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4章 索命的厲鬼
第1204章索命的厲鬼
小梅站直了身子，將頭上灰色的紗巾全部取下，一個比鬼魅還可怕的樣子落進了楊淑珍的眼底，她驚得捂住了嘴，卻沒敢叫出聲來只是結巴著：「你……你是什麼鬼？」
去掉頭罩和面紗的小梅，看起來真的和惡鬼沒什麼區別：她的頭上再也不是以前那長長的青絲，只剩下為數不多幾根乾枯焦黃的頭髮；頭皮也是被燒焦后結痂留下的傷疤，一塊兒一塊兒看著讓人觸目驚心；臉上，是楊淑珍早就見過的可怕樣子！
「我是來向你母女索命的厲鬼！」
小梅袖中抽出一枚黑色的鋼針，撲向了楊淑珍，將那鋼針準確的扎進了楊淑珍的脖頸處：「楊淑珍，這樣一來便可安靜的聽我數完你的罪狀而不驚動外面的人了！」
她後退一步，獰笑的看著楊淑珍漸漸扭曲的臉，捂住嘴輕輕笑了：「我等這一天等了太久了！要不然，我早就隨著他一起去了；可我不甘心，我一定要讓你血債血償，讓你體會那種生不如死的苦楚……」
「你究竟是誰？為什麼……」
楊淑珍發現，自己的聲音一點點變得沙啞，甚至發不出聲音來了。
她的恐懼可想而知！
「好了，既然這樣，我就告訴你一切吧！」
小梅盯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翠竹園三夫人身邊的小梅，便是我！……這些年我忍氣吞聲再次回到丞相府，便是來為夫人和他報仇的！雖然讓你多活了這麼些年，但，我還是感受到了復仇的痛快……」
「你……你……」
楊淑珍的嗓子里，費力擠出這麼兩個字。
「楊淑珍，你以為你的兒子是怎麼死的？那大部分也得歸功於我梅劫……不，小梅的傑作！如若不是我與公主共同布局，他，也不一定死得那麼凄美，不是么？那時候，看著你生不如死的樣子，小梅我才感覺到了一絲活著的樂趣……」
「你……宇兒……」
提到了兒子的死，楊淑珍淚如泉湧！
她起身雙手撕扯上梅劫的衣服，嘴裡不停地咒罵著、眼淚淹沒了她的臉，乍一看去，就是個瘋了的女人。
「現在痛了？……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小梅一把將楊淑珍推到在地上，彎腰下望著她因為痛苦而扭曲變形的臉，笑著道：「知道今日海凝雪幹什麼去了么？她呀，此刻應該是已經死在了九兒小姐的劍下了吧？告訴你，我的九兒小姐不是別人，就是那個赫赫有名的左將軍邢阿九！」
小梅的笑臉，看著讓人毛骨悚然。
「啊……」
楊淑珍聞言，瘋了一般連滾帶爬往大殿門口而去，卻被眼疾手快的小梅抓住腳踝倒著撤了回來：「楊淑珍，還有一件事情你沒聽呢，聽我說完了再去吧？」
「梅……劫、……藍玉鳳！」
楊淑珍的恨，從心底一點點升起；她怒目瞪著梅劫，卻無力掙脫她那雙鐵鉗一般的手，絕望而痛苦的從喉嚨中湧出這兩個名字。
「不錯啊，這麼快就想起了我家夫人啊？那，我就告訴你，你那豺狼心肺的丈夫、海元正那老賊如今在哪兒，」梅劫壓低了聲音厲聲笑道，「他呀，在洛城城破之後，就去了三夫人的墳前，並在她墳前自盡而亡……」
小妹盯著楊淑珍緩緩道：「你知道嗎？到了那一刻，他選擇在三夫人墳前自盡，說明了什麼？」
楊淑珍抬眼看向她。
小梅一個巴掌重重甩在她臉上，怒聲道：「蠢豬！大人他這輩子真正喜歡的，自然只有我家三夫人啊；那怕是死，也要死在她的墳前，不是么？」
楊淑珍咬牙切齒，雙拳攥緊不斷地在地上砸著，都砸出了血；手腕上的玉鐲斷裂，發出清脆刺耳的聲音。
「二夫人雖說離府而去，但她在海元正心裡，從來都是被尊重、被看重的那個；三夫人，才是他這輩子真正愛過的女人；而你楊淑珍，因為你母家的權勢與關係，他娶了你，又那麼寵著你，卻從未真正愛過你分毫！……要我說啊，整個丞相府三個女人中，你才是那天大的笑話，哼哼哼……」
「笑話？我……才是笑話！」
楊淑珍沙啞的嗓子，發出只有她自己能聽得見的聲音。
那份絕望與悲痛，那種從心底發出的疼，讓她窒息卻又不願意死去，她在等待自己的女兒回來。
「對，你才是最大的笑話！」
梅劫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咬牙吼道：「今日，你海家算是真正覆滅了！哦，還是得告訴你一個真相……」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你以為你楊家真的是保全了么？還真是傻呢！告訴你，海凝雪能滅了自己的祖宗八代，自然不會放過你楊家一門；他們，早就在洛城開城那日，全部被你的女兒拿去做了交換，成就了她這太後娘娘的尊位……」
「不！」
楊淑珍只覺得有刀子在一點點剖開她的心，她歇斯底里的吼著，卻只能發出自己才聽得見的聲音。
「雪兒，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是你母親！」她的嘴巴張合著，卻終是沒有聲音，也吼著誰都聽不到的話，「你滅了海家我不管，可楊家，乃是我的母家呀！為了你的尊位，你……你……好毒的雪兒……噗……」
楊淑珍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整個人頓時像只死狗一般癱在了地上，昏死過去。
小梅見狀，過去拭了拭她的鼻息，確定她沒死之後，便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端起那晚放在案几上的粥，笑著喝了。
「夫人，小梅……終於為你做了一件事情。」她起身跪在含雪殿中，朝著某個方向開口說道，「也不枉多年前您的收留與救命之恩；冬臨，你我生不能在一起，但願來世，小梅能夠再遇上你！……歡兒很好，你放心吧，她，也喚過我娘了……」
小梅說著，眼眶中的淚水滿溢。
「九兒小姐，小梅終是不能陪著你了！」她流著淚哽咽道，「曾經我以為，我們會與別人家一樣，主僕這一輩子都守在一起；可一切，都因為這惡毒的母女而改變！好在，你身邊有公子、有歡兒、有那麼多百花谷的女孩子，她們，都是一些善良而可憐的女孩子……」
小梅一點點的訴說著一些前程往事，淚水濕了乾乾了濕，她跪坐在那兒，臉上浮上解脫后的輕鬆。
一抹笑意，在她臉上漸漸浮現，她伸出右手，揚起臉望著大殿前無知的虛空，笑著閉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