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媽咪，那個小妹妹好可憐，我想送給她一些吃的東西。」楚小天從小就是一個小暖男，在自己媽媽完完整整的母愛滋潤下心地很善良。看到一個老婆婆帶着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小女孩兒，又累又餓的坐在路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尤其小女孩兒哭着對自己的奶奶說：「奶奶，我要找媽媽，奶奶，我好餓。」那可憐巴巴的樣子，真的很讓人同情。

鍾楚楚看到車窗外面，拖家帶口艱難趕路的難民。心中很是不忍，老天真是作孽，為什麼要打仗，難道太太平平的生活不好嗎？難道權利就真的那麼重要嗎？那些上位者爭來爭去，爭到最後苦的全都是老百姓。鍾楚楚坐的是一輛保姆車，車廂里空間很大。裏面有鍾爸，鍾媽，還有她和三個兒子，外加一個開車的司機。

開車的司機可不是普通人，人家是雷音殿執法堂的堂主，名叫雷均。是專門奉了老主子的命令前來保護雷音殿少主母子四人的。鍾楚楚喜歡低調，所以便沒讓小召安排人護送。畢竟小召現在羽翼尚未豐滿，還不適合曝露出自己的實力。

「楚楚啊，路邊那個小女孩兒餓得臉色發黃，嘴唇都乾裂了。要不，我們送她們祖孫一些水和食物。」王鳳有時候說話嘴雖然很欠，但是心眼倒也不壞，擱誰看到別人落難心裏都有些落忍。鍾楚楚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忍住，帶着三個孩子在鍾教授夫妻的陪同下下了車。

「小妹妹，給你，快吃吧！我這裏有牛奶，給你喝！」楚小天拿出自己的的零食遞給了那位，每臉淚痕的小姑娘。楚小昊和楚小召兄弟二人，滿臉警惕的往四下里觀察著。路邊時不時都有逃荒的難民經過，他們兄弟倆並不認為，這樣救濟一家人是什麼好事兒。萬一引來其他難民哄搶可就糟了。

可是，小哥倆兒又不忍心打擊自己弟弟行善的積極性。他們打算用事實，讓自己的笨弟弟學會一些道理。有時候不能不分形勢的爛好心。

「謝謝，小哥哥，奶奶，你吃！」小姑娘自己雖然很餓，可是她第一時間把香甜的糕點塞到了自己奶奶的嘴裏。小姑娘的懂事和乖巧，令鍾楚楚心中很是欣慰。這麼小的孩子就知道孝敬自己的祖母，至純至孝真的很難得。

「乖，奶奶不餓，真香！囡囡，你吃！」老婆婆眼中含淚，握住小孫女的手，把小女孩兒手中的糕點喂到了對方的嘴裏。小姑娘吃着香甜的糕點，眼中很是滿足。

「媽，我和二叔跟人都談好了，人家願意出高價買下囡囡，答應給咱們300枚金幣呢！」就在這時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輕男人和一個髒兮兮的小老頭兒，一臉興奮的跑了過來。在他們身後，還跟着一個穿衣很講究的胖男人。

「不可以，你們已經把囡囡的媽媽，我的兒媳婦賣掉了。現在又想賣我的孫女，我不同意。我求求你們，把囡囡給我留下吧！」老婆婆猶如驚弓之鳥，把小孫女緊緊的護在了自己的懷裏。她的眼睛裏充滿了恐懼，她真的想不通，一家人逃難出來，還沒走到雲之州，叔侄倆就把兒媳婦給賣掉了。現在又要賣掉自己的小孫女，老婆婆說什麼都不幹。

「大嫂，你說什麼呢？一個小丫頭片子留什麼留？等我們有了錢，再給咱們家滿堂娶一房媳婦。到時候讓新媳婦給你生一個大胖孫子。這裏離雲之州那麼遠，我們連馬車都租不起僅憑一雙腳，我們一家人什麼時候才能走到雲之州？」那個乾巴巴的小老頭，很不屑的看了一眼老婆婆懷裏的小女孩兒，伸手就想去搶老婆婆手裏的小女孩兒。

「不要搶我的孫女，他二叔，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放過我們祖孫倆吧！滿堂，滿堂，你快幫媽攔住你二叔呀！」老婆婆緊緊的抱着自家小孫女，死活都不肯撒手。老婆婆滿臉淚痕的哀求着，試圖向自己的兒子求救。那個名叫滿堂的年輕男人此時此刻，正滿臉猥瑣的盯着不遠處的鐘楚楚。心想好漂亮的小美人，她身邊的三個小男孩兒，因該是小美人生的吧！

這要是自己的婆娘給自己生下一個寶貝兒子，他才捨不得賣掉呢！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作男人，光顧著欣賞美人了，哪裏還顧得上他老娘的求救。就連那個跟過來的胖男人，也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鍾楚楚一行人身上。胖男人不僅看上了鍾楚楚以及她身邊的三個小男孩子兒，更是看中了那輛停在路邊的保姆車。

胖男人一眼就看出，鍾楚楚這一行人非富即貴。但是除了一個開車的司機，再就是一對老夫妻，外加一個年輕女人帶着三個小孩子，如果自己把司機打倒了，再殺了那對年老的夫妻。那麼，女人、孩子和車子就都是自己的了。年輕的漂亮女人留下，給自己做小老婆生孩子，三個小男孩兒嘛！一定能賣個好價錢，那個保姆車上一定有很多錢吧！

本來，胖男人就是做販賣人口生意的。這一路上，他已經收了不下十幾個孩子。胖男人暗自在心裏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他得想辦法發信號，讓自己的兄弟們趕緊過來，幫他一起打劫這一票。搶了小美人這一大家子，此去雲之州的路上，恐怕再也不用干其他的買賣了。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本來虎視眈眈覬覦鍾楚楚美色的年輕男子滿堂，雙手握住了自己的眼睛。由於他剛剛一直肆無忌憚的盯着鍾楚楚看，惹腦了小召兄弟三人。小召看到那個齷齪的男人，用不懷好意的眼光，盯着自己的媽媽就來氣，只見他小手一擺，一把微不可見的透明粉末，便順着微風刮到了年輕男人的眼睛裏。說來也巧，鍾楚楚他們一家人正好站在上風口。

名叫滿堂的年輕男人，雙眼頓時流出了烏黑的鮮血，他的眼睛瞬間被毒瞎了，疼得他直接倒在地上打起滾來。其實，路上三三兩兩逃荒的難民，有好幾撥人都盯上了鍾楚楚一行人，他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尤其看到鍾楚楚帶着孩子們下車，施捨老婆婆祖孫倆糕點和牛奶，一個個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仇富心理在惡略的環境下尤為明顯，一個個虎視眈眈的尋找著下手的時機。『劫富濟貧』四個字在這幫難民的心裏，就像烙印一樣根深地固，他們大家實在太想得到財富了。有些窮凶極惡的人，恨不得跑到雲之州去打家劫舍。因為，他們大家聽說雲之州目前是軒轅國，唯一一個安逸祥和的樂土。

雲之州在難民的想像中，那就是天堂一般的存在。因為，只有那裏目前沒有發生戰火，沒有人敢去雲之州放肆。不得不說楚天穹前段時間，肆無忌憚的殺了一些人，還是起到了一定的殺雞駭猴作用。雲之州要錢有錢，有糧有糧，有兵有兵，兵器火藥那是一樣都不缺。雲之州的勢力真的不可小覷，就算想打雲之州的的主意，首先也得在心裏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

更何況，差不多全天下人，都知道雲之州的州長大人得了一處寶藏。據說那處寶藏里的金銀財寶多的，簡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實力，這就是實力，也難怪南宮皇室的人，在這個時候想向楚昊天拋出橄欖枝。就連其他州府都有人故意放出風聲，隱隱有和雲之州結盟的意思。

小召這手兒一露，直接起到了震懾作用，那些不安好心的難民，一個個忍不住全都打了退堂鼓。尤其是那個胖男人，被嚇得渾身打了一個寒顫。手更是下意識的扶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他心中不由的暗自慶幸，自己剛剛沒有直勾勾的盯着那個漂亮女人看。這幫人表面上是一幫軟弱可欺的婦孺，實際上卻是硬茬子。看來，自己得好好籌謀一下，從長計議了。

看到自己的侄子滿堂雙手抱着眼睛在地上打滾。那位乾巴巴的小老頭兒，也顧不上和老婆婆搶孩子了。他直接衝過去，一邊檢查自己侄子的傷勢。一邊大聲喊道：「他娘的，誰幹的，誰這麼大的膽的，有本事給老子站出來。」這可能就是老人們常說的窮橫，越窮越橫。

「你家小爺我乾的，誰讓他拿那雙狗眼死盯着我媽看，我看還是廢掉的好。」小召藝高人膽大，堂堂鬼族小殿下，那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滿堂，我的滿堂，娘可憐的孩子。你的眼睛萬一瞎了，你可讓媽怎麼活喲！」剛剛還對鍾楚楚一家人感恩戴德的老婆婆，此時再次看向鍾楚楚一行人的目光里充滿了仇恨。

「這位夫人，你是怎麼管教孩子的？難道你就這麼放任他們小小年紀當眾行兇嗎？我兒子的眼睛要是瞎了，我老婆子跟你們沒完。」老婆婆滿面淚痕眼目露凶光，那樣子恨不得衝上前去，活撕了傷害自己兒子的兇手。

「現在，他是你兒子了，剛剛那個老東西欺負你，想搶你孫女賣掉的時候，你兒子可一點兒都沒有幫你。」楚小昊真的很看不慣眼前這個，翻臉不認人的老婆婆。

「這位老闆，我的孫女就算你買去也值不了幾個錢。不如，你直接命人抓走那個女人和她三個兒子，相信一定能轉手賣個好價錢。你看看他們穿的衣服，還有他們那輛車，一定值不少錢。說不定車上帶了好多吃的、喝的還有用的。」老婆婆倒是很會借刀殺人，她知道僅憑自己一個孤老婆子，很可能討不回公道。於是，她便想挑唆那個胖男人，想利用胖男人給自己兒子報仇。

「你們都是壞人，你們把我爸爸的眼睛弄瞎了，你們全都是壞人。」就連剛剛還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兒，都開始恩將仇報反咬一口。她好像忘記了就在剛剛她所謂的爸爸和叔爺爺，都打算把她賣給人販子了。

胖男人聽了老婆婆的挑唆，他並沒有輕舉妄動。因為，他被剛剛小召那一包藥粉給嚇得了。萬一自己現在敢出聲，對方那個小崽子，刷的一下把自己的眼睛整瞎怎麼辦？在江湖黑白兩道上混的人，向來分的清形勢和利害關係。

那個乾瘦老頭兒一看胖男人不為所動，他往四周圍看了一下。於是大聲喊道：「鄉親們吶，我們都好多天吃不上一頓飽飯了，現在有這麼一群肥羊，大家還等什麼？我們這麼多人，他們才幾個人。更何況老的老小的小，難道我們大家還用怕他們不成。我們大家今天就是要劫富濟貧，搶了錢財和吃的喝的，大家一起分呀！」

煽風點火這老頭兒和老太太是一個比一個強。本來，逃荒的難民有那個賊心，沒那個賊膽兒。可是架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人挑唆。那個胖男人一看周圍的難民越聚越多，心思也活泛了起來。胖男人也緊跟着開口喊道：「是啊，鄉親們，憑什麼我們吃了上頓沒下頓。他們有錢人卻穿好的吃好的，還坐着那麼好的車。而我們大家卻要憑着雙腳，徒步走着去逃荒。憑什麼？憑什麼？老天不公吶！」

經過胖男人的煽動，四周圍的難民一下子全都興奮了起來。是啊！為什麼同樣是人，他們大家就要在路上飢一頓飽一頓，而這些有錢人卻要享清福？有句話說的好，窮**計富長良心，不是沒有道理。仇富心理，在有心人的煽動下，猶如熊熊烈火瞬間在這幫難民的心中燃燒了起來。

「把錢和東西，還有車子給我們大家留下，我們便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休怪我們大家不客氣，賣掉你們的女人和孩子。」一個難民手中拿舉著一個挑東西的大扁擔，跳出來喊道。

「對，把吃的，喝的，還有錢趕緊交出來！」

「交出來！交出來！交出來！」這時候倒是顯現出人心齊來了。就連剛剛吃了楚小天糕點的那個小女孩兒，也舉著小拳頭，跟着一幫大人們，大喊著：「交出來！交出來！交出來！」

小女孩兒的奶奶那位老婆婆更是高聲喊道：「他們毒瞎了我兒子的眼睛，必須賠嘗我兒子的醫藥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還有我的護理費和兒子的營養費！」

楚小天本來一顆柔軟善良的心，頓時間被刺激到了，他感覺哇涼哇涼的。怪不得大哥二哥，看到自己拉媽咪下車，會露出不贊同的眼神。原來，善心真的得分時候。難道這就是童話故事中所說的，窮山惡水出刁民嗎？

楚小天真的怒了，他以為自己只是發了一次小小的善心，沒想到不但沒有得到人家的感謝，對方反而恩將仇報。氣得他大喊一聲：「啊！你們都該死！」小手一揮便把不遠處幾棵乾枯的小樹給點着了。哄，火苗一下子竄起一丈多高。嚇得那幫準備打劫的難民落荒而逃。大家嘴裏不停的喊著：「快跑，大家快跑，妖怪，他們這些人全都是妖怪！」

鍾楚楚並沒有讓幾個兒子和司機對那些四散而逃的難民趕盡殺絕。她直接帶着三個兒子和養父母回到了保姆車上繼續趕路。

「媽咪，為什麼？我們明明想幫助她們，我們給她們吃的、喝的。她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楚小天幼小的心靈真的被那對祖孫給傷到了。

鍾楚楚知道自己的兒子天天雖然聰明，可是卻從來沒有吃過苦，受到過挫折。不像小召小小年紀幾經生死，早就看慣了世間百態。就連昊昊從小也是吃盡了苦頭，極早的看到了人性的險惡。鍾楚楚把楚小天抱到自己的懷裏，輕聲說道：「寶貝，這就是人性，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們想發善心的時候，得先分清楚周圍的形勢，要學會量力而為。

你看路上那麼多難民，我們的能力有限，我們車上所帶的食物，就算是全部分給他們都不夠。所以，與其只幫助極少數人，引起周圍人的嫉妒和憤恨，不如不對他們伸出援手。這就是量力而為，兒子，你懂了嗎？」楚小天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