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九兒

第3章九兒

洛城大街上。

天子腳下、皇家都城，從來都是最繁華熱鬧。四面八方來的商賈、官吏，遊人騷客絡繹不絕。

一個一身淡綠色衣裙、長發高高束起的女子，正蹦蹦跳跳的走在街上，看著大街上琳琅滿目的東西，眼裡的興奮自是不必言說：

「哇，好久沒出來，這大街上賣的東西都這麼好看啊？」

小女孩只有十三四歲的模樣，嬌俏的臉上，一雙烏黑明亮的眸子滴溜溜轉來轉去，盯著兩邊大街上那些商販手中最好看的東西。

「小姐您慢點，竹青都跟不住您了！」

她，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小女孩，一身深綠色衣衫，懷裡抱著好幾個禮品盒子，小臉通紅的在後面喊著。

「快點啊！」

那小女孩回過身，笑臉如花看向身後的竹青：「誰讓你平時吃那麼少？看看，瘦的跟竹竿一樣，怎麼追得上本小姐啊？還真是不愧你的名字：竹青！」

「小姐……」那竹青一聽，哭喪著臉噘嘴埋怨：「您什麼都不拿，自己只知道買，還嫌竹青走不動？」

「你是小姐還是我是小姐啊？」

那女孩聽了，蹦跳著伸手就在竹青的腦袋上輕輕拍了一巴掌：「回去一定告訴尤婆婆，讓你去伺候大小姐！」

「求您了，千萬不要讓竹青去伺候大小姐……」竹青都快哭了：「大小姐會整死竹青的！」

「為什麼？」

女孩好奇的看著竹青，伸手幫她拿了兩個最大的盒子，問道：「大姐不是最溫柔、賢淑的嗎？你……居然怕她？」

「竹青……竹青還是喜歡小姐您！」

竹青手上的東西少了，趕緊笑著說道：「您才是府里最好的主子，竹青一輩子只想跟著您，伺候您！」

「馬屁精！」

女孩瞪了她一眼，腳下的步子故意繞著八字：「誰不知道府里所有人都聽大夫人的？而大姐最是賢良淑德，琴棋書畫、美貌兼備，是洛城人人知曉的大美人；大哥也是才能出眾，現在已經是正四品大理寺少卿！」

「大夫人既是正房，也有這樣出色的女兒和兒子。難道，竹青你的判斷力有問題？看不清丞相府的形勢？」

「九兒小姐，在這大街上，你怎麼教訓起竹青來了？這讓人聽到，還不得傳到大夫人耳朵里？那時候，翠竹園便又不得安生了！」

說這話的是從一邊綢緞莊出來的小梅、翠竹園藍玉鳳身邊的貼身丫鬟。

這女孩就是翠竹園那位夫人的女兒，小名九兒。

「梅姨，竹青這丫頭到現在都認不清楚丞相府的風向，我這不是正在教訓她嗎？」

九兒笑著，用手裡大大的禮盒蹭著小梅，嬌聲道：「我說讓她伺候大姐去，她死了命要跟著我這個沒前途的人，你說傻不傻？嗯……」

九兒說著，故意看了一眼苦著臉的竹青。

「梅姨，不是這樣的！」竹青一見，趕緊解釋：「小姐總是買一些沒用的東西，哪一次回去后不是全部送給了院子里和大廚房的丫鬟婆子們？」

「也是，竹青說的對！」

小梅一聽竹青的話，也扭頭開始對著九兒：「你總是買這些無用的東西送給那些下人做什麼？別忘了，你是小姐！」

「我哪裡是什麼小姐了？我們翠竹園根本就是府里可有可無的存在，好嗎？」

九兒不高興的甩了甩腦後的長發，嚇得竹青趕緊躲了開去。

她知道小姐的頭髮稍甩在臉上真的好疼好疼！

「胡說！」

小梅趕緊看了看四下，低聲警告：「這樣的胡話以後千萬別再說，要是被大夫人的人聽到了，咱家夫人便不得安生。」

「看吧，你也那麼怕大夫人？」

「不是怕！」小梅眼眸有些暗淡：「夫人喜歡清靜，不喜歡府里那些勾心鬥角之事。所以，能不招惹便不要招惹……」

「娘……真的只是喜歡清靜嗎？」九兒看向小梅，眼裡有著好奇和詢問。

「傻丫頭，又想什麼呢？」

小梅見了，伸出手指在她額上輕輕一點：「趕緊的，還想要什麼？我們去買吧！」

「嗯，還是梅姨好！不像竹青……哼……」

九兒說著，故意瞪了一眼竹青，崛起嘴巴高高的揚起腦袋，看向別處。

「梅姨……」

竹青可憐兮兮的看向小梅：「小姐總是欺負我……」

「好了……好了……」小梅伸手，將九兒手中的大盒子拿了過來，又從竹青手上拿了一個盒子，笑著問道：「這下可以了吧？」

「謝謝梅姨！」竹青高興的蹦了蹦：「我也能輕鬆一會兒了……」

「呀，這個玉鐲……」

九兒忽然像看到了什麼寶貝一樣，竄到了一邊的一個小攤跟前，小心翼翼的拿起一枚玉鐲，就著陽光認真觀看。

「小姐可真有眼力，這枚玉鐲是極其罕見的崑崙白玉，只此一枚……」

「真的嗎？」九兒沒有看那小販，隨口問道：「那你告訴我，什麼是崑崙白玉？」

「……不就是昆崙山產的……白色玉石嗎？」那小販有些心虛。

「是嗎？」

九兒笑著，剛剛轉身準備和小商販說道幾句，就見幾個人慌慌張張的撞了過來，將她一下子撞翻在地，手中的玉鐲也隨著掉落在地，碎成幾節。

「啊……，疼！」

九兒摔倒的同時，伸手在地上撐了一下，卻不想更糟的是，她的左手腕一下子扭了，手掌擦破的同時，手腕鑽心的痛。

「好痛……」

她眼淚汪汪的坐在地上，右手抓住左手腕，只吸冷氣。

「小姐……」

小梅和竹青慌了，趕緊將懷裡的東西丟在一邊，上前查看九兒的傷勢。

「哎……」

正在這時，那商販可不幹了。

他上前一把抓住九兒的右手腕，大聲嚷嚷道：「小姐，你這摔碎了我的崑崙白玉手鐲，可是要賠的！」

「放手！」

竹青一見那人抓著小姐的手腕，便伸手撕扯他的手：「我家小姐的手腕豈是你這市井小人能抓的？快放手！」

「放手？」那人一把將竹青推倒在地：「我要是放手，你們不就跑了？」

「跑？」小梅瞪了那小販一眼，呵斥道：「我家姑娘乃丞相府三小姐，豈能賴你的一個玉鐲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