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第325章

332疏離

翼王的突然出現打亂了各路人馬的打算。

瞬間,顧宅門前圍觀的人群已經不需要人趕就直接散了,留下的全是顧樓瑜這邊以及翼王這邊的人,還有顧霄眠父子三人。

唱大戲是註定唱不下去了,但他們鬧事的三人想走也走不了。

有那麼一瞬間,顧霄眠想要就地昏過去么算了。可這些年雖然家裏日子過得苦,但他身體倍兒棒呢,哪裏是他想暈就能暈了。

來了,來了,秋後算賬的來了。最後顧霄眠父子三人還是被人架著帶進了顧宅,東繞西拐,他們父子三人被關進了一間類似柴房的屋子。

裏面什麼都沒有,四面全是牆,連坐的地方都沒有,乾淨的可以一目了然,在父子三人被粗魯的推進這間屋子后,唯一的進出口就被鎖上了。

「來人......來人......你們憑什麼關着我們!」顧於恆怕打着堅實不可摧的門,神情慌亂的喊道,「放我們出去......」

「開門,顧樓瑜你過來啊,你憑什麼關着我們,就算你不願意認我們這一門親戚,可怎麼說我們也還是你的庶叔,血濃於水啊,你不能這樣......」顧於毅跟顧於恆一起擠在唯一的木門邊,用力拍著門,嘴裏大聲喊著。

他們兩人慌了啊,亂了啊!

「喊什麼喊,再喊就割了你們的舌頭。」門外守着的侍衛兇巴巴呵斥了一句。

門內,顧於恆和顧於毅兩兄弟叫喊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們連連後退了幾步,直接認慫,他們生怕真的被割了舌頭,嚇得牙齒都在顫抖打架了。

直接縮在角落裏,兩兄弟什麼話都不講了,目光警惕的看着屋子那一扇唯一的門。

沉默在屋子裏蔓延。

父子三人被關在小屋裏,被人看管着,他們哪兒都去不了,沒人過問,他們也看不到外面現在是什麼個情況。

「爹,你說樓瑜把我們關在這裏會不會是要把我們都滅口了?」

顧於毅挪了挪位置,他目光茫然的看向一進來就沉默到現在的顧霄眠,這麼多年了,雖然他沒有他哥顧於恆在家裏那麼受寵,但跟顧青琤他們兩個嫡子相比他算是過得很好了,至少沒有風餐露宿過,也沒有經歷過餓肚子的時候。

所以他下意識想要聽聽顧霄眠的話。

但是顧霄眠現在的狀態很不好,他的精神已經瀕臨崩潰了,他哪裏知道顧樓瑜會怎麼對他們?

他現在只想快點離開回靠山村。

「問什麼問?我們現在這樣我哪裏知道顧樓瑜要對我們幹嘛。」顧霄眠滿面陰狠,「早知如此,我就該趁著顧樓瑜這小崽子還小的時候就掐死他,我就說這崽子養不熟,現在大了長本事了知道反過來要對付起我這個祖父了,哼哼,我倒要看看誰給他的勇氣!」

「奧喲,我的親爹哎,你可清醒點,你就不想想現在顧樓瑜是什麼身份,咱們是什麼身份,你怎麼什麼話都說。」顧於恆聞言嚇得跳起,連忙壓着嗓子對顧霄眠說道,「爹,你難道忘了顧樓瑜這小子以前就是個狠角色,別人不敢進的深山他都敢一個人進,現在又有了北境王當靠山,你覺得他要想弄死我們幾個不就是信手拈來么。」

出於本能,顧於恆在顧霄眠說出這話的同時,下意識看了看屋中唯一的那道門,然後他蹲在顧霄眠身邊小聲勸說,只不過看着自家親爹臉上猙獰的表情,一道白光從他眼前一閃而過,感覺有什麼東西似要破土而出了。

他後悔今日衝動來此了。

看着極為陌生的親爹,他忽然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他有膽子來啊!最好把我這個老頭子給殺了,不然我讓他這個王爺女婿也甭想做了。」顧霄眠梗著脖子說道,但明顯聲音比一開始的要輕了不少。

顯然他聽進了顧於恆的勸告,對他們現在的處境不再盲目的以長輩身份自居,他們終於發現顧樓瑜不是顧青琤,曾經顧青琤對他們的妥協僅僅是曾經,這些年他們在顧樓瑜手裏吃了多少次虧了?

這些年,他們就跟迷了心智瞎了眼似的什麼都看不見,總自以為是能夠從顧樓瑜那裏占這個便宜占那個便宜,可惜忙碌了一圈結果他們什麼都得不到。

他們從不會找自身的原因,所有的錯都是別人的,他們沒錯。這些都是他們從自家親爹身上耳濡目染學來的,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只是這會兒,父子三人被關在了小屋裏,忽然間他們各自想了很多,甚至就跟被打通了筋脈似的開了竅了,顧樓瑜的拒絕,顧樓瑜的無情,他們全部都想起來了。

此刻,他們恨不得時間倒回。

明明三年多前他們就想好了不能再來找顧樓瑜了,可怎麼就鬼迷了心竅了,在這個節骨眼上找了來呢?

很多事情是經不起細想的,他們曾經那麼過分的欺負顧青琤一家,樁樁件件猶如昨日重現,當初瑾瑜山上讓他們一家,乃至顧氏一族吃了大虧的顧樓瑜足夠讓他們忌憚了。

結果才過去多久呀,他們還是沒經受得住旁人的挑唆,放不下近在咫尺的富貴,幾句話,一番不切實際的承諾,然後他們來了。

「爹,我們不應該來的。」顧於毅悶悶的說道。

他背靠着牆,雙眼無神的望着屋頂,他不明白為什麼就成現在這樣了,以前他最喜歡的就是家裏父慈子孝的溫馨,那是家的感覺,但是現在什麼家的感覺,他們快連家都沒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

顧於毅回想着,應該是從大哥三哥分了家之後又出門從軍開始的吧,那時候他們家徹底變成了庶出的天下,儘管是他們希望的,但現在回想起來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們家走了下坡的路。

別人家的日子從來都是越過越好,而他們家每天都是一地雞毛,這裏吵那麼鬧,日子越過越差,人心漸漸散了。

反觀嫡出的大哥三哥,一開始生活是不如意,但他們庶出兩兄弟

反倒是嫡出的大哥和三哥,他們兩兄弟就比不過,大哥的兩個兒子,他們的孩子也比不上。雖然大哥一家如今就只剩下顧樓瑜和兩個孩子,而三哥至今音信全無,但只顧樓瑜一人成就,他們這些庶出的就拍馬都趕不上。

顧於毅坐在地上,低頭皺眉沉思。

小的時候,他也曾期盼過兄友弟恭,他想要跟大哥和三哥好好相處的,可能是嫡出跟庶出之間天生就隔了一道很深的鴻溝吧,還有他姨娘跟二哥的野心,註定了他們嫡庶之間不可能和平。

只不過不管家裏人再如何苛責大哥三哥,對大哥一家子如何不對付,他始終認為天下無不是之父母,為人子女就該父母說什麼是什麼,要求做什麼就做什麼,所以大哥三哥提分家的時候他就不贊成。

後來顧樓瑜又分了族,他覺得這樣更是離經叛道,此舉絕不可取,是要被世人唾棄的。

可為什麼所有人都說顧樓瑜做得對?

明明錯的應該是顧樓瑜啊!

顧於毅有限的腦容量轉不過來了,他想不明白,這會兒又看到自家親爹和二哥數落着顧樓瑜的錯,嘴裏罵罵咧咧的,他覺得哪裏不對,可又說不出來什麼。

他會迷茫,顧樓瑜一點都不意外。

在顧家老宅的那些人里,如果說對他們傷害最小的人是誰,那便是顧於毅。一個沒有主見又沒有自我思想的人,家裏人說什麼是什麼,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來都不會考慮什麼該做不該做,也不會思量是對是錯,這樣的人可恨也可悲。

至於顧霄眠跟顧於恆父子倆,他們是壞到骨子裏的壞了,而且自私自利,顧於恆也是把顧霄眠的精髓學到了極致了。

小屋裏,父子三人排排坐在地上靠着牆,好似形成個兩個圈子,一個是顧霄眠和顧於恆兩人默契的對顧樓瑜各種謾罵,另一個則是沉默的顧於毅,他在想什麼,另外兩個人根本無暇顧及。

——

同一時間,與顧霄眠父子三被關起來不同,被識破的翼王死皮賴臉的進了顧宅,堂而皇之的就坐到了顧宅的堂屋裏。

翼王喝着陸雨端上來的茶水,拈了一塊茶點放入口中,臉上狀似享受的表情可是連遮掩一下都來的弄了,「果然張祺衡這小子有一點沒說錯,賢侄女的手藝可是真棒啊,本王府上的大廚都比不得。」

楚夏聞言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她知道眼前這位翼王說話不能全信,但不影響她從中挖出一個很有利的重點,那就是這位主會來這裏一定跟她父王有關。

翼王拍了拍手,抖掉手上沾上的茶點沫,抿了口茶,說道,「賢侄女啊,本王來此可是特意來看你的。」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楚夏看到翼王臉上豐富多彩的表情,她有點麻了。

「早些時候你父王特意寫了封信給本王報喜,在信中他可是把你好一頓猛誇,本王看了都要以為侄女真是仙女下凡的,今日得見確實百聞不如一見,你父王真沒瞎說。」

說着害怕楚夏不信,他從自己衣襟里取出了被他貼身保管的信件,攤開放在桌上,眼眉挑了挑,示意楚夏要是不信可以自己看。

「......」楚夏,頭難受。

「......」顧樓瑜,腦殼疼。

「乖侄女啊,你說說你娘是不是長得特別漂亮,所以生下的你也這麼美,本王怎麼看都沒張祺衡這小子什麼事,虧得你長得不像他,不然......嘖嘖,說不定可不好嫁。」

「!!!」楚夏體內有股無處發泄的洪荒之力,就挺想把這個突然一臉猥瑣的說話的翼王給扔出去。

最後,她只想笑笑,不說話。

「!!!」顧樓瑜有同感,尤其事聽到翼王說楚夏不好嫁的時候,他的拳頭硬了。

而敢怒不敢動的陸雲陸雷,以及把翼王當賊一樣防的陸雨陸雪,整個都炸了。

一個個嚴正以待的死盯着翼王,臉上全是戒備和怒視。

但少了點東西。

楚夏和顧樓瑜不明白衡翼兩王之間是怎麼回事,什麼矛盾不矛盾的,什麼對手不對手的,他們都是從別人嘴裏聽說的,沒有親眼見證過兩王的『愛恨情仇』,所以夫妻二人不太理解他出現在這裏的動機,倒是雲雷雨雪四人的表現,讓他們忍不住側目。

細細觀察,雲雷雨雪雖對翼王不待見,但對峙時瞪眼是瞪眼了,就少了點殺氣和戾氣,他們夫妻倆看出來了,沉默了。

夫妻倆對視一眼,心下瞭然,看來兩王之間的關係很微妙啊,遠沒有外面謠傳的那麼水火不容,有矛盾是真有,但絕達不到你死我活的那種程度。

看破不說破,夫妻倆就當什麼都沒發現。

「哎呀,你看看現在的天色,都這麼晚了啊!乖侄女啊,本王來的路上來晌午飯都沒來得及吃,要不侄女勞累些給本王做點?」

顧樓瑜:「......」如果不是他看到了翼王嘴角類似口水的可以液體,他都要以為翼王在說笑呢!

楚夏:「......」這麼一點都不見外,是不是太自來熟了?

而且這位一來就吃上喝上,現在還指名點菜的樣子,是不是有點過了啊?!

呵呵!這樣的翼王讓楚夏覺得挺意外的,還有點喜歡。

吃貨一般都是真性情之人。

看到這樣的翼王,楚夏心下有一個很大膽的猜測,這位翼王未必是個壞人,而他跟自家父王之間的事情興許另有隱情。

不得不說楚夏的直覺很敏銳。她的猜測也不完全是胡思亂想,至少某些事情某些真相,她猜想的方向是對的。

此刻眼睛快掉進茶點裏的翼王,不知自己不過就是心血來潮,因為一點點好奇心和不甘心,覺得憑什麼張祺衡就有閨女他沒有,就顛顛跑來看看這個新鮮出爐的侄女,就差點掉了馬甲。

以致後來真脫了馬甲,看到楚夏一點都不驚訝,就感覺很沒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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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蜜寵之王爺,我們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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