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鋤奸盟

第68章 鋤奸盟

杜文晉呵呵一笑,將擔山弓交給她,囑咐道:「莫要勉強,小心傷了自己,這把弓很重的。」

陳家瑤以為表哥看不起自己,鼓起粉腮哼了一聲,接過擔山弓。一入手,只覺輕飄飄。對著杜文晉皺了皺鼻子,嗔怪道:「表哥是個大騙子!」

二指用力一拉,長弓紋絲不動,陳家瑤俏臉微紅。想不到這擔山弓真有這麼重。

「不行,不能讓表哥笑話。」陳家瑤深吸一口氣,真氣運轉右手抓住弓弦,猛力一開。那擔山弓略微張開一絲,陳家瑤一雙玉臂微微顫抖,粉嫩的手掌被弓弦勒的生疼。想要放手又怕被恥笑,拉又拉不開,一副銀牙咬得咯吱作響。

「你這丫頭,就那麼想要勝過表哥嗎?這麼好強做什麼。」一雙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輕輕將弓弦放回。杜文晉站在陳家瑤身邊嘆氣道。

陳家瑤眼眶一紅,低下頭去。半響用只能自己聽得到的聲音道:「誰叫秀秀姐喜歡你,人家就是不服氣…」

杜文晉愕然,這丫頭是吃醋嗎?捂住腦門拍了拍。小嫂嫂喜歡自己嗎?或許吧,雙雙丫頭,十六弟…小嫂嫂好像也很喜歡的。

黑常欣喜之極,雙手拿住九宮地府令左右翻看一陣,小心收起。目光灼灼看向陳家瑤,施禮道:「家瑤姑娘,小生暫時有事先行一步,等小生處理完瑣事再來找尋姑娘。」

陳家瑤正在生表哥悶氣,也沒在意黑常言語,見表哥沉思不理睬自己,跺腳道:「不要理你了!」

黑常只當她在說自己,心中大喜,師兄們常言女人愛說反話,說不要就是要的意思。當即樂道:「家瑤姑娘勿要生氣,小生確有正事在身,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待小生回來時,給家瑤姑娘多帶寶物。到時小生負荊請罪,任憑家瑤姑娘處置。」

狠下心來轉過身去,裝出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仰天長嘆一聲,向後一揮衣袖絕塵而去。

「他在做什麼?」陳家瑤見黑常對著自己揮衣袖,甩過不少沙土來。也沒明白過來什麼事,只以為對方故意使壞。

杜文晉自是看在眼裡,忍不住哈哈大笑,惹得陳家瑤又是瞪眼,又是跳腳。一時氣惱無比。

白無不解,不知道杜文晉在笑什麼,問道:「杜兄為何發笑,那擔山木雖是珍貴,可比起金令來還是虧了。杜兄可知九府地宮中的機緣不是只有幾樣寶物。」

杜文晉兀自大笑,從腰間須彌石中再次拿出三枚令牌,口中道:「白兄且看這是什麼…」

「啊,表哥,你好壞啊!」

「少來,我原本沒打算要他什麼東西的!」

……

渾水江自西向東奔流不息,兩岸峭壁陡崖,石壁間藤葛勁松,一群石猴在追逐嬉鬧。河岸殘柳落楊,枯草叢生,偶爾幾戶人家點綴其間。草屋頂上鷺鸛立巢,彩旗招展,自有一番漁家景象。

此處盛產江鱸,每逢深秋味道鮮美無比。杜文晉頭戴斗笠手拿一支竹竿垂釣,腳下木船隨著江水向下漂去。

一個身披蓑衣的船翁手拿撐桿,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船兒,見杜文晉半天夜沒釣到一條魚,船翁笑道:「公子這般釣法,把魚撐死了也是釣不到的。」

杜文晉奇道:「老丈此話怎講?」

船翁道:「江流水急,這江鱸最是兇猛,公子將這餌食掛在鉤子上,水流一衝那餌食脫落大半。魚兒再上去咬住一扯,一下不就沒食了。白白餵了魚兒,能不把它撐死嗎?」

杜文晉愕然,難怪屢次咬鉤都不上魚。船屋內伸出一個腦袋,陳家瑤扒在門沿上嗤笑一聲,道:「哥哥笨死了,連條魚兒也釣不到,要不要我來幫你?」

杜文晉沒好氣道:「你若再掉進水裡,哥哥我是不會再下去救你了。」

聞言,陳家瑤做個鬼臉,腦袋又縮回船屋,口中叨念:「人家不就是不小心掉河裡嗎?每次都提掛上。小氣!」再看看船屋內死狗一般的白無,心中鬱悶「一個大男人還暈船,也真是夠了…」

「老丈,這魚要怎麼才能釣上來?」杜文晉問道。

那船翁彎下腰,自一個包裹中拿出團麻線,麻線層層纏繞做棒槌狀,線繩間夾了許多細毛,摸上去還算光滑。杜文晉拿在手裡打量,棒槌半尺長二指粗細,一頭大一頭小。

「像個死老鼠」杜文晉道。

船翁哈哈大笑道:「公子果然厲害,一眼就認出來了。將這假耗子拴在魚線上試試吧。」

杜文晉將信將疑,將假老鼠拴住,丟進江中。陳家瑤聽的二人對話,心中好奇又跑出來觀看。

半天,魚竿猛的一扯,杜文晉大喜,用力一提魚竿,一條三尺長短的江鱸躍水而出。

船翁見狀急忙道:「公子莫急用力,小心讓線斷了跑了魚兒。」話剛說完,只聽啪一聲響,魚線斷做兩段,江鱸跌回水面。

一旁的陳家瑤大急,真氣猛自手掌溢出,手一招,一道匹練勁氣卷著江鱸飛回船上。那江鱸掉進艙里亂蹦亂跳,手握撐桿的船翁早就嚇傻。

撲通一聲,船翁跪在船板上磕頭道:「大仙爺爺,大仙奶奶饒命,小老兒從未做下傷天害理之事,求爺爺奶奶放過小老兒一命,小老兒為爺爺奶奶塑身還願…」

杜文晉面色微沉,上前將船翁拉起,口中道:「你且行舟,此事就當沒看見。待我等離開,自會給你賞賜。」

普通百姓一輩子也沒見過修行者,偶有見到者也只當遇上鬼神,鬼靈精怪傳說大多如此。杜文晉也懶的解釋,老船翁則是信了真實,戰戰兢兢的撐起船來,唯恐被這對魚精夫婦還有船屋裡的白鱔精打了牙祭。

杜文晉面色陰沉,看向陳家瑤道:「跟我進來。」

陳家瑤似是有些害怕,輕咬朱唇,期期艾艾的跟進了船屋。

「我跟你講過什麼?」杜文晉問道,聲音中帶著嚴厲。

陳家瑤低頭,兩隻小手捏住耳垂,蹲在地上縮成一團。低聲道:「不可顯露修為,不可仗勢欺人,不可滋事挑釁…」

杜文晉見她這幅樣子又好氣又好笑。一時也發不出脾氣,只覺肚子氣鼓的很不舒服,轉身去了后艙。

當日杜文晉被太玄宗人追殺,心中惱恨,便拿出金令想先去太玄宗報復一番。陳家瑤見狀央求自己帶她去。只是太玄宗太過兇險,他可能怎麼能同意帶上陳家瑤去冒險。陳家瑤軟磨硬泡,美人計都使上了,這才逼的杜文晉與其約法三章。

陳家瑤提議二人假扮夫妻,與好友白無同游大陸,杜文晉萬般無奈也只能任由她胡鬧。

原本想去找族長他們告別一番,杜文晉又恐引去太玄宗禍患,只能讓單有亮回去報平安了。幾人行的數日,發現有不少太玄宗明樁暗哨。不得以只能向南穿過下什,來到渾水江走水路。計劃順江一路向東,等到了北海港在北上前去太玄宗。

陳家瑤抬起頭來見杜文晉走開,站起身來,臉上笑眯眯,渾然沒了之前害怕模樣。吐了吐舌頭道:「對付爺爺的這招果然好使,表哥也有弱點嘛。想趕我回去,沒門。」

木船沿著河流行進了多日,眼見再有一日便到北海港。聽得岸上有人射響箭,一人高聲喊道:「江里那條船,速速靠岸盤查。」

江邊建有一個船塢,幾艘小艇拴在那裡。岸口十幾名衣衫鮮亮的年輕人三五圍坐一起,見江中有船順流而下忙出來喝止。

船翁跑到船屋叫道:「老爺,河岸上有當差的盤查,看情形是緝拿逃犯。」

老船翁這段時日小心翼翼伺候著杜文晉幾人,唯恐他們降罪。杜文晉也不是小氣之人,金銀自是給了不少,老船翁更是恭敬無比。這稱呼也改成了老爺,管陳家瑤喊夫人,直把陳家瑤樂了半天。

杜文晉走出屋來,細細看向河岸。他目光敏銳,只見河岸口上插一桿旗,旗上書寫:鋤奸盟。岸上十幾個年輕人服飾多樣,互有幾人衣著相同,看樣子是不同勢力的。

白無也從搖晃著自船屋中走出,多日下來連暈帶吐,整整瘦了兩圈。終於適應了些,已經能站起來走動了。

杜文晉手指河岸道:「白兄可曾聽說過鋤奸盟?」

白無疑惑,搖頭道:「這個真沒聽說過,難道是地下隱藏的勢力?又或是地方小的組織,根本就是群烏合之眾。」

杜文晉看向那旗子,旗子鮮亮與岸邊黃草對比明顯。這些年輕人個個健碩,不少人腰間鼓漲,不似普通人。岸上年輕人見船上人打量自己,紛紛起身怒目而時,更有幾人手持弓弩指向木船。

「杜兄,我們靠岸吧,若起衝突走漏了消息,就去不成太玄宗了。」白無道。

杜文晉略一遲疑,點頭道:「好,那就依白兄所言。」眼下有個難處,想要不引起注意進到九宮地府是有些困難,只能走步看步了。

木船靠了船塢,早有兩個年輕人手拿竹槁勾住木船首位。一個紫衣青年一躍跳上船來,後面緊隨幾人手持刀劍跟著上了船。

紫衣青年冷眼掃向杜文晉二人道:「本人鋤奸盟柴進舉,你們是哪裡人,到哪裡去?」

杜文晉略一拱手道:「在下琅琊人士,攜妻友此去遊歷西川而歸,不知這位壯士攔下我等何事?」

杜文晉祖籍琅琊古郡,風沙城天南地北人都有,他說一口膠東語也不為奇。紫衣青年聽說船上有女人,眉頭皺了皺開口道:「既然你女人在船上,那喊出來讓我們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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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火史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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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鋤奸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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