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議取曾頭市
「天王哥哥。」
晁蓋剛回到住處劉唐、三阮、林沖跟朱貴他們這一群人聯袂而至。
「你們怎麼都來了？」
「還我們怎麼都來了。」阮小七沒好氣道，「我們為什麼而來只怕哥哥你自己心知肚明。」
跟聰明人就是好打交道，不用費心他就能明白你的心思。晁蓋笑道：「小七哥，你可還真有一顆玲瓏心啊。虧你剛才在席間能弄清楚我的意圖，這回可是好好的將了黑宋江一軍。」
「哥哥，怪我們無能。當日你受傷后我們曾經找了好幾個大夫要去給你療傷，結果你的房門外全被黑宋江那廝的人給把守了，並推說吳用在替你診療，我們進都進不去。」劉唐一臉的愧色。原先他是被蒙在了鼓裡，可今天晁蓋一說他全都明白了，「我原以為吳用跟咱們好歹也曾七星聚義，又與哥哥自幼相交，誰曾想他竟然……萬幸哥哥洪福齊天。」
「行了，這並非是你們的過錯。」晁蓋出聲安慰道，「怪只怪是我原先太過輕信宋江與吳用他們這兩個奸賊。」
林沖道：「哥哥，你這樣做會不會打草驚蛇啊？只怕宋公明會再對你不利。」
「就算我什麼都沒做他不也已經要取我性命了嗎？」晁蓋回答道，「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過於謹慎。不被人逼得走投無路你都不知道反抗，說不好聽點都叫懦弱了。」
「天王哥哥說得有理。」三阮的阮小二道，「這次算是哥哥命大沒被他們害死。難不成真得等到他們用刀架在脖子上的時候才知道反抗嗎？」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晁蓋打斷了林沖道，「就算他想對付我也不敢明目張胆地來。」
「真要是明目張胆反而不用擔心了。」林沖說道，「正因為是暗地裡偷偷摸摸的才讓人防不勝防啊。」
「好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晁蓋斷語道，「過去就是我一味地忍讓才會釀成今日的禍患，現在是到了該決斷的時候了。」
「那哥哥今後有什麼打算？」見晁蓋主意已定林沖不再堅持。
「現在我急需一場勝利來恢復我的威望，我打算再去攻打一次曾頭市。只是……」晁蓋停頓片刻繼續道，「我擔心宋公明不會讓我如願，也怕他故意拖我後腿。」
劉唐問道：「哥哥是怕他再次在戰場上下手？」
晁蓋笑道：「這我倒不擔心，我是不會再中同樣的伎倆的。我是擔心他會在糧草器械上面做手腳。」
「這個哥哥不用擔心。」林沖寬慰道，「他現在還沒辦法做到一手遮天，經過哥哥今天的那些話提點，眾弟兄都會注意他的一舉一動，這時候他不敢耍什麼花樣。」
次日，眾人都在聚義廳聚齊了。晁蓋開口說道：「諸位弟兄，昨日可吃得盡興，喝得暢懷啊？」
眾人都在心裡腹誹：別說吃得盡興了，這覺都沒能睡好。沒看見我們這頂著的黑眼圈啊？當然這話沒敢說出來，嘴上說的是：「我們昨天晚上喝得很開懷，酩酊大醉的。這不，要不是哥哥召喚我們還沒起來呢。」
他們的確是被晁蓋從被窩裡拉起來的。昨晚一宿沒睡，天將拂曉的時候才合眼，結果還沒睡穩當呢朦朦朧朧的就被拉了起來，這會兒一個個都在打哈欠呢。
「天王哥哥，這一大早召集眾位兄弟有何要事啊？」宋江並不清楚晁蓋的意圖。
只聽得晁蓋說道：「前番曾頭市奪我馬匹，后又用暗矢傷我。今我傷勢已經痊癒，大軍也已經休整完畢，山寨如今又正好糧秣短缺，我意再次攻打曾頭市，一來報我血仇，二來也好取些錢糧供山寨用度。」
原來是打這個主意。宋江心裡暗腹，嘴上說道：「哥哥說的倒也在理。那小弟就走一遭替哥哥報仇雪恨。」
「賢弟此言差矣，雪恥豈有他人代勞的。」
「你我兄弟本是一家，何分你我。哥哥傷勢初愈不宜車馬征戰，由小弟代勞也是一樣的。」最後宋江保證道，「哥哥但請放心，小弟必踏平曾頭市，把史文恭活捉至哥哥跟前讓你破腹剜心以解心頭之恨。」
「是啊天王哥哥。」只聽吳用緊接著說道，「戰場之上刀劍無眼，若是哥哥再有什麼損傷可並非梁山之福啊。」
晁蓋一聽這話頓感不妙。這不是揭我老底說我曾在曾頭市吃過敗績嘛。果然，其他頭領在吳用這話之後紛紛附和。
「話雖如此，但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若是我之仇敵假手於他人，豈不徒惹天下人恥笑我晁蓋嗎？至於刀劍嘛，眾兄弟能夠衝鋒陷陣以身犯險，難道晁蓋就不能夠嗎？此事就這麼說定了。」晁蓋把事情敲定下來再不給宋江辯駁的機會，最後還給眾人一個交代，「我這次如若不能踏平曾頭市，活捉史文恭絕不回山。」
晁蓋這話都說出來了眾人就算想再反對也不可能了，畢竟儘管沒有實權，但卻還是一山之主。
「哥哥既已下定決心，小弟若再多說只怕徒惹哥哥厭煩。在此祝願哥哥能夠早日凱旋。」
這黑宋江，臨了還不忘再捅我一刀。言下之意不就像是在說我執意要一意孤行，不聽他的勸告嘛。這樣只怕其他人都要對我心懷芥蒂了，如果這次不能一戰功成在梁山將再沒有我的立足之地。
吳用緊接著道：「既然如此，就請哥哥調遣兵馬吧。」
「學究，人都稱你作『智多星』，對於此次出征就沒有什麼高見嗎？」
吳用一句話就給打發了：「上次我並未與哥哥一起前去，不知他們的底細，暫時未有計策。」
「那公孫先生。」晁蓋轉頭對公孫勝道，「不知你有什麼想法。」
公孫勝一甩拂塵道：「哥哥前次失利皆是因為不認地形、不識路徑之故，今番可先著人前去探查清楚，然後再行進軍。」
「那就請時遷兄弟還有樂和賢弟走一趟如何？」晁蓋說道，「你二人都是機靈之人，一起去好有個照應；時遷兄弟又善於飛檐走壁正是合適人選。」
樂和、時遷二人越眾而出道：「哥哥但有所命小弟自當效勞。」
「你二人此去自當小心謹慎，若有何意外請速速回來，須知你二人安危才是頭等大事。」
二人對視一眼，都覺得晁蓋與以前好像不太一樣了。叩首道：「必不負哥哥重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