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二師兄歸隊
「爹爹！你怎能如此？」高翠蘭大叫道。
「閉嘴，這裡沒你說話的份！這個女婿萬萬不能要了，來年爹為你找個俊俏的！」高太公訓斥女兒。
高翠蘭哭奔而去。
王玄策和滿胄都沒有辦法。
「太公怎是這種人？他不是樂善好施，菩薩心腸嗎？」滿胄嘀咕。
「誰都不願被人說，與妖怪為伍吧？」王玄策嘆，他問烏鴉，「你們有辦法嗎？」
烏鴉都搖動小腦袋。
「誰都阻止不了大聖，除非大聖不想殺他，不然他死定了。」
「我到是很奇怪，當年玉帝叫坐著，他非得站著的齊天大聖，怎麼聽一個凡人和尚的話？和尚叫他幹什麼，他居然不拒絕。」
「我早說過，他不是從前的齊天大聖啦！壓了五百年，怕了。要是不聽話，佛祖再壓他五百年。猴子已經被馴服，大王也是這個意思，所以他才不願猴子被放出。猴子出來，必成妖族之禍。這不已經應驗了？黑風洞完了，高老莊的女婿也完了。」
「下一個就是黃風大王！」
烏鴉們哈哈壞笑，別的妖怪要覆滅，它們或許會同情，但對黃風大王，喜聞樂見。
「滿胄大哥，似乎只能如此了，剩下的事不是我們能控制的。」王玄策無奈道。
滿胄嘆氣，「我與老豬交情一場，幫不了他是有些遺憾，可要說傷心，不如那位。」
他說的那位指高翠蘭。王玄策見高小姐哭哭啼啼，由丫環陪伴，進到房內休息，他真不知該怎麼說，只能跟著滿胄嘆惜。
而高太公心情好了許多，與三藏法師繼續談古論今，等待徒弟歸來。
等了一盞茶功夫，孫行者乘雲而歸，卻不是一個人，還帶回個黑毛大漢，模樣人身豬頭，甚是嚇人。
「悟空這是……」唐僧見此嚇了一跳。
高太公湊來，更嚇得後退，「長老！這就是霸佔我女兒的那隻豬妖啊！孫長老！怎把他帶回來了？說好除根，除根啊！」
豬妖哼哼開了口，「丈人！我不曾害你，也不曾害你女兒，你卻要處處置我於死地。」
高太公膽怯不敢對，躲在法師身後。
「老豬？你是老豬？」見豬妖模樣，滿胄還是不信，等到開口才聽出是熟人聲音。
「滿胄？」豬妖驚訝，「你也在這裡？你不是去大唐了嗎？」
「我去了大唐，又回來了。我要回天竺去。老豬你怎麼變成這樣？」
「哎！一言難盡！」豬妖長嘆，「菩薩讓我守戒，丈人壽宴上，我高興貪酒，就變回本來面目了。不說這些，等會兒再與你說。我到這兒來，是為了拜師父。」
豬妖說完，向三藏磕頭行禮。
「這是怎麼回事啊？」三藏法師莫名其妙。
孫悟空笑道：「師父，我照你的吩咐回去與他賭鬥，他得知我是因護送取經人路過此地，就問取經人在哪兒。原來他受過觀世音菩薩點化，守在此處等候取經僧。」
豬妖合十說道：「我本名豬剛鬣，前世乃是統領天河水軍的天逢元帥，因對嫦娥仙子不敬，被貶下凡間，又錯投了豬胎，才生成這副模樣。觀世音菩薩指點，只要拜取經人為師，隨他上西天取經，成功后能得正果金身。我想重回天上做神仙，師父就收下我吧！」
「長老，他想拜師，你就收下他吧！」高太公求之不得。
「阿彌陀佛！既然有菩薩指點，為師就給你起個法名。」三藏道。
「師父，菩薩已經為老豬取好了，叫悟能。」豬妖回答。
「我叫悟空，你叫悟能，還真像一個家門裡的。」孫悟空歡喜道。
三藏微笑，「菩薩既然讓你守戒，我就給你取個別名，八戒吧！」
「八戒？好啊！好啊！以後我就叫豬八戒！」豬妖歡騰。
「如此終得圓滿！」高太公徹底放心了。
不過並非這麼圓滿。
就在眾人各自高興之時，豬八戒突然愣住，原來是高翠蘭緩緩走出屋。
眾人笑聲一下子消失，都沉默住。
兒女之事外人都不便開口，只有豬八戒自己去說。
老豬靦腆低頭，目光斜瞥，「姐姐，菩薩叫我去西天吶！等我成了正果，再不是妖了，丈人再不會嫌我。」
「你都做了神仙，還會記得我嗎？」高翠蘭握緊手帕道。
豬八戒無言以對，「哎！」他甩了長袖，對法師道，「師父，我們走吧！上西天去！」
「我們也去！長老，一起同行如何？」王玄策馬上插話。
「我要回天竺，我本就是那裡的人。」滿胄也說。
「好，都一起去，路上有照應。」三藏對別人的要求向來不會拒絕。
現在時辰還早，取經一行馬上可以出發。孫悟空準備行裝，豬八戒挑起擔子。
「太公，這裡距離黃風嶺還有多遠？」王玄策問道。
「你們要去黃風嶺？」高太公驚訝，「不遠了，過了浮屠山就是，確實是西去的近路。但你們還是繞道走吧，那邊有妖怪，能吃人。」
孫悟空聽了，過來插話，「既然是近路，那就非去不可。繞道繞哪兒去了？老孫我還等著儘快把師父送到西天，好回去看我的猴子猴孫。走近路快，那什麼妖怪，我的如意金箍棒敲下去，就叫他變成肉泥。」
「是是是，若是孫長老，是不怕妖怪的。」高太公附和。
王玄策對孫悟空很有信心，事實上孫悟空是他對付黃風大王的底牌，這也是他必須要跟唐僧師徒同行的原因。
「走啰！走啰！」豬八戒挑起擔子招呼，率先出了高家大門。
三藏法師手持錫杖，孫悟空牽白馬緊隨。王玄策和滿胄跟他們後面。
高太公率家人送到大門口。
豬八戒回頭看，高翠蘭從門內追出，站在門口不動了。豬八戒惆悵，吸了吸長鼻，對高太公喊：「丈人！照看好我渾家！我若取經不成，還回來做你女婿！」
「啊？」高太公大驚失色，差點摔倒，家人左右攙扶。
八戒哈哈大笑，挑擔甩袍。
人多了，便有了熱鬧，自出大唐國境，三藏沒少遇上豺狼虎豹、妖魔鬼怪，兩個徒弟也非人類，碰上王玄策和滿胄兩個凡人，自然高興不已。王玄策來自大唐，而且是洛陽同鄉，滿胄來自天竺，是三藏將要去的地方。三藏與他們談天說地，懷念故土，暢聊天竺風情，忘了旅途勞苦。
王玄策和滿胄也向法師說起自己西行的目的。三藏感慨世人皆苦，覺得他們倆也都有菩薩指點，此次西行必是佛祖受意，終會得大造化。
浮屠山，山如其名，是一處佛門聖地。其間修行者無數，不乏大德高僧。三藏路過此地，探討佛學，受益匪淺。
再向西，植被漸稀，山嶺土壤表露，風吹過，沙塵如煙。看山勢，高聳陡峭，人行至此，當快走通過，以免中了敵兵強盜的埋伏。然而，在這裡不必擔心敵兵強盜，因為這裡是黃風嶺，不住凡人，只住妖怪。
烏鴉在頭頂盤旋亂叫，王玄策不禁緊張，自己總算到這兒了。
「我們要怎麼過去？」滿胄沒有主意。
孫悟空笑道：「有何難？俺老孫打過去就行了，你們跟在後邊。」
王玄策不贊同。
三藏亦是此意，「悟空，不要動輒打殺。先與那黃風大王談談，能不能放我們過去，順便請他歸還盜走的佛寶，解王施主之急。」
王玄策點頭，非常贊同。他不是信不過孫悟空的本事，而是擔心佛寶已被對方深藏，動起手，就難找到了，還有再次丟失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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