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談出來的迷茫

這件事發生地點在我的辦公室，時間是中午休息的時候。

李磊到我辦公室拿水果吃，順便和我打招呼，他自己沒有察覺到自己在嘆氣，被我察覺到了。

我問李磊：「怎麼唉聲嘆氣的？工作不順心？」

李磊困惑的眼神問我：「老大，我最近感覺很迷茫。」

我問：「主要因為什麼事呢？」

李磊有些遲疑，自己要不要實話實說，最後下了很大勇氣似的說：「老大，工作和愛情都有吧。」

我說：「關於迷茫我有一套理論，你可以聽聽。人不是對未來迷茫，也不是對未知的事情迷茫，人往往最大的迷茫就在於對自己在意的事情，沒有找到更好的解決辦法。換句話說，哪怕這個解決辦法再傻，只要有了這個自以為是的「錦囊妙計」，自己內心就平靜下來了。」

李磊緊縮一副濃眉道：「老大，我來琢磨琢磨你說的話。比如拿我現在的愛情來舉例吧，套你剛才的話這個公式看看，其實我不是對我和她的未來迷茫？我不是對我們倆最後能怎麼樣迷茫？我是對暫時找不到她對我不滿意地方的改進方式迷茫？」

李磊自己翻來覆去嘀咕著，開始我還可以聽到他說的話，後來聲音越來越小，完全沉迷於自己的想法中。

不一會，李磊堅定的表情道：「老大好像真是這樣的，我一直對怎麼面對她的任性毫無辦法，最近也經常因為這件事起爭執。」

我大概明白了李磊的愛情困惑，老司機套路道：「也許你們該冷靜冷靜，給彼此一些空間。遇事就放棄，也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畢竟有些性格方面的問題，不是一天兩天可以解決的。」

畢竟愛情的事情，外人最不方便說，也是最說不得的。特別是戀愛前期，完全是兩個的感覺。感覺這個虛無縹緲的東西，怎麼去評論呢？

李磊說：「是的，冷冷也許對我們倆都好。」

我站起身倒了一杯水，李磊又問：「老大，對工作的迷茫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我示意他實話實說，李磊道：「老大，我們現在的工作和那些所謂的生活平台推廣有什麼區別，我們的工作又有多少含金量呢？」

針對李磊對我們工作的挑戰性疑問，我不僅沒有生氣還很欣慰，我問：「你覺得有價值的工作是什麼樣的？」

李磊道：「比如賣真實的產品，比如做研發，但是我的專業是不適合做研發的。」

我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這一行做幾年也沒有多少積累，不會像是研發，時間越久自己的技術越好。」

李磊說：「差不多吧，所以會為我們這一行的未來迷茫。」

我問：「你知道阿里巴巴早期推廣鐵軍的故事吧，我說這個故事主要想說兩點，第一阿里那些推廣的先頭部隊並沒有想到今天阿里巴巴會發展那麼快那麼大，更沒有想到自己會做到現在的位置會賺那麼多錢，很多時候就是邊做邊看，自己現在做某一塊不代表一輩子都做這一塊，世界發展很快自己的部門發展的很快，發展越大的時候這個組織的早期進入者肯定是走向更高層的管理崗位了，什麼都不是一成不變的。第二每一行不做兩年三年都沒有資格說適合不適合這一行，為什麼世間會有一萬小時定律，就是你做一件事，做成一件事是需要時間積累的，換句話說，任何成功都是綜合性的，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比如我們做這塊成功了，就代表我們只會推廣APP，不是的，這背後代表着我們會宣傳、我們會策略、懂得怎麼和這類客戶溝通，我們研究明白我們的客戶了，其他和客戶有關的生意不是一樣可以做。」

李磊說：「下面是其他人的疑惑，只是我沒有找到解決辦法。他們說研究我們現在的這些客戶有什麼意思？」

我知道，其他人是嫌棄我們的客戶都是電瓶車維修店的老闆，覺得他們素質低，覺得研究透他們也是徒勞，對將來自己的提升不大。

我問：「李磊，你想過一個問題沒有，為什麼我們這個城市的一些大學生不去北上廣？哪怕我們認為條件很艱苦的一些地區為什麼那些牛人也不出去到大城市去？為什麼每個圈子都有一些意見領袖？為什麼做什麼圈層生意的人都有？」

李磊一臉懵懂狀，不知道我問的目的。

我說：「我曾經面試一個從北上廣來的技術大牛，他就告訴我，他在上海工作壓力太大，那邊的牛人太多。換句話說，人的優越感就是建立在降維打擊的基礎上，人的成就也是。當然大家幻想着去一些高大上的崗位，但大家沒有想過去到那裏會不會自卑呢？會不會每次績效都墊底呢？」

我看李磊若有所悟的在思考。

我繼續道：「如果自己手頭簡單的事情，圈層較低的生意都做不好，怎麼可能再往上走呢。就像我們喜歡看籃球的都知道，在NBA打不上球的來到CBA都牛的一塌糊塗，那是真實力，那是降維打擊。但很少有其他聯賽的到NBA打的風生水起，哪怕是歐洲那些球星，這是為什麼呢？實力等級在那擺着呢。」

李磊說：「老大，可以不可以這麼理解，其實職場上的人大多數找的工作都是和自己能力差不多相匹配的，人人不滿足現狀，於是找了各種理由，主要給自己的不踏實不願意努力工作找個借口罷了。」

李磊的話，讓我不由得鼓掌起來。我說：「這種可能性很大，每個人身上都有，只是程度問題罷了。其實哪有那麼多能力差別，大部分牛的人除了天賦，也都是一點一滴的積累出來，然後才有了區別。你說我們部門這麼多年輕人，哪有什麼積累，如果都沒有做成事情的感覺，怎麼可能會有什麼成績，整個人都是不成熟的。」

李磊說：「是的，是的，現在年輕人太浮躁，都想今天做的事情明天就有結果。」

我總結道：「所以很多人口口聲聲的迷茫，無外乎就是沒有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或者說找到了，也不想去做，信念不堅定。」

李磊道：「對，就是信念不堅定，也難怪，現在信息傳播太發達了。」

我說：「所以團隊里也經常組織學習，經常搞些集體活動。大家的腦袋就是這樣的，你不佔領，就會被其他東西佔領。」

李磊道：「所有的東西都是一個生態，確實是這樣的。」

這時我想到了胡適關於活着的意義的說法，其實哪有什麼意義，你做了一件事便有了做那件事的意義，你想一件事便有了想那件事的意義。

我贊同道：「確實是這樣，比如電話短訊怎麼想也想不到自己會被微信給顛覆，所有的不確定都很難預測，但是人是關鍵性的，團隊煉成了什麼事情不能做？」

李磊說：「這確實，個人的能力，團隊的凝聚力確實是市場缺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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