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7章 辭別宴（2）
第1197章辭別宴（2）
九兒聽了皇上的話，彎腰低頭伸手，輕輕取下了束在頭上的那枚白色玉冠，再次抬頭，一張女兒面呈現在在座之人的面前！
在座之人盡皆瞪大了不可思議的眼睛，驚詫之餘唏噓不已。
除了極少數知情者之外，大多數人從來都不曾懷疑過這位名震大夏、容顏絕美的左將軍，竟然是如此美艷的女兒身！
這一舉動，讓付青蓮和海凝雪均始料未及！
她們互相對望一眼，彼此心裡都在問：「她這是要幹什麼？莫非，辭去將軍一職，為的是這懸空的后位？」
二人不約而同的將目光移向了鎮靜自若、正在端著一杯香茶低眉品茶的邢悠然，心裡更是沒底了。
也許，她們的打算中，從來都不是這樣的吧？或許，該是這樣的：讓即墨傲雄揭開她是南冥郡主的身份，而後以姦細之名降罪與她並斬殺即可吧？
到那時候，誰也不會告訴皇上，被自己親手斬殺的女子，原來竟是他心念多年的人！
見到這般情形，就連早就心底有數的即墨傲雄，都忍不住驚得站起了身子：「你……原來真是……女子？」
他翕動著嘴唇，激動之餘默默咽了一口唾沫。
「不錯！」
九兒一頭長發垂落如瀑，身上紅粉色的長衣以及那恰到好處的腰帶，將她的女兒身烘托的完美極了。
「我本名凝霜，這一路走來為得並非別的，而是要為母報仇、斬殺惡女海凝雪！」說到這裡，她一雙冒火的眸子落在了海凝雪的臉上，「惡女，別以為你如今是太后、又得了先皇的免死聖旨，我便不能奈你何了么？」
「哼哼，」海凝雪倒也冷靜，她怒目看著她開口，「就憑你也想殺了本小姐？數年前你大鬧含雪殿都未曾如願；今日，本小姐貴為一國太后，你……還是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吧！」
「太后？哈哈哈……」九兒聞言，哈哈大笑：「海凝雪，好無恥的女人！……禍國殃民、攪亂朝綱、毒殺太后、為了保住你的賤名，不惜斬殺自己的宗族兄弟，這樣的女人，也配成為新朝太后？」
「放肆！」
海凝雪聽著臉都變了顏色，她忽的站起身來指著九兒吼道：「你滿口胡言，本太后……治你一個誣陷當朝太后的大不敬之罪，將你這邢府滿門抄斬……」
「好怕怕哦！」九兒聞言冷笑道，「當年你手段使盡，陷害即墨家一門忠良，讓其一個個死得冤屈不說，還將其英靈全部困在府中大墳丘中，極盡侮辱……」
「海凝雪，我即墨芸今日便要為爺爺和娘親等報仇！」
聽了九兒的話，即墨芸第一個忍不住跳了出來；她目眥盡裂盯著海凝雪，彷彿恨不得將她吞了一般！
「芸兒……」
阿英急忙伸手，卻未能攔下她。
「莫慌，等等看！」百里彥抓住了阿英，低聲道，「想必阿九今日一定有自己的部署，不可能這樣盲目衝動。」
阿英只好停下了動作，擔心的看向自己的哥哥。
「皇上！」
海凝雪倒是扭頭看向皇上，冷聲質問：「本太後手里握有先皇免死聖旨，你……就這這般遵從聖旨的么？」
就見皇上緩緩起身，繞過案幾來在了九兒面前，雙目死死盯著她，許久之後才開口：「你……你真的是海凝霜？」
「不錯，原名海凝霜，小名九兒！」九兒仰起臉冷然傲視他，回答的聲音中一絲溫度也沒有。
「你……你居然是我的九兒？既然你一直都在我身邊，為什麼不肯相認？九兒，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
即墨傲雄的眼底浸滿了濕潤，伸手就要撫上她的臉頰。
「皇上！」
九兒見了猛然後退一步大聲道：「你的九兒早在多年前死了！而我，是邢悠然的未婚妻，與你……任何關係都沒有！」
「不，你是我的九兒！」即墨傲雄無視九兒的拒絕與後退，大聲道，「你可知道，朕的后位是為你而留嗎？既然你出現了，那麼……」
「我殺了你！」
這時候，海凝雪終是忍不住了，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軟劍，抖直了翻身躍出案幾，直奔九兒的命門而來！
九兒腳下瞬移，躲開了這致命一擊，厲聲喝道：「海凝雪，既然你這麼沉不住氣，那，你我之間的仇怨就先清算了吧！」
她伸手，翠蓮上前，將手中鳳鳴劍雙手奉上。
「這一刻，我只是那個丞相府翠竹園的九兒，並非百花谷的邢阿九！故而，接下來我與她之間不死不休的廝殺，與人無尤，」九兒執劍，沉聲道，「而她，此刻只是海凝雪，並非朝廷太后；殺她，是我的私人仇怨！再者，我早已經辭去了朝廷的任何官職，即便殺了這惡女，都與皇上、與朝廷無關！」
「少廢話，拿命來！」
海凝雪最看不得的便是阿雄對九兒那雙痴痴的眼睛；剛才，雖然她明白只有皇上才可以保她，也只有手中那張聖旨可以護她，但她終是看不得阿雄那麼痴痴的對著她！
這是她這輩子最不能眼見、更無法接受的事情！
那麼，忍不住出手便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也是九兒算好的事情！
因為九兒也清楚，一旦即墨傲雄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一定不會無動於衷；而她更清楚，海凝雪將近二十年的心思，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他身上一寸。
看著九兒與海凝雪打在一處，即墨傲雄伸手抽了寶劍就準備上前幫她，一起殺了海凝雪，卻被衝上來的付青蓮拉住了！
「皇上！」她低聲吼道，「您是一國之君，萬萬不可一時衝動壞了對先皇的承諾；好歹，她手中握有先皇的聖旨，您，無論如何都不能對她動手的！」
「滾開！」
阿雄一把將她推倒在地，雙目死死盯著場上的打鬥，對倒在地上面色大變的付青蓮好無半分憐惜之情。
他作勢又要撲上去，被翻身而起的付青蓮一般抱住雙腿：「您不能這樣！你是一國之君，不可出爾反爾！否則，您將如何讓天下信服？如何……」
「朕如何做事，還輪不到你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