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中質疑

第13章 心中質疑

第13章心中質疑

「趙大站長,您回來了!」

何清清小鳥依人般的拽著趙濤的手臂撒嬌,然後,又是幫他拿公文包,又是幫他換拖鞋。

「呦,今天怎麼這麼開心啊!難不成是又買到合適的衣服了?着急讓我回來欣賞趙太太迷人的風采?」

「比這個高興,你坐下,我跟你慢慢講!」

何清清把趙濤拽在了沙發上,然後拿出彭松岩送來的那個密碼箱,雙手打開興奮的說:「你看!」

一疊疊嶄新的法幣呈現在了趙濤的眼前,趙濤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皺了皺眉頭,心想:「在天津站的時候,從來沒有管過何清清賺錢的事情,因為,那個時候她有戴笠撐腰。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的頂頭上司是鄭介民,自己站里還有兩雙或者說更多的眼睛盯着自己,如此巨額的財富他是一定要問清楚的。」

「這錢哪裏來的?怎麼會這麼多?」趙濤一臉的不高興。

「嗬,我說你什麼人那?看到錢還嘟囔着你那個臭臉?你就沒有一點興奮的感覺?」

「興奮?如今的上海站和天津站可不相同了,一堆陌生人在我們的周圍盯着,我們又沒有靠得住的關係,若出事誰也保不了我們。」

「你凶我幹什麼?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和你無關?那這些錢是老天爺看你天天睡懶覺給你發的餉銀?莫不是,你又和你那叔叔倒騰你的鴉片去了吧!」

「無不無聊你?」

何清清受了委屈,扭頭坐在一旁的沙發扶手上。

這是何清清自打回了上海第一次和趙濤拌嘴,竟然還是因為和自己無關的事,更重要的是自己還上杆子的等着他回家一起分享賺錢的快樂。

「行了,別在那自己一個人委屈了,就是委屈你也要跟我說說委屈在了哪裏,我也好替你打抱不平啊!」

「都是你惹得我,誰要你替我打抱不平啊。」何清清說着說着還梨花帶雨的想要哭起來。

趙濤也是沒轍,搖了搖頭坐了過去,苦口婆心的講道:「我不是也為你好嘛!你忘了我們是怎麼從天津來到這裏的?做事要慎重嘛,不是說這錢不讓你拿,拿了我們就要想好堵人口舌的對策嘛!」

「這件事又不是我,是人家彭先生說是為了感謝你的,我推說等你回來再說,人家說即便你幫不了忙也是願意和你交朋友的呀。

我當時想了想你現在在上海的勢力單薄,這不也是你籠絡地方財團的一種方式嘛!所以我就把這個錢留下了。」

趙濤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這個彭先生來都說了什麼事情?」

「他說是候處長幫他出的主意,說您是上海站的主要負責人,所以他才來找你的。」

「候處長?誰啊?」

「候時新,就是表姐他們推薦的那個。」

「他?什麼情況?他還一直沒有到站里報道,我連他長什麼樣我都不知道那?」

「啊,不會吧?」

趙濤不知道候時新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急切的問道:「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清清這才把上午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趙濤。

趙濤突然有點彷徨了,他並不知道這個資本家彭林蒲有通共的嫌疑,甚至連彭林蒲是誰他都不知道,況且自己也並沒有接到上級下發的任何讓自己調查彭林蒲的文件,難道是毛人鳳想試探自己?

趙濤盯着桌子上這一摞摞的法幣,種種疑惑讓自己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他也貪財,可他從不把自己的腦袋拴在褲腰帶上掙錢,在他弄不明白這一切事情真相的時候他還真不敢碰這個扎手的箱子。

「叮鈴鈴」

電話響了起來,何清清悶悶不樂的到裏屋拿起電話,低沉的問道:「喂,誰呀?」

「我呀,清清」

「表姐?你怎麼想起我來了?」

何清清覺得有點奇怪。

「你這丫頭還跟我裝?沒看出來,你們老趙還真挺有本事的啊!這麼大的事情他都做的悄無聲息、乾淨利索的,讓我這個表姐,一上午都莫名其妙的。

還好,小候子剛剛給我打了個電話,我才鬧明白,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唉!難怪我家人鳳說你家老趙聰明,還懂得投桃報李,替我跟你家老趙說聲謝謝啊!」

電話那頭還沒等何清清反應過來,就掛上了電話。

「喂,喂,表姐?」

何清清一頭霧水。

「今天是怎麼了?一個二個的都神神叨叨的。」

「誰的電話?」

「表姐的」

「你表姐的?她怎麼說?」

「我也奇怪啊,她就一直讓我謝謝你,說什麼你辦的事情又是漂亮又是乾淨利索的,還說什麼你懂得投桃報李,表姐夫沒看錯等等這些亂七八糟的。

哦,對了,她還說她開始也不知道,要不是你們那個候處長告訴她,她也蒙在鼓裏那。」

趙濤抱着自己的腦袋,想:「哎呦,奇了怪了,今天這是怎麼了?莫名其妙的天上掉下來一箱子錢,又莫名其妙的白撿了一個人情?」

看來,這件事情和這個候時新是脫不開關係了,不行,我還是趕緊回站里等他親自跟我講吧,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搞的什麼把戲。」

候時新是被人事處長親自開車接過來的,剛到站里就被副站長叫去了辦公室。

「你好候處長,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軍統上海站的副站長陳澤飛。」

「報告,我是軍統上海站新任後勤處處長候時新!」

陳澤飛看他這個樣子,很滿意,說道:「行了,別來這一套了,以後都是一個鍋里吃飯的兄弟,別拘著了啊,坐吧。」

「哎!」

候時新嬉皮笑臉的說道:「副站長,兄弟我剛剛到本站工作,還請多多關照啊!」說着,從煙盒裏抽出一根老刀牌的香煙,雙手遞了過去。

陳澤飛接過,說道:「這煙很沖啊,看來老弟也是資深煙民。」

候時新享受的抽了一口,從鼻子裏吐出青煙,說道:「那當然,干我們這行的,誰不靠它來提提精神。」

「哈哈!有見地!」

兩個人一同放聲大笑,開心程度,就好像是兩個分別很久的兄弟。

「對了候處長,您來的一路上還好吧?」陳澤飛試探性的問道。

「還好,一路順順利利的。」

候時新隨意的回答。

「不對吧候處長,我可聽人事處孫處長說,您早就和原單位做了交接,怎麼現在才到那?該不會到上海的煙花柳巷先去玩了一圈吧?」

候時新看着似笑非笑的陳澤飛,提高了警惕,編起了瞎話:「唉,說起這個事情來還真慚愧,第一次到上海,下了火車,感覺還挺新鮮,就叫了個黃包車帶着我四處轉轉,這一轉不打緊,竟然忘了時間。

我想,這人事處都下班了,我還找誰報道去啊?乾脆兄弟我就找個地方住下,順便也看看上海的夜景,小酌一杯小酒。

可誰知,還給自己喝醉了,這不,一直睡到中午一點,頭都是蒙的。

哎,只能讓服務員幫我打了孫處長的電話來旅館接我。」

陳澤飛快速追問:「你說的那個酒館叫什麼名字?在哪條路上的?怎麼你自己還能給自己灌醉了?那酒館那麼吸引人?改天讓我也去嘗嘗」

候時新一擺手說道:「嗨,就是一個小餐館,在南京路上,叫什麼「川香居」,算了副站長,您估計也未必吃的慣,太辣了。」

既然候時新說上了名字,陳澤飛也就不再追問,心平氣和的說道:「那還是算了吧!哎,不過我可要說說你,以後晚上可別喝那麼多酒,上海這個地方幫派太多,晚上不大安全。」

候時新彷彿找到了知心,附和道:「哎呦,可不是嘛,昨天我醉乎乎的走在街上還看到一群地痞流氓在打架那。

其實,就這些小地痞流氓打架,在咱們眼裏算什麼啊?咱們是幹什麼吃的?咱們可是軍統,咱們手裏有槍啊。

副站長,您別看弟弟我是後勤處長,可我也是正規軍校畢業的,槍法准著那。」

「還是悠着點好啊!」

「不過您說的也對,喝酒容易出事故,這不昨天還有一個喝多了的沒把我笑死,他竟然把車開到了臭水溝里。

哈哈,還好是臭水溝,如果靠近黃浦江,他不是要喂鯊魚了!」

陳澤飛不想和他瞎扯淡,變着法的追問:「後來你在哪裏住的啊?環境怎麼樣?」

候時新照樣對答如流,說道:「別提了副站長,當時附近只有這一家旅館,兄弟我喝多了又不想動彈,只能住下了。

誰知道,那家旅館的服務員是個胖大娘們,要多醜有多醜,差點沒把我的酒都噁心的吐出來。

關鍵,旅館的價格還不便宜,我跟他爭吵了半天,才給我一個還算差不多的房間。」

陳澤飛覺得他說的很詳細,眼看也問不出什麼,便說道:「候處長,我看你也真夠辛苦的,算了,我也不打擾你了,你在這裏坐會兒,還有十分鐘就是上班時間,估摸著,站長也該來了,到時候你倆好好聊聊。」

「好的,副站長慢走!」

當陳澤飛離開房間的那一瞬間,他總算鬆了一口氣,他知道,這是副站長,有意的打探自己,到上海的活動軌跡。

他剛剛說的事情、說的人物、說的名稱,除了九點到十點半之間沒有提起外,其餘的都是會被副站長複查的。

候時新並不擔心少了這一個半小時的行蹤,因為會有人主動替他隱瞞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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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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