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使團到來前的陰謀

王玄策率領使團入吐蕃境，此時由於文成公主嫁入吐蕃，兩國關係尚哥，使團受到熱情接待。但吐蕃人問起使團去天竺的目的，王玄策決不會說實話，只說戒日王獻禮長安，皇帝禮尚往來，向戒日王還禮。去天竺的路具體怎麼走，還得問吐蕃人，王玄策借了名鄉導，繼續向大雪山進發。

大雪山是吐蕃人的聖山，高不可攀，據說天底下再沒有比它更高的山了，它是一道天然屏障，隔開天等與吐蕃，同時也劃分出兩個氣候截然不同的世界。儘管吐蕃與天竺相鄰很近，可因有了這座山，感覺比十萬八千里還遙遠。吐蕃人與天竺人來往較少，相互間也不了解，就大唐知曉的，吐蕃王松贊幹部除了文成公主，還娶了個北天竺小國公主為妃，印象中就再沒什麼交集。

但是，不了解不代表沒想法。吐蕃地處高原，寒冷貧瘠，一旦有機會，怎不願往富裕地區發展呢？吐蕃人就曾侵入大唐，掠走過不少人畜。而對大雪山下邊的天竺，他們也抱有同樣打算，等的只是個時機。

曲女城內，喜增一邊給烏鴉餵食，一邊聽取來自遠方的奏報。

「摩訶震旦國的使團又快來了嗎？我十分期待。」喜增驚喜道，「傳我命令，準備迎接使團。就在華氏城，我要在華氏城招待他們。」

「如此說，陛下將動身前往華氏城了？」阿羅那順問。

「這是自然。」

「那就讓我去準備船隻吧！」阿羅那順主動請命。

喜增允許，阿羅那順立刻退下。

「陛下為何如此高興？」烏鴉問。

「還用問嗎？唐皇滿足了陛下的要求，把滿胄送來了。」另有烏鴉回答。

「滿胄來做什麼？」

「他是魚餌！他是魚餌！魚就是毗濕奴伐摩！陛下想要抓住毗濕奴伐摩，把他徹底扳倒，讓他在五天竺身敗名裂，得先讓那個狡猾的國王露出破綻。要將他連枝帶葉，連根拔起！」

烏鴉們熱烈議論。

喜增面帶微笑，「我確實有這種打算，不過我也確實是真心想還位給滿胄。我沒有後人，是因為我非法取得王位，所以神不讓它傳給我的後代。把它還給原來的主人，我才能還清罪孽。」

「陛下，其實……」

烏鴉們想告訴喜增，他沒有後代其實是他跟地涌夫人有過房中關係，被妖精吸了精血。這種情況有沒有治，它們就不清楚了。但想事已至此，說出真相也沒用，還是繼續保持沉默吧，免得他生氣，遷怒其它妖靈。

阿羅那順出宮安排前往華氏城的船隻，然後加入進一個秘密聚會。參與者有毗濕奴伐摩、日胄，以及鄰近的幾個國王，還有國內長老權貴，德望甚高的婆羅門。

「已經確定了，這次來天竺的摩訶震旦國使團，確實有滿胄在其中。戒日王已經與震旦國之主搭成協議，將力保滿胄重登王位。」阿羅那順說道。

「他瘋了嗎？讓滿胄回來，等於他過去的罪行都得公開。」

「戒日王的行為越來越讓人不可理解。」

與會之人震驚而惱火，戒日王想幹什麼，讓人摸不透。

阿羅那順冷笑道：「對一個滿身罪孽的國王來說，年紀越大，越想得到救贖，可在他死後，連為他點香供飯的後人都沒有，他能不胡思亂想嗎？他不知為誰守著王位，也不願便宜了我們，只能選擇物歸原主。」

日胄說道：「滿胄即位沒什麼不好，戒日王能控制他，我們也能。就讓滿胄成為我們的傀儡也不錯，至少他是合法的。」

「諸位。」毗濕奴伐摩插話，「現在不是討論滿胄合不合法的時候，而該討論我們的利益。依戒日王的作風，為了實現他的自我救贖，讓滿胄順利成為國王，他一定會再度大開殺戒。他會殺掉所有反對滿胄即位的人，以及會威脅到滿胄的對手——也就是我們啊！」

毗濕奴伐摩此話引起與會者恐慌，戒日王為了王位曾一口氣殺掉五百多個婆羅門，他什麼事都幹得出。這回難保不會以滿胄的名義再殺掉大批反對者。

阿羅那順立刻說道：「難道還想無遮大會的悲劇重演嗎？無論戒日王是否真心還位滿胄，他一定會再舉屠刀，我們必須阻止他，破壞戒日王的陰謀。」

會議中的人個個點頭，不能坐以待斃。「毗濕奴伐摩王，你有什麼好主意？」

毗濕奴伐摩就等他們向自己徵求意見，他立即說道：「五天竺需要真正的聖君！戒日王親近沙門，從來不將婆羅門和吠陀放在眼裡，是時候結束他的統治了！我們不可再等待，在摩訶震旦國的使者到來前，殺了戒日王！」

「殺了戒日王？」眾人皆驚。

日胄說道：「多少年來，想殺戒日王的人就沒斷過，他們都失敗了，你憑什麼能成功？」

毗濕奴伐摩反駁他，「因為沒有完全成功的把握，就不做了嗎？如今的形勢已經等不起，我們要獲得主動，就得比戒日王先動手。他現在估計也在謀划怎麼殺人，你我定在名單中。我已有了計劃，成與不成，都非做不可！」

「成功之後呢？誰來繼承王位？」日胄追問。

「還能有誰？五天竺只有一個聖君——我的王兄——補羅稽舍王！」毗濕奴伐摩笑道，「諸位沒有意見吧？」

毗濕奴伐摩如此積极參与，肯定只為遮婁其人謀划，讓他的兄長統治五天竺。人們早就猜到了，但所有人保持了沉默。

「我的王兄是毗濕奴上主虔誠的信徒，傳說他是上主的化身，他要是做了轉輪聖王，上主與吠陀的榮光將重回五天竺大地，對所有婆羅門和上主的信徒來說，都是幸事，怎麼都比戒日王繼續執政來得好。不讓遮婁其的國王上位，遮婁其的大軍又怎會援助各位呢？沒有遮婁其大軍保護，諸位的生命財產時刻都將被戒日王威脅。」毗濕奴伐摩闡明擁戴王兄的好處。

「我支持補羅稽舍王！」

「我也支持補羅稽舍王。」

一陣沉默后，眾人紛紛表態。

日胄見他們一個個表示同意，他依舊保持著沉默。

毗濕奴伐摩高興道：「就這麼定了，戒日王一死，補羅稽舍王立刻北上。」

日胄提醒他，「國王似乎忘了，補羅稽舍王正在作戰，他有空北上嗎？」

「王兄很快會消滅敵人。」毗濕奴伐摩自信滿滿。

「上次毗濕奴伐摩王也說過類似的話，可西遮婁其的戰爭現在還沒打完，是不是遇上了困境？」日胄譏問。

毗濕奴伐摩回以他冷冷目光，「我的王兄是無敵的。」

戒日王的船很快準備妥當，喜增登船，順恆河東下。名義上說，到華氏城迎接摩訶震旦國使團，其實想幹什麼，卻無人知曉。不過此時此刻，他的真實目的已經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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