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青樓楚館
第一百一十二章青樓楚館
跑堂夥計見自己的挑撥起了作用，強壓內心喜悅的他很快把街霸張魁引入大廳，他指著衣衫不整的嫪毐激動地吼道：
「就是他，就是他，張爺！就是他搶了您的翠眉姐姐！就是他罵你是帶著綠殼的龜孫子！」
「啥？」
見目標人物聚齊，拖著醉酒嫪毐的小廝連忙撒開了手，搖搖晃晃就要摔個狗吃屎的嫪毐直接被衝過來的張魁揍了一拳，怒氣衝天的他瘋狂般地踹向跌倒之人。
仍不解氣的張魁拎著地上像小雞一樣乾瘦的肩膀，唾沫四濺道：
「就是你這一鱉孫罵老子來！」
「誰……你是誰？」臉被打成紫青色的嫪毐因為全身的劇痛腦袋稍微清醒了點，他望著眼前陌生的粗糙漢子，猛地掙脫了對方的束縛。
「你連老子是誰都不知道嗎？你個鱉孫！」
嫪毐稜角分明的臉龐透著徹骨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殺氣后，他用玉手摸著自己腫痛的面頰，絕美的唇形一勾，扯著尖銳的嗓音吼道：
「我的臉，我的臉？」
「你竟然毀我吃飯的傢伙，不要命了！殺！給我殺了他？」
聽著欠打之人囂張的話語，張魁的手心越握越緊，聞著刺鼻酒味的他嫌棄地將頭扭到一邊，譏諷道：
「你這細皮嫩肉，弱不禁風的男寵模樣，老子看你想殺誰，又能殺的了誰？」
小廝見這不溫不火的對罵，絲毫沒有激起更多人的關注，只好退到人群中繼續吹著小風，好讓尋花問柳的公子哥們注意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嫖客嫪毐一人存在。
端茶倒水的小廝故意裝作失神的模樣，看著俊俏小哥與糙野漢子的對決感慨道：
「哪家夫人把這個弱不禁風的男寵調戲的如此滋潤，他吹彈可破的肌膚怎麼比花樓的姑娘還白！」
風流玩樂的公子們順著視線而去，看到了已經模糊男女界限的美人，他仰頭飲盡杯中酒，色眯眯打量著披著青絲的男子，點頭附和道：
「男子陰柔之美，比女人還要嬌羞，哎呀呀！妙不可言，妙不可言！」
「男子生成如此模樣，安能辨他是雌雄！」
「再漂亮也是個皮囊，一時花開不是一世？」
……
隨著公子們的議論，嫪毐和張魁二人開始扭打在一起，樓上的小廝見狀連忙用特製的靈藥解了護衛藥性，護衛才一睜眼，就被他推到了雕花欄杆前，小廝繪聲繪色的一番解釋道出了這二人纏鬥的原因。
護衛見自家小主在被一糙老漢子毒打，眼神溢滿殺氣的他下意識摸索著腰間的長劍，觀摩了距離后他拽著彩帶踩著欄杆凌空跳躍，穩穩噹噹地降落在了大廳的中央。
他揮動有力的臂膀沖著滿是鬍渣的糙漢就是一重拳，橫空飛腳而去，大漢應聲倒地，他則迅速攙扶起地上受驚的小主，關切道：
「小……公子，沒事吧！」
不想在妓院這種風流地方暴露身份的護衛，迅速改口，可他耳畔能聽到的也只剩下小主情緒激動的嘶吼：
「殺……殺……我要殺了他，殺了這個……這個荒蠻漢子！」
「殺了他，沒聽到嗎？」
「為何不動手，我使喚不動你了？」
……
忠心耿耿的護衛面對咄咄逼人的質問，眼神開始飄忽不定，猶豫再三的他想起之前《一青茶閣》的事情不寒而慄，雖然太后沒有追究責任，茶館的人死了也就死了。
可是……可是現在是在妓館這種風流之地，事情鬧大的話，依靠太后的小主就算再受寵愛，可能也免不了被丟到冷宮吃寒羹冷盤的命運。
被怒氣沖昏了頭的嫪毐見護衛不動手，所幸自己拔刀沖向癱倒在地嘴角直冒鮮血的張魁，手起刀落，乾淨利索，腦袋在光滑的木地板上滾動著，他瞧著噴涌而出的鮮血狂笑著。
這裡，他是誰？
他是可以控制人生死的閻羅，指尖沾染的滾燙鮮血是那樣的溫暖，凌駕於生命之上的感覺真好！
「殺人啦！」
「殺人了！」
「死人了，有人死了？」
……
來妓館的公子們是來享受的，怕死的他們面對腥甜的血味突然的慌張感，嚇得褲子都沒提溜起來的他們推開了懷裡左擁右抱的美女，朝著門口的方向逃竄著。
樓上包間里的達官貴人聽到大廳嘈雜的腳步聲，紛紛探出面帶春色的腦袋，好戲還沒有結束，《鳳棲樓》的老鴇可不能讓看客走了，她面帶笑意開始出現在人心惶惶的大廳，站在高台上的她嫌棄地瞥了一眼被血染紅的鞋尖，她扭著豐腴的腰枝朗聲安撫道：
「稍安勿躁，公子們既然都是來尋樂子，現在離開，莫不是對這《風棲樓》的不信任！放心，為了保證爺們的生命財產安全，我們樓里早就豢養了一批訓練有素的打手，今天承蒙關照，終於可以大展身手了，今後幫我們《鳳棲樓》多多宣傳宣傳！」
濃妝艷抹近乎四十歲的老鴇，見逃竄的公子們依舊埋頭朝著大門的方向狂奔，嫣紅的唇角一彎，徑直走到鋪著紅色錦緞的圓桌前，她端起還裝有半杯殘酒的瓷杯朝著木地板猛摔。
香甜的酒味對沖著空氣中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她霸氣甩著鵝黃色的輕紗披肩，俯瞰著從後院衝進來的身穿勁裝的護衛，與此同步進行的還有五六個跑堂的小廝，他們手拉著手堵住了通向外面的大門。
見有不要命的奴僕攔住了去路，不少平時嘻嘻哈哈的公子們凶相畢露，開始對小廝拳打腳踢，暴躁的他們謾罵聲不斷……
善良是難得的，惡是相對的，在風塵中混跡了二十多年的老鴇掩飾掉不經意露出的憤怒，她提高分貝擠出誇張的假笑，道：
「真是不好意思，今晚的血腥場面擾了各位爺的興緻，全當媽媽我的過錯，這樣吧！我們儘快處理掉這兩個鬧事的人！」
「媽媽，不行呀！你們這裡的姑娘本就比其他地方貴了一大半，現在興緻沒了，還不如回家抱乾淨的老婆呢！」
「是呀！是呀！你看妹子們都被嚇壞了，瞧著她們的柔弱害怕的臉蛋，有君子風度的我們怎麼下的了手！」
「我們來這裡是享受高端服務的，精神損失費要不要賠！」
……
在這間青樓楚館內，各懷鬼胎的人們不斷為了自己那兩毛錢的利益不斷交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