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奇怪的師姐

第二十章 奇怪的師姐

在趙寒和譚吹尹已經快要去了賴心的時候,今日午時終於等來了遲到的聖旨。與其說那是聖旨,不如說成是昭告天下的尋人啟示。

十五年前皇宮發生了一件事:皇后不滿卿夫人的盛寵,將其一歲的女兒,也就是晉安公主偷偷地送出宮外,挑唆皇帝誣賴卿夫人在宮外有姦情,晉安公主並非皇帝的親骨肉。同時拿走了整個國家的經濟命脈,機鑰,嫁禍給卿夫人。

皇帝因為機鑰的丟失勃然大怒,四處追捕卿夫人,後來將卿夫人追到了無底涯。無底涯是一道深不見底溝壑,常年雲霧繚繞沒有人知道其中深淺,故稱無底涯。

當皇帝趕到無底涯邊的時候,卿夫人正在涯邊看著他笑,後來轉身一躍就跳下去了。皇帝還沒有來得及跟她說上一句話,還沒有聽到她的解釋,她就這樣跳下去了。她的身影帶著苦笑,帶著心酸的眼淚,就那麼輕輕地一轉身就不見了。

皇帝在無底涯邊為卿夫人立了一座墓碑,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提起卿夫人和晉安公主。

沒想到時隔十五年,皇帝突然想找回公主和機鑰,這或許就是朝廷風雲變換開始的契機。

清晨,天汐正在後院打坐吐納。這兩天練功時總感覺得運氣不順暢,自從上次在竹林里因為內力衰竭而暈倒之後,每次運行內力的時候總有一種使不上勁的感覺,強行運功以後就會有些心悸頭暈。應該是突破層次的前兆,她試著提起氣,結果又是那種無力的感覺。心裡有些煩躁,便起來走走。

冰蓮端來一杯茶,正在涼亭旁邊裡面站著等天汐過來。天汐拿起茶杯泯了一口之後便放下了。她問冰蓮:「宮內可有消息傳來?」

今日是她離開天辰宮的第五日,江白已經到宮裡兩天了。算算日子,今天就會有消息。

冰蓮垂下頭,有些沒有底氣地低聲說:「還沒有收到宮裡的消息,會不會是路上耽擱了?」

天汐沒注意到冰蓮的情緒,聽到還沒有宮裡消息的時候,心裡那股莫名的煩躁又起來了。她一口將茶喝盡,冷冷地對冰蓮說:「立馬派人接應。命令聽風閣的春,夏兩字分舵的所有人立馬出城去收集有關浮雲山所有的消息。秋字分舵潛伏在淏州城的分支立馬停止手頭上的工作,切記不要暴露行蹤。」說完,天汐覺得還缺點什麼,思忖片刻繼續道:「另外,傳我口令,讓水嵐調出一些精銳過來。」

冰蓮不明白究竟出了什麼事,看天汐一臉嚴肅,只得唯唯諾諾地低聲應是。

天汐擺了擺手,「先去忙你的事情,我想個人靜一會。」

冰蓮如釋重負,向天汐行了個禮就往院子外走。

天汐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地吐出,讓自己平復一下煩躁的情緒。天空陰沉沉地似乎快要下雨了,偶爾涼風一吹,院子一角兩株桃花花瓣繽紛飄落。

浮雲山之約危險重重,偏偏在這個時候內力突破到下一層。在這期間內力又不能完全發揮,對她現在的處境來說極為不利。

一陣細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粉衣侍女走過來,款款欠身:「少宮主,門外有位姑娘要見你。」

「不見。」天汐正在想對策,正關鍵的時候誰也不想見。

粉衣侍女有些為難道:「那位姑娘說她叫蘇杏璇,是宮主的徒弟。」

蘇杏璇?天汐在腦海中想了想,想起了師傅在天辰宮外是有一個徒弟叫蘇杏璇。師傅在她面前也只是提起過一兩次,所以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天汐還沒反應過來,現在仔細想想倒還真認識。雖說拜師進門的時間比天汐晚一些,不過年紀比天汐大兩歲。所以,天汐決定稱她為師姐。

「讓她進來吧。」她從未見過蘇杏璇,沒什麼交集,抱著好奇的態度對待她。

片刻,在粉衣侍女的帶領下,天汐見到了蘇杏璇。長相一般,身材偏瘦,一身淡藍色衣裙,月白色綉靴。雖沒有任何髮飾,眼睛卻很亮。給人的感覺就是,乾淨。這種氣質讓天汐覺得很舒服。可像潔白的梨花清雅脫俗卻容易被人遺忘。

「你好啊,師姐。」天汐帶著笑意,坐在涼亭的石凳上,顯得非常隨意。

蘇杏璇微微笑,語氣帶著初次見面的疏遠:「師妹,你好。」聲音不大,天汐卻聽得真切。

沒想到蘇杏璇也坦然接受這個稱呼,天汐指了指自己對面的石凳子對蘇杏璇示意,「來,師姐,這裡坐。」天汐熱情地對蘇杏璇笑了笑,完全不像平時待人那般冷漠。

蘇杏璇微微點頭,顯得有些拘謹。「謝謝。」看到一臉笑意的天汐,也回復了淺淺的微笑。

蘇杏璇走到天汐跟前坐下,天汐為她沏了一杯茶,送到她面前。「來,試試今年的新茶。」

蘇杏璇伸出雙手接過茶杯,天汐注意到她左手手背上有一塊胡豆大小的傷疤,雖然光滑平整卻在白皙的手背上非常顯眼。好好的一雙纖纖玉手就被這疤痕破壞得美感全無,天汐惋惜地問蘇杏璇:「師姐,你手背上的疤痕怎麼來的?可惜了這漂亮的手。」

蘇杏璇嫣然一笑,笑容之中被沒有嘆息的意味,「師妹哪裡的話,這有有什麼可惜,我本就不看重這些。再說,小小的一塊傷疤而已,不妨事的。」

有些迴避這個問題的意思,天汐蹙眉,也不好說些什麼。本來就是找話題與蘇杏璇聊聊,不好再深問下去。

「師姐,此行淏州,所為何事?」天汐率先進入正題。

蘇杏璇慢慢往嘴裡送了一個口茶,神色擔憂地說道:「我聽聞師傅中毒了,想必師妹已經找到了神醫江白。可是我能力有限,不能為師傅做些什麼,琢磨著師妹有什麼事情需要我跑腿的。我也算是對師傅有一個交代。」

天汐看蘇杏璇的樣子不像是在說假話,師傅平日待人和藹可親,是天汐的良師益友。可是一想到師傅那天在杏花園時的模樣心裡就開始發緊如刀割一般痛。

「哪兒的話,怎麼能讓師姐你做跑腿的事情呢。」天汐打趣地說著。旁邊的侍女端來了一些茶點,她慵懶地拈起一塊桃花玉露糕往嘴裡送。

蘇杏璇也學著天汐的樣子懶懶地拈起一塊桃花玉露糕慢慢地品嘗起來。忽聽天汐正色道:「過幾天我要去趟浮雲山,師姐可有興趣?」

蘇杏璇略微思忖,點頭答應了。

天汐心情好,她打算好好招待蘇杏璇。

冰蓮應天汐的傳喚站在一旁,臉色有些發白。先前少宮主因為沒有收到宮裡傳來的消息,正準備大發雷霆。好在蘇小姐過來了。可是,就在剛才,她去廚房打熱水的時候遇到天江小築的廚娘正向她請假。原因是因為她的兒子在今天早上被人打成了重傷,她必須得趕回去照顧兒子。

冰蓮正躊躇該不該說,天汐察覺到冰蓮的心不在焉,她問到:「冰蓮,怎麼了?」

冰蓮被問個正著,只得老老實實地將事情說出來:「少宮主,今天廚娘有急事告假。所以午飯……」

天汐嫣然一笑,與蘇杏璇對視了一眼:「真是的,讓師姐看笑話了。」

天汐語氣輕鬆隨和,並沒有責怪的意思。冰蓮懸著的心落下了。

蘇杏璇輕聲說道:「自家人而已,師妹見外了。」

蘇杏璇說話聲音溫溫柔柔的,沒了才見面時的疏遠,天汐聽起來很舒服。

味仙源,淏州上品酒樓,也是天辰宮的產業。

蘇杏璇和天汐到了味仙源選了一個靠窗的單間坐下,隨便點了幾個可口的小菜。菜是蘇杏璇點的,她說她素菜便好,這點和天汐很像。

房門被推開,冰蓮緩緩走過來遞給了天汐一封密函。密函封面上有天辰宮特有的圖騰,天汐一把接過來,拆開信封查閱內容。臉上浮現出喜悅之色,之後又憂愁地嘆了口氣。

蘇杏璇注意到了是天辰宮的密信,看天汐複雜的神色猜想出應該是關於師傅的事情,有些擔憂地問:「師妹,師傅好些了嗎?」

天汐嘆了口氣:「江白及時趕到,暫時性地將長眠的毒性壓制住了,可是照信上所說,師傅受傷嚴重,已經沒有自我意識了,說不清楚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

蘇杏璇聽罷面上的神色也開始複雜起來,她不知道該慶幸師傅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還是該難過師傅依舊沒能醒過來。餐桌上誰也沒有再說過說過話,就這樣靜靜地吃完飯。

期間,蘇杏璇有意無意的望向窗外,天汐也順著她的目光望向窗子外面的大街。街上很熱鬧,卻沒有什麼異常的人或者事。

天汐從小在天辰宮最惡劣的環境下長大,自然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句話。再加上以前最信任的夢嫣也背叛了她,這讓天汐對所有人都保持懷疑的態度。其中包括了鎖柳,陳玉君,甚至蘇槿。

蘇杏璇的這般舉動讓天汐起了疑心,她決定先觀察。

再一次,蘇杏璇又看向窗外,窗外有一個賣花攤,一個老太太正在買花。一對年輕的夫婦買了一盆虞美人,樂呵呵地走了。

蘇杏璇回神,帶著歉意對天汐說道:「師妹,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失陪。」

天汐微微笑,「無妨,師姐慢走。浮雲山之行,望師姐放在心上。」

她已經站了起來,向天汐微微頷首,「我一定去。」

天汐起身相迎:「多謝師姐,有空常來天江小築聚聚。」

蘇杏璇欠身離開,天汐對一旁的冰蓮說:「知道該做什麼嗎?」

冰蓮點點頭,「知道,我現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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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蓮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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