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女朋友

她是我女朋友

停留,意味着更好的的出發;出發,尋找下一場停留。

兜兜豬說,A城對她來說太熟悉了,已經呆得沒意思,所以她鼓動我們去W城。

我甚是驚恐,當一個地方還陌生著,正在走向熟悉的時候,我卻要去面對另一個陌生的地方。

於是我極力反對。我說:我對這個城市有感情了,況且這裏還有小離,有朴女士,有很多很多我不舍的人。

兜兜豬說:「點點,人是要向前走的,不是老往回看的。往前走,意味着你會認識更多的人,而往後看呢,你就只能看到這麼些人,而這麼些人他們一直都在那裏,而未來你卻不知在何處?點點,難道你一點都不想尋找未來而總是停留過去么?」

我很是不解。

我說:「兜兜,你可以說得再明白一點。」

兜兜豬發出豬威:「我的意思就是,你不走也得走,不走就拉走,拉不走就拖走,拖不走,就打包帶走,明白?」

我點頭:「明白,很明白了。」

兜兜豬年齡最大,是我們幾個中間經歷最為豐富的,她加入了之後,很自覺的成了我們的大姐大,名副其實的領袖。我總是不明白,為何蟲蟲和麥子這麼聽她的話。

我們要出發W城,最終被提上了日程。

我曾經勸過兜兜豬,出發之日一定得選個黃道吉日。

兜兜豬大罵我迷信。

我顯得很委屈,並將我悲慘的經歷給兜兜豬分享了一遍,兜兜豬聽完后大樂,這讓我覺得無比難過,為何兜兜豬不僅不同情我,還能如此高興呢?

蟲蟲說:阿兜姊是帝,我們是臣。帝樂,臣樂;帝悲,臣哀;臣苦,帝悅;臣興,帝興。

我問:何解。

蟲蟲說:簡單點說吧,別人的痛苦就是自己的快樂啊,員工的痛苦就是老闆的快樂啊。

我表示理解,說:真理。

來A城坐汽車,去W城乘火車。

我想,再這麼漂泊下去,說不定能夠乘坐的交通工具都有幸被我搭了,我再想,人生無憾啊!

兜兜豬曾經這樣分析,A城屬於工業城市,但不像北京上海那般發達,但也不算差,勉強算得上中上。這樣其實很好,能夠滿足大部分人的生活所需,也很適合生活。可惜A城美中不足的就是A城既找不到風景名勝區,也找不到一塊歷史古迹,導致本地人太多,外地人太少,以至於只能這麼不上不下了,直接導致的後果是A城的人也漸漸的不上不下了。從兜兜豬里的話聽出,兜兜豬是不喜歡自己的故鄉的。

選擇W城,兜兜豬是這樣說的。W城有那麼幾座古迹,有那麼幾塊寶地,有那麼幾個老外,生活上又有那麼些小資,並且消費竟然和A城差不多。

兜兜豬很是神往。

兜兜豬大嘆,生錯了地方。

通常情況下,喜歡一個地方,是因為那裏還存在留念;而厭惡一個地方,因為那裏已經一無所有。就像我,時不時的會懷念D城,然後懷念爸媽,最後還捎帶懷念一下學生時代的總總。所以,我是喜歡D城的。

兜兜豬說,接待我們的人會是她在W城認識的一位朋友,真可謂關係網遍佈全國,不簡單,太不簡單了。像我的關係網勉強擴散到了A城,可惜即使在D城也只能說是同學加親人。

兜兜豬在火車上一直在談論她這個朋友,按照兜兜豬的話說,這個朋友是個牛人,牛人自然要做牛事。牛人確實很牛,初三休過學,高二上過勞教所,高考罵過監考老師,高中一畢業就開始創業,由於他之前光輝的事迹,導致他父母拋棄他,也就是把他趕出了家門,親人中沒有一個人肯收留他,最後的結果是,他背井離鄉來到W城。用四個字可以形容:眾叛親離。兜兜豬說,他只身前往D城,身無分文不說,連一個認識的熟人都沒有。這樣的一個人,在這樣的境況下,竟然在一年之內開起了一間小酒吧,三年之內開始酒吧擴展,如今已經過了五年,酒吧已經遍佈W城,已有向全國發展的趨勢。

這種人不僅僅是牛人,更稱得上是商業天才。

熟話說人只有在逆境中才想到尋求生存。

真所謂天才總是與眾不同,干出的事情自然與眾不同,生活經歷更是與眾不同了。

我問兜兜豬:「他有女朋友沒?」

兜兜豬看了看坐在我們對面的兩位笑着說:「女人倒是不少,女朋友卻是沒有。」

我還想繼續問為什麼女人不少的人為何沒有女朋友。

可惜,很可惜,因為廣播里傳來很親切的聲音:「旅客朋友們,W城即將到站……」

然後,麥子迅速打發我收拾行李。

我沒能拒絕。

其實吧,我心裏想的是,他這麼努力的創業,一定很忙,很忙的人一定沒有空交女朋友,而他又那麼有錢,沒交女朋友又實在過不去,於是就問了。

一個擁有好奇心的人才能去開創世界。

所以,我時刻保持好奇心。

所以,我為麥子的行為而感到無比憤怒,但我卻只能保持沉默,真希望有一天能夠爆發。

牛人到底長得牛不牛,我充滿了好奇心。

牛人戴了副墨鏡,後面跟了兩大哥,西裝筆挺,頭髮油亮,笑容滿面。

我心裏暗嘆,牛人的排場果然很大。讓我有種置身於電視劇中,接待我們的彷彿是黑幫大哥。

可惜的是長得像黑幫大哥的不是牛人,而是牛人後面的兩人。

媽媽曾無數次教育我,外貌不重要。

見到牛人,我還是有么點點的失望,牛人除了矮了點,老了點,瘦了點,丑了點,其他的都那麼回事。熟話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最後,我勉強接受了。

牛人很熱情的走向我們,徑直走到兜兜豬身邊,提起兜兜豬的箱子,點頭哈腰,甚是客氣:「趙小姐,這邊走。」

這明顯不是朋友之間的對話,也許我對牛人太過神往,大腦也已經接受了這人,所以我沒有多想,不僅沒有多想,還為留下好印象,我走過去,表示我對他的崇敬,交出右手說:「牛人,你好!我是兜兜的朋友,很高興認識你。」

蟲蟲和麥子顯得很平靜。

讓我不解的是,兜兜豬也顯得很平靜,一點也不像是遇到朋友的樣子。

但是,我依然沒有多想。

蟲蟲和麥子向來如此,兜兜豬也許是太久沒見到朋友了,也可能如此。

牛人看向我好幾秒,笑着與我握手,很像領導會晤那麼回事,他笑着說:「小姑娘真可愛,也很漂亮。」

於是,我飄飄然了,不是沒有被人誇過漂亮,被第一次見面的人誇還是頭一次。

曾經有人對我說,你變漂亮了。我覺得高興。

現在有人對我說,你很漂亮。我非常高興。

效果果然不一樣。

於是,我認定,牛人是個好人。

頭被狠狠的敲了一下,聽到麥子說:回神啦。

此時,我已經坐到了不知名的轎車上,不過從車內的佈置來看,這車一定很高級。

我很高興,覺得自己的好運終於到來了。

你看,前面有司機(黑衣人),左右有保鏢(蟲蟲和麥子),真有種公主的感覺。這感覺沒有持續太久。

高興之餘驚覺兜兜豬和我們不在一輛車上。

車前面坐了兩黑衣人。

我大驚:麥子,我們被綁架了。

蟲蟲伸出一隻手很溫柔的安慰我:「丫頭,別怕,還有我呢。」

我說:「其實我不怕,我倒覺得挺好玩的。多刺激的事兒,我還以為只有電視劇里才有呢!」

蟲蟲說:「確實只有電視劇里才有的情節。」

我:「……」

因為副駕駛座的大哥回頭看了我一眼,我頓時無言了。

我低頭,苦惱:「原來兜兜和牛人一車啊。」

蟲蟲笑:「小不點,雖然到目前為止很疑惑你的大腦是怎樣的構架。不過,現在我必須告訴你一個事實,剛才那人可不是你想的那個牛人,讓你失望了。」

聽蟲蟲這麼一說,我一點都不失望,反而有些高興,牛人真不應該是那形象,太對不起我這觀眾了。

我說:「沒事的,至少他還誇了我呢。說我很漂亮。」

麥子來一語:「前半句是實話,後半句是客套,點點,沒常識不是你的錯,讓別人覺得你沒常識就是你的錯了。」

我:「……」獨自哀傷去了……

內心感嘆,這世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是麥子。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我不解,看上去那麼實在一娃,為什麼這麼喜歡損人呢?

以為會是豪華別墅的待遇,可惜只是一普通公寓。

這是兜兜豬要求的,我自然沒(能)有意見。

按兜兜豬的話說就是,我們是流浪一族,不是享受一族,流浪要有流浪者的樣子。

酒吧我是頭一次去。

包間很大,也沒有想像中的那種烏煙瘴氣,紙醉金迷。

我對牛人的好奇已經沒有那麼大了,想來想去覺得一個人的長相真沒那麼重要,既然都知道了人家的事迹了,就沒有必要再追究被人的長相,何況長相這東西,說他好看,就好看;說他醜陋,他就醜陋。這只是一個審美問題。

我現在更好奇酒吧的樣子。

因為直接被領入包間,沒能參觀酒吧的內部景觀,除了人很多意外,就沒別的印象了。

包間設計得很是優雅,靠牆處還有一個小型吧枱,此時有一個人正在調酒,而沙發設計得也很獨特,都是單座,共有八張,有甲殼蟲的形狀,有吊籃的形狀,還有一張外形就是輛小轎車。我很高興的入坐小轎車,從沒有玻璃的擋風窗往外看,竟然能夠很方便的和其他位置上的人聊天,每張座椅前有張桌子,這樣看來,這裏是很方便聊天喝酒的,真是享受。

牛人的形象依然不符合我心中所想,但卻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因為牛人是個帶着眼鏡的斯文書生,好吧,至少看上去是這樣。無論如何,你都無法聯想到牛人的光輝事迹,讓我無數次的懷疑兜兜豬描述的真實性。

牛人外表看上去很成熟,果然是混跡商場很久的人。

不過他調酒的姿勢很優雅,兜兜豬就坐在吧枱前面的吊腳圓椅上,手撐著腮看着牛人調酒,樣子甚是認真,眼睛甚是迷亂,頭一次看到兜兜豬這麼女人的一面,不像是和我們在一起的那麼隨意邋遢,很明顯是經過一番打扮的,成熟了不少。忘了說明,從火車站開始,兜兜豬就和我們分頭行動了。

被牛人手上漂亮顏色的酒吸引,我走了過去。

牛人看到我,微微一笑,說:「你就是衣衣說的小丫頭吧。」

兜兜豬全名叫趙衣兜,由於兜兜豬好吃懶做,所以被她廣大的朋友群稱呼兜兜豬,她也是這麼介紹自己的。而牛人叫兜兜豬衣衣,想來關係很不一般。不過沒人叫她衣兜,後果會背兜兜豬用武力解決,結局甚是悲慘。

我很淡定:「是的。」忘了說明,牛人是個徹頭徹尾的帥哥,很適合演偶像劇。

牛人將酒遞給我,說:「來,償一下。」

我很高興的接過,接過被蟲蟲搶了過去,蟲蟲面無表情的說:「她不會喝酒。」

我心裏獨自憤怒,但為了維護形象,我忍了。

牛人笑:「別擔心,這算不上是酒,只是普通的果酒而已,並不會醉人,你可以試試。」

蟲蟲償了一點,遞給我。

我喝了一口,再喝了一口,再再喝了一口。

很好喝,有點小小的酸,細細的甜,黏黏的香。

我很想將整杯下肚,卻被兜兜豬搶過一飲而盡。兜兜豬很不客氣的說:「調了大半小時的酒,怎麼能不讓我償償。」

我很想說,這已經不只是償償了,一大半都被你喝了啊。我忍住了。

我只能獨自惋惜,獨自懊悔為何沒有喝快一點。

忍字頭上一把刀啊,此時,我的心血淋淋的。

牛人說:「小丫頭,給酒取個名字吧。」

我很高興,覺得自己被重視了。

我說:「取名字是件不容易的事,爸爸曾告訴我,這裏頭大有學問。容我斟酌一下。」

牛人笑:「沒關係,隨便想一個。」

我說:「絲滑潤口,如何。」

牛人思索片刻說:「再想一個。」

我說:「甜而不膩,如何。」

蟲蟲說:「別再為難小不點。」

牛人表示不解:「我並沒有為難她,只是覺得小丫頭看上去聰慧而已。」

哦哦,本人今天一定遇上了財神爺,太幸福了。一個說我漂亮,一個說我聰慧。

兜兜豬拍了拍我的頭說:「點點,想不想知道為何一個人女人很多,卻沒有女朋友。」

我高興,現在別人說什麼我都高興,於是我高興的點頭,說:「很想。」

蟲蟲又是面無表情的說:「別教壞小孩子。」

我怒,我忍。

牛人看了眼兜兜豬,然後對着我說:「我確實缺個女朋友,不知道丫頭有沒有興趣。」

然後,然後很驚人。

蟲蟲攬過我說:「別開玩笑了,她是我女朋友。」

這算不算同時有兩個人在向我表白呢?

我很是困惑,於是我轉頭尋找麥子,此時發現他竟然趴在一張桌上睡得正香,麥子,我需要幫助啊。這是我的心聲。

一時之間,我竟然只顧著尋求幫助了,我很困惑嘛,當然需要人解惑,於是我竟然沒有反駁,沒有反駁自然就成了默認。

因為蟲蟲很滿意,牛人倒是沒再發言,兜兜豬不知為何,顯得很憂傷。

我感嘆,戲不該是這樣演的。

我應該脫離蟲蟲的桎梏,擺手搖頭加大喊不是。

誒,我怎麼覺得我錯過了一個很好的機會呢?

我總是在內心裏自我掙扎,這是一個複雜的世界,恰好生了一對複雜的人,而我也恰好不夠複雜,很多時候,對很多事情,對很多話,對很多人,我無法理解。

晚上,我問兜兜豬:這算不算表白。

兜兜豬答非所問,說:唯心而已。

我說:你可以說得再明白一點。

兜兜豬說:我困了。

我:……

咬着被單開始失眠。

作者有話說:遇到了小瓶頸,自己回過頭看自己寫的時候,覺得有些地方寫得並不好,但卻不知道該如何改進更好,親愛的讀者朋友,若不那麼忙的話,貢獻點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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