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等待

就這樣第二天我又從北京飛回長沙，到宿舍已經是晚上了，一凡知道我回來了，立馬來到我宿舍叫到：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把事情的經過和他說了一遍。

「那你還不如在網上傳給他，吃飽了撐得啊跑一趟「

「還是去見一面看看情況踏實，要不他不相信我，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騙子，看起來他公司有點實力，是做文玩字畫什麼的」

「飛霞和你聯繫了嗎？」我接著問道。

「她媽媽還在住院，據她說那男的對她還挺好，忙前忙后的，我們寄的那點錢根本不夠，剩下的都是那男的出的，他還讓飛霞弟弟回去上學了，說是不讀書，以後沒出路」

我默然，心裡五味雜陳。。。。。。

「師兄，其實有些事情要看開些，不要鑽牛角尖，人生幾十年哪能事事順心如意.......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有時候真不能不認命！」

這傢伙每次開導我，都讓我更加鬱悶，這是開導嗎？

接下來的就是難熬的等待，人啊！不管有多少壓力，受過多少挫折，只要有一份希望在心頭，哪怕只是白日夢，他就有了走下去的動力，有了克服困難的勇氣。

我想著順利畢業找到一份好工作，能和飛霞在一起；

飛霞想著她媽媽的病能治好，能我在一起;

一凡想著能讀完碩士再讀博士，讓父母高興；

這就是我們遇到那麼多挫折失敗，依然能夠永不放棄的原因。

我幾乎每天都要和北京韓冰聯繫，追問她老闆的進度，有沒有看到確切療效，每次她都回在進行中，沒有看到確切的療效。後來我想如果沒效問了也白問，如果有效她肯定會主動聯繫我。於是我依然努力寫論文，做家教，就這樣一個月過去了，我的心裡越來越不安，從最初的信心滿滿，變成忐忑不安！

終於一天下午，韓冰給我打來電話，告訴我根據他們找來的20位志願試藥的晚期腫瘤患者這段時間的治療，確實有效果，腫瘤細胞都沒有進一步擴散。而且他們只用細胞因子治療，沒有進行化療和放療，顯然細胞因子的療效是確切的。

我心頭狂喜，心想他們還算是誠信，於是說道」我把剩下的四個因子都告訴你，你們把錢打給我，我跟你老闆談好了10萬元「

「應該沒問題，我跟老闆請示一下，晚上就可以給你答覆」

哎，太好了，這10萬塊錢如果能到手，至少可以讓飛霞堅持到我畢業，只要我找到工作那就好了。

我激動得手足無措，馬上就給一凡打了電話，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一凡搞定了，那邊說等會就給我打錢10萬塊"

"哦，那我過去再說吧」沒想到一凡出奇的平靜，這傢伙倒沉得住氣！

一凡來到我宿舍，我差點沒給他個擁抱

「師兄，你別那麼激動，有件事情我得告訴你，你。。。。」

我笑著問道「什麼事情啊，搞得這麼嚴肅，咱們今天得喝酒慶祝啊！「

「飛霞和那男的已經結婚了，快一個月了，你從北京回來沒幾天她就和那男的結婚了，她媽媽換腎手術也做了，挺成功的現在還在住院」。

我的心猛的往下一沉，那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擔憂終於成真了！這就是這幾個月來我苦苦等待的結果！

「為什麼？為什麼？她就那麼等不及嗎？你沒告訴她我去北京了嗎？你沒告訴她嗎？她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我歇斯底里的吼道

「為什麼？為了生她養她的母親，她能怎麼辦？你拿到這十萬又怎樣？以後呢？她對你的感情你不清楚嗎？她能忍心拖累你一輩子嗎」？

「我願意！老子願意！你告訴她老子願意!"我放聲大吼，任憑淚水滑落臉龐，，，，，，，

飛霞，你讓我看到希望，又讓我深深的絕望，你讓我擁有兩年的幸福，換來的卻是餘生的刻骨銘心的痛，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心碎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盡情的碎吧。。。。

「你以為她的心不痛嗎，每次給我打電話她都哭的泣不成聲，師兄，大愛放手，你難道不願意她幸福嗎？你難道願意她天天背著沉重的負擔愁眉不展嗎？她背起嗎？她正是因為愛你，才不願意拖累你！」

「師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這事已經這樣了，我說多了也沒用，你是個男人，應該拿得起放得下，挺挺也就過去了」

一凡什麼時候走的我也不知道，我就這樣靜靜的躺在床上，感覺整個世界就只剩下我了，一個人慢慢的品味心痛的滋味。世上最痛的話不是「我們分手吧」，而是明明還愛著，卻還笑著說：祝你幸福！。飛霞！我們經歷了那麼多都相依相偎熬過來了，可是後來怎麼還是分開了！這就是所謂有緣無分嗎？

電話一次次響起，我知道是韓冰打來的，去他媽的十萬，給一百萬老子也不想賣了。

心中的希望瞬間垮塌，我人也垮塌了，醒了又睡，睡著又醒，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知道餓了，想出去買點吃的。

這時一凡帶了吃的過來了：「師兄，你睡了兩天兩夜了知道嗎？吃點東西吧！」

我什麼話也沒說，接過他遞過來的麵條就吃了，機械的嚼著，也不知道是什麼味道。

「北京那邊怎麼辦？」一凡問道

「去他媽的，不買了」

"那隨便你吧！我到覺得能賣就賣吧，反正以後真要創業的話資料還在咱們手裡，照樣可以創業。而且這一切不都是缺錢惹得禍嗎？」

「那就賣」我漠然的答道「現在感覺對什麼都無所謂，論文也不想寫了，畢不了業又能怎麼樣？

「飛霞，為了她的父母犧牲了這麼多，你呢？我知道你父母身體也不好，你還有你的責任你知道嗎？你如果這樣消沉下去，你對得起你父母嗎？如果飛霞看到你這樣，她難道不會自責傷心嗎?"

我沉默了良久，拍了拍一凡的肩膀：「兄弟謝謝你！你說的對！我不會消沉下去的，只是心裡難受，一時接受不了，讓我緩緩，總會過去的，我沒事，你放心吧」

「那就好！吃吧，都涼了"

韓冰又一次打電話進來了，這次我接了

"關先生，您怎麼回事啊？說好的事情您怎麼不接電話？」

「沒什麼怎麼回事，不想賣了，那一個細胞因子你們已經知道了，送給你們了」

「不是不是還有其他四個呢？我們現在就可以打款給您，您告訴我吧」

"50萬「

"你這不是敲竹杠嗎？你不能這樣言而無信吧？我到你們學校舉報你你信不信？「

「你來舉報吧，我可以把學校名字告訴你」啪我掛斷了電話。

過了十來分鐘，電話又響了，我知道是韓冰打來的，接通電話張口就說道：「你可以去舉報啊，要不要我告訴你我學校名字」

「關先生，您別激動，我知道您一定是急需用錢，您的研究成果是用來救人的，功德無量，我們老闆同意給您50萬」

我愣了半天沒說話，隨即發瘋似的沖電話里吼道「你們他媽的很有錢嗎？上次為什麼不給我？他媽上次為什麼不給我？？？告訴你們老闆，50萬也不賣！」

我啪的掛斷電話，心中說不出的難受，命運為什麼偏偏這麼作弄我？讓我一次次看到希望，在我快追上它的時候，再活生生的在我面前把希望毀滅，人生最痛苦的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了又失去。老天你為什麼非要讓我品嘗這種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