫鬟輕輕推了一下，這才緩過神來，對著何皆淺淺施禮：「楚悅見過何少主。」
「楚姑娘何須多禮，各位都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人物，今日來到我浮雲山，是浮雲山的榮幸。」
待大家都入座之後，何皆專門為自己到了一杯酒，又繼續說道：「在下照顧不周之處，還望各位多多包涵。」率先飲下一杯酒。
每個人身邊都站著一名侍女溫柔地給他們倒酒。蘇槿起身彬彬有禮道：「何少主客氣了，我們不請自來，還請少主莫怪？」
何皆擺擺手連忙說：「哪裡哪裡，蘇公子這是什麼話。來來來，吃酒吃酒。」
天汐看到蘇槿毫無考慮就一飲而盡，心裡不免擔憂起來。
門外一個小斯走進來向何皆通傳道：「少主，門外有一位姑娘自稱是景陽樓的，要見您。」
是夢嫣，她來找何皆做什麼？莫不是因為薛金風失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