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原本是塊石頭
「好！不過好像沒有你大！」張揚回復得很快。
去死！王婠婠陰沉著臉，隨人流進了校經樓。
一段小插曲很快過去，校經樓后的廣場上，簽完名的年輕修士們，無不自行找塊空地，盤腿坐下突破境界。不時冒起的一道道靈氣柱，像是燃起的一堆堆狼煙。
秦也拈著花白的鬍鬚，即便有心理準備，臉上仍是一片震憾，幾千人前後突破的場面太壯觀了，他們一個個不虧是名門大教，光二十歲以下的年輕弟子，少者幾十，多者幾百。這次要不是有華夏東域領袖門派蓬萊閣背書，自己這小門派還真辦不了這場盛會。想起要分給蓬萊閣二百萬的靈石，雖還是肉痛，又想到，藉助這些靈石，自己定能突破到元嬰境，到時浮來山也順勢升為二流門派。
看看校經樓外排隊的僅剩幾十人，秦也與蓬萊閣劉福海副閣主相視一笑，暗向對方互道恭喜。
忽然間，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天空灑落下無數桃花。
「大膽秦也，崑崙門聖女姚小桃殿下駕到，還不快快跪迎！」不待桃花散盡，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道陰柔的聲音。
廣場上眾人抬頭望天，空中很快煙消雲散，一輛六匹龍馬拉的香車，懸停在空中。
劉福海聽那聲音，來者竟是崑崙九老中的第五長老祝玉堂，此女一身修為深不可測，為人最是狠戾，又喜怒無常，今天事情只怕難以善了。
秦也走上前，對著香車一拜，「浮來山秦也拜見聖女，拜見五長老！」
「哼！」車上走下一個雞皮鶴髮，瘦得沒有三兩肉的老嫗，一道刀疤從眉心通到右嘴角。「大膽秦也，私自舉辦修士大會，即不申報，又不請崑崙門派人監督，莫非是不把我崑崙放在眼裡？」
秦也看了眼劉福海，你不是說已經代為申報並得到批准的嗎？
劉福海上前微微一笑，從袖子里拿出一紙公文，展示開來，「見過聖女，見過祝長老。這是半月前拿到的批文，上面有大長老的親筆簽名。至於祝長老的沒有報備一說，不知從何而來？」
「哼，少拿大長老來壓我！一個小小浮來山，挑頭舉辦論道大會，並且先廣發通知，才補辦手續，你這是典型的先上車后買票，為嚴肅規紀，此次定要嚴懲不貸。」
「且慢！」香車門帘無風自動，一個粉裙少女從車中走出，桃花粉面，杏腮瓊鼻，只是兩道劍眉有些突兀，凌空站在車外，看著劉福海，「你就是蓬萊閣的劉副閣主？」
劉福海拱手道：「是！」
「聽說你與大長老曾一同習藝三年？」
「是！」劉福海道，「是曾與閆長老一起歷練過三年。」
「嗯，難怪大長老如此看重你，一場近萬人參加的大會，組織得有條不紊、井然有序，可見劉副閣主著實下了一番功夫。」
劉福海聽姚小桃一口一個副閣主，心中不滿，面上仍得應付著，「多謝聖女稱讚！」
「好！」姚小桃劍眉一豎，「那我問你，那個凡人是怎麼回事兒？」
姚小桃說著，玉手一指正抱著壽壽走向靈泉的秦芳。
劉福海眉頭一皺，低聲道，「請聖女借一步說話！」
「五長老，把那個凡人給我拿下！」姚小桃吩咐道。
「不可！」秦也急道。
祝玉堂袍袖一揮，秦也只覺一股巨大壓力襲來，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秦芳把壽壽放入靈泉，溫柔地道：「小兮，今天可把你累壞了吧，快先喝點水解解乏。」
「壽壽救我！」金黃青蛙一道箭失般飛來，落到靈泉里，把泉水染紅了大片。
壽壽一看，青蛙少了一條後腿。
叮！
系統信息傳來：
吸收神之血液，身體功能進化，境界進化為紮根四期。
壽壽花莖的下面冒出了一個新的白頭。
王婠婠手舉一把銅鏡，凌空追來，看著青蛙，「你不是很能跑嗎？再給我跑啊。」
見秦芳也站在水中，銅鏡祭起，對準一人一蛙一花，道聲：「收！」
秦芳化作一團青煙鑽入了鏡中。
青蛙見銅鏡並沒把自己收進去，心中大定，吆喝道：「來，來，來，小妖女！我看你今天能把蟾爺怎麼著？要不是蟾爺受了重傷，一條腿就能把你收拾得服服貼貼的。」
壽壽見秦芳被收入鏡中，心中大急，全身葉片張開，大口大口吸著天地靈氣，心中默念，「快放下銅鏡。」
一道念力發出，王婠婠居然真得鬆開了手，銅鏡落入了泉水中，青蛙竄上前，一口把銅鏡吞到肚子里。
「小青蛙，你幹什麼，快放女主人出來。」壽壽吆喝道。
「來不及了！」青蛙道，「先逃命要緊。」
王婠婠心中納悶，剛才是誰讓自己放下鏡子？自己怎麼會聽他的話，真的把鏡子放下了。
「大膽妖孽，居然也敢摻合仙人之事，快隨我去見聖女！」空中一隻大手伸來，向泉水中的王婠婠抓去。
王婠婠雙腳慢慢離開地面，祝玉堂已是趕到，捏著她的脖子攥在手中，看到壽壽與青蛙，祝玉堂大怒，「好你個蓬萊閣，竟敢與妖族勾結，果然沒安好心！」
說著，伸右手抓向一蛙一花。
壽壽葉片弓起，射出一根紅毛針，正中祝玉堂掌心。
祝玉堂手臂、全身依次青紫，栽倒在泉水裡。
「什麼情況？什麼情況？」青蛙大叫著，「一個元嬰境一個照面被人秒了？」
「元……元嬰境？」王婠婠死裡逃生，臉色依然煞白，「誰？誰幹的？多謝前輩出手相救！」
「謝倒不用！」壽壽答道，「趕緊把女主人放出來吧！別惹我老人家生氣。」
王婠婠見那老嫗栽倒在地，膽子又回來了，撲上前對青蛙道：「還我銅鏡來！」
青蛙閃身躲過，「小妞，蟾爺不就說了句你的腚大嘛，至於追殺我嘛！」
「你……你還說！」王婠婠跺了下腳，臉、脖子都紅了。
「把銅鏡還她！」壽壽道。
「不還，死都不還！吃到蟾爺的肚子里，就是蟾爺的了。」
壽壽瞪著青蛙，運起念力，扎在青蛙舌頭裡的那根紅毛一動，壽壽大喜，念力驅使著紅毛，扎它，給我扎它！
青蛙說完，只覺得舌頭裡忽然多了根燒紅的鐵棍，在肉里攪動著。靠，這是怎麼了？哎喲，疼死我了。
「壽壽，好壽壽，是你作的妖吧？快停下，快停下。」青蛙忽然想起自己的舌頭曾被壽壽扎過，連忙求饒道。
壽壽又驅動了一會兒才停下，「這下該還鏡子了吧？」
青蛙張著大嘴，舌頭已鼓起了一個大包，幾乎把整個口腔塞滿，好不容易才把鏡子吐了出來。
王婠婠搶了過來，看看沒有變樣，才放下心來。
「王婠婠，把女主人放出來。」壽壽道。
「女主人？秦芳？她是你的女主人？」
「知道還問！快把她放出來！」
「我，我只會收，不會放。」王婠婠道。
不會放？壽壽頭大了。運起念力，集中於王婠婠身上，道聲，給我扎。
於是，王婠婠覺得自己左屁股上好像扎了根燒紅的鐵棍。
「不要，快停下，我真不會放，只有我老祖才會放人！」王婠婠哭著道。
「那女主人在裡面會不會有危險？」壽壽急道。
「我……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不會出事兒，老祖宗說，遇到危險，儘管把敵人往裡面收，回頭她有辦法收拾。」
「把鏡子拿來我看看！」青蛙叫道。
「聽它的！」壽壽叫道。
王婠婠把鏡子遞給青蛙，青蛙拿到手裡，哎呀媽呀，鏡子里一個骷髏，嚇得它把鏡子扔到了地上。
正好落在壽壽跟前。
叮。
系統聲音傳來：
此鏡乃「風月寶鑒」，相傳為當年警幻天之司者警幻仙子所制，傳說裡面封印了兩個極為厲害的人物。念力修為達到第七階時，可解開封印，放出裡面的靈魂。壽壽，你現在才是第一階第一重，每階有九重，努力修鍊吧。不過，你這次吞了足足八千四百根猴毛，念力修為應該很快會突破到第三階。
「什麼？猴毛？不是人類的靈魂嗎？」
「你自己照照鏡子看看就知道了。」系統道。
壽壽晃動著葉片，拖著青螺，爬到了鏡子上。
鏡子里，映出一隻大鳥，一會兒又凝出了一條水蛇，一張猴臉，一隻麻雀，一朵花，幻燈片似的一張張閃過，最後定格為一塊石頭。
「這塊石頭是什麼？」壽壽問道。
系統哼了一聲，沒了動靜。
青蛙爬過來，瞪著大眼睛，「不公平，不公平，太不公平了！為什麼我看到的是一具骷髏？」
王婠婠看得眼睛都直了，她知道這是照妖鏡，通過鏡子可以看出一切妖魔鬼怪的原形。一朵長壽花，難怪能發出意念控制自己，原來他的修為如此高深，不知修鍊了多少世才能顯出這麼多的原形。
「這是什麼？」壽壽見王婠婠一臉驚訝，用意念與她交流。
「這是照妖鏡，可以看出一切生物的原形。」王婠婠老老實實地道。
「原形？那我的原形是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