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恍若隔世夢一場(一)

第一百三十九章 恍若隔世夢一場(一)

即墨皇朝六十五年,忘憂國。

「若宮主大人還在的話,怎會讓姑娘受這般委屈。那万俟君臨分明就是想殺雞儆猴,拿咱們籬天館開刀。」紫魅一想到今日在「踏水舞劍」上万俟君臨當着上上下下幾百號人的面侮辱容恕,侮辱籬天館就來氣。

見容恕臉色不佳,紫魅趕緊上前關切道:「姑娘可是有哪裏不舒服的,要不要去請大夫。」

容恕抿抿嘴,抬眼看着紫魅,微微開口問道:「心兒在哪裏?」

「一上午沒見着人影了,估計又偷溜出去了,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瞎跑。」紫魅答道。

容恕笑了笑,邊起身邊說道:「心兒還是個孩子,她想玩就讓她玩去吧。」

「對,她還是個孩子,我說不過你。」紫魅扶著容恕走到門口,這時只見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蹦跳着進了籬天館的大門,樂呵呵地跑來。

小女孩跑到容恕跟前,撲入她懷中,撒著嬌:「小姑,小姑,你猜我今天上街碰到誰了?」

「嗯……小姑猜不到啊,心兒究竟碰到誰了,會這麼開心啊。」容恕寵溺地摸了摸懷中小女孩的頭。

小女孩忽然轉身指給她看:「小姑你看,是小姑父。」

容恕抬頭看去,只見有一身着紫色衣袍的男子立在籬天館的門口,男子不過三十來歲,但依舊是氣宇軒昂,風度翩翩。十幾年了,唯一沒變的是他那雙寒冷的眸子。

「小姑父,小姑父。」小女孩激動地跑到門口那人跟前,他伸手輕輕摸了摸小女孩的頭,抬眼看向容恕。

紫魅走到門口一把拉過小女孩追問道:「誰讓你叫他小姑父的?他不是你小姑父。」

小女孩嘟嘟嘴,自喃道:「花悔姑姑說的,他就是我小姑父。」

「又是花悔。」紫魅怒不可遏,強行拉着小女孩出了籬天館,邊走邊吼道:「花悔,你給我出來,出來!」

隨着紫魅的聲音越來越低,知道她們走遠之後,容恕望着門口的男子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今日怎麼有空來……流蘇……」提到流蘇時,她不禁又改了口,「戰王妃她的身子可好些了?」

「已無大礙。」他的話一向少得可憐。

容恕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愣在門口,即墨子寒看了一眼房內,問道:「未央軒的人沒來嗎?」

「來過了,藍衣一早就過來瞧了,沒什麼事。」容恕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嚨,十分平淡地說。

即墨子寒望着容恕良久,終究還是未能說出一句話。兩人也不知這樣在門口站了多久,即墨子寒是午時離開的籬天館。

簡單用過了午飯,紫魅將心兒送回房間后,又匆匆回了容恕房間,一進門便看到容恕趴在床沿邊,連續不斷的咳嗽聲傳來。

紫魅三步並作兩步趕緊上前扶起她,輕輕拍着她的後背責怪道:「是不是趁我不在又將那葯偷偷給倒了?」

容恕臉色發白,虛弱地擠出笑意,沙啞道:「你知道的,葯太苦了,喝不下去。更何況,喝了也不頂用,我又何必給自己找罪受呢,你說是吧?」

紫魅白了一眼容恕,她的話,反駁不了。

「好了,別哭喪著一張臉了,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的啊。」容恕坐了起來,拍了拍紫魅的肩膀,笑得很是開心。

紫魅反問:「是,以前的我確實不是這樣的。可你倒是一點兒也沒變,永遠都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若宮主大人還在的話——」

「停,你能不能別老用這種口氣來跟我說話了,我累了,要午休,你該幹嘛幹嘛去吧!」容恕說着便躺回了床上,背對着紫魅。

紫魅無奈搖了搖頭,走出了房間。

剛出房門,便看到幾個年輕的女婢圍在籬天館的門口小聲談論着什麼。她慢慢走了過去,那幾個女婢並沒有注意到來人,仍舊絮叨著。

「我跟你們說,這籬天館里住的就是這樣一個怪人。現在肯定又躺在房間里睡覺去了,估計一時半會兒是看不到真人了,等到晚上的時候,我在帶你們過來瞧,一定會看到她的。」

「棋思姐姐,那你的意思是說,這位容姑娘——」

「容什麼姑娘,不知道都活了多少歲的老女人了,還姑娘。也只有籬天館的人護着她,叫她一聲『姑娘』罷了,住在這南憂府邸的其他人,你們猜背地裏都叫她什麼?」

「什麼啊?」

「不要臉的老妖精。」

「哈哈哈,怎麼有人會給她起這麼一個名字,真有意思。」

「有意思的還在後面呢,你們是不知道,十幾年前在她身上發生的種種,我跟你們說說——」

那女婢說的正起勁,卻被人一把推到了牆角。

她一看,是個小姑娘。

「呦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小妖精啊。」棋思叉腰笑道,又指給站在籬天館的其他年輕女婢說:「跟大家說說啊,她就是那個老妖精的侄女小妖精屈亦心,屈——」

「啪啪!」

棋思還沒說完,卻被人狠狠甩了兩巴掌,她摸著臉咬着牙看着眼前人,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花悔,你憑什麼打我?」

棋思身前的女子沒有接話,只是拉過身旁的小女孩,摸着她的頭說:「心兒,你怎麼不回去好好睡覺?」

小女孩紅着眼睛,扯著花悔的衣角說:「花悔姑姑,她們又在說小姑的壞話了,你快替心兒教訓她們,不然小姑聽到又會傷心了。」

花悔蹲了下來,給小女孩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笑着說:「心兒不哭,姑姑這就替你教訓她們。」

花悔看了一眼從裏面走出來的紫魅,將小女孩推給她:「紫魅,你瞎啊,還是聾啊,看不到還是聽不到啊?」

紫魅拉過小女孩,站到一旁,看了一眼棋思道:「一條瘋狗罷了,趕走就是了。」

「哈哈,既然是條瘋狗,我覺得還是直接打死算了,免得跑出去亂咬人。」花悔抱拳,不懷好意地朝着棋思一笑,一個拳頭揮了過去。

籬天館里,容恕翻了個身,她輕輕閉着眼睛,眼角似乎有淚,嘴角微微勾起。一陣急促的乾咳聲傳來,微風拂過,空氣中瀰漫着各種奇花異草的淡淡清香。籬天館外面的幾人對視一眼,棋思等人忽然慌張而逃。

等到跑了一段距離后,她才反應了過來,停下腳步回頭看着籬天館,自拍腦袋罵道:「真是糊塗了,南宮楚柒早死了,我還怕個死人不成?」

身旁一年輕女婢好奇問道:「棋思姐姐說的可是魅宮最後一位宮主?」

棋思回頭瞪了一眼那女婢,不耐煩道:「不然你以為是誰呢?除了那個人,誰還有操控花草的能力?說來也奇怪,他都死了這麼多年了,可他種在籬天館里的那些花草倒是有靈性的很。主子都死了,還一心護著那個老妖精。」

那年輕女婢似乎更有了興趣,繼續追問著棋思:「那棋思姐姐可知道那魅宮宮主如今葬在何處?」

棋思冷笑道:「葬?屍骨都找不到了,何來葬?」那女婢似乎有些失望,棋思注意到了她的異樣,狐疑道:「你打聽這些事做什麼?」

那女婢有些慌張道:「沒什麼,就是好奇,聽長輩們說,那位魅宮宮主能耐大的很。他的魅術無人能及,我不過是想聽聽而已。」

「哼,能耐大又能如何?照樣還不是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棋思不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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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不近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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