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 春雷驚 落英滿地紅(2)

九十七 春雷驚 落英滿地紅(2)

今天的建安區,天氣陰晴不定,剛剛還是晴空萬里,忽而又不知從哪裡跑來了深厚沉重的烏雲,擋住了天空里的光芒,天地間立即變得陰暗起來,給人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祝華林被六族長及七族長緊緊地鉗著,不能動彈,忽然看見大廳外陰暗了下來,心裡略過一絲絕望,他拼盡畢生的力量掙扎著,想甩脫六族長及七族長的控制,怎奈終因寡不敵眾,始終難以甩掉。

「薄琴妹妹!你怎麼啦?」

祝華林突然聽見從南廂房裡傳來了凄厲的喊叫聲,臉色大變,驚呼著喊道。

「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你們不覺得這樣太過分了嗎?」

祝華林,暗自從心底鼓足了力氣,隨著說話聲,再一次拚命地朝左右兩邊甩去。

「啊!祝少爺!」

六族長及七族長,一個踉蹌,雙雙失手,驚呼著往兩旁摔倒而去。

祝華林終於掙脫了六族長及七族長的控制,但終因用力過度而嘴角滲出了絲絲殷紅的血來。

可祝華林並不在意,他拚命地狂奔著往大廳外而去,心急如焚地喊道:

「薄琴妹妹,我來了,你不要害怕!」

二族長、四族長、符菊蘭及跟隨的數十名謝府之人,拽著宣涼薄琴,正從南廂房裡往大門庭院而來,符菊蘭看著祝華林不顧一切的憤怒模樣,也不禁露出幾分膽怯,氣急敗壞地催促著隨同的一行人。

「二族長、四族長!你們趕快些!」

眾人聞聲更加狠命地拽著哭喊不止的宣涼薄琴,加快腳步往庭院外邊奔去。

此時的宣涼薄琴已被拉扯得面目全非,披頭散髮、衣衫凌亂,絕望的哀嚎及決堤的淚水令人祝府的人無不動容,就連隨同符菊蘭一起前來的人都有些於心不忍,只是迫於她的威力不得已而為之。

「表嬸,你放開薄琴妹妹!」

「思園、小月、涌江、李平!你們全部上,將薄琴妹妹搶回來?」

祝華林朝著宣涼薄琴方向狂奔而去,聲嘶力竭地呼喊著,但終因府中男丁少敵不過數位身強體壯的族長及隨同而來的人,宣涼薄琴很快被眾人拽上馬車,緊接著馬車幾近瘋狂地駛出了建安區,往關武城中奔去。

「薄琴妹妹!」

祝華林狂奔著追上去,但終因體力不支而被馬車遠遠跑在後面,望著漸漸遠去的馬車,仰天長嘆,握緊雙拳,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一滴滴鮮血不斷從指縫見滲了出來,滴落到路旁的草地上,仿如一束束燃燒著的火焰,頃刻間就能吞沒掉世間萬物。

寒冷的風猛地刮過,道路兩旁的白樺樹及香樟樹便亡命地舞動著身子,似乎是在跳著最後的狂舞,緊接著,天空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來,打在身上又冷有痛。

祝華林似乎並沒有感覺到大雨的到來,他仍然停駐於通往關武城的道路中,任憑漸下漸大的雨滴將自己淋濕。

符菊蘭一行人將宣涼薄琴帶回謝府,命府中之人將她復又送回了玉鴛閣后,便回到了徐柳屋歇下,命侍女紫葉將備好的熱茶及點心端了上來。

符菊蘭邊吃邊問著身旁的紫葉道:

「紫葉,今天青風苑那邊有什麼動靜沒有?」

「夫人,奴婢剛剛到外邊走了一回,並沒有見到什麼風聲。」

符菊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大口地吃著剛做好的糕點,得意之色言益於表。

「紫葉,沒有動靜就好,將連兒、雪麗及妍兒調到這邊來,另外將必你妹妹碧葉、心月及紅玉送到鴛閣去,並讓碧葉她們好好看盯著薄琴那賤女人,不要讓她跑掉了,以後啊,那玉鴛閣就是她的葬身之地了。」

「是,夫人奴婢這就去辦。」

侍女應聲退了出去。

且說宣涼薄琴再次回到生活了十年之久的玉鴛后不久,便停止了哭鬧,只靜靜地躺在昔日的床上,環顧著屋裡的一事一物,似乎又憶起了與謝遠宏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偶爾會突然從床上爬起來,四處尋走著,嘴裡不停地呢喃著。

「遠宏,你怎麼不在屋子裡等我,你去了哪裡?等等我,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剛剛從徐柳屋過來的侍女碧葉、心月及紅玉嚇得面色慘白,她們總是胡亂幫宣涼薄琴梳洗更衣之後,便退到了與宣涼薄琴起居的屋子遙遙相望的廂房裡躲著,只遠遠地看著她,防止她跑出去而已。

幸而還有跟隨宣涼薄琴多年的侍女迎兒不離不棄地在身旁小心服侍著,要不然真不知會有多慘。

這一日午後,王靜花從青風苑裡待了一些人蔘、首烏及大棗等上好的滋補藥材前往玉鴛閣看望多日未見的宣涼薄琴。

自從那次在府中被吉平的各個族長強行抓起來,用祖上的規矩處罰之後,王靜花終於開始提防起符菊蘭來,時至如今,憨厚老實的王靜花才知道,原來符菊蘭並沒有像她跟自己說的那樣好,這麼多年來,府中發生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或許跟符菊蘭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只是以前自己太相信她了,總以為她是自己的弟妹,是符中的大善人。

謝遠宏已經死去,而兒媳婦的舊疾又因受到強烈的刺激兒再次複發,如今整個玉鴛閣已經鬧得面目全非,凄慘不已。

不久,王靜花由侍女小月陪同著來到了玉鴛閣,當王靜花看著眼前不勝蕭索的景色時,險些掉下淚來,回想起十多年前,兒子剛剛迎娶宣涼薄琴之時,這個鴛閣聚美麗熱鬧整潔於一身。可十年過去,玉鴛閣並沒能將昔日的繁盛景象延續下來,而是越來越凄慘蕭索了。

「琴兒!琴兒!」

王靜花低聲呼呼著,希望能聽到宣薄琴的答應之聲,但她一連喚了數聲,都沒聽見宣涼薄琴的聲音,心裡有些疑慮,不知道現在的宣涼薄琴怎麼樣了。

「迎兒!」

王靜花提高了聲音喊道。

「夫人,奴婢在!」

正在偏房裡小憩的侍女迎兒,忙從屋裡奔了出來,見是大太太王靜花,忙跪了下去,連聲說道:

「夫人,奴婢剛剛在偏房裡睡了過去,不知道你來了,夫人請恕罪!」

王靜花看著驚慌失措的侍女迎兒,心裡略過一絲不快,她抬眼環顧四周,發現玉鴛閣里,除了迎兒及自己之外,竟再沒有看見第三個人,不由得心生疑問。

「迎兒,少奶奶呢?」

「夫人,少奶奶在屋裡睡著呢!」

王靜花聞言便往裡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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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也不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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