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療傷

第19章 療傷

深夜,底艙昏暗的油燈下,晴子跪在那裡渾身顫抖,她已經一動不動的跪了一個時辰。

「說吧,今天你跟聖女大人都說了什麼?」黑暗中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

「大人,我什麼都沒有說。小姐只問我神明的故事,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晴子帶著哭腔道。

「真的什麼都沒說嗎?」冷冷的聲音又問。

「我真的什麼都沒說。」晴子只感覺雙腿已經痛麻的不是自己的,緊咬住牙關一動也不敢動。

「哼!不要亂說話,小姐的身份她還不知道,這也不是你能打聽的。你父母住在蝦夷島吧?天火山的天妖可一直都很餓。」

「大人,我求求你,不要傷害他們,我求求你。嗚嗚。」晴子終於哭出聲來,哀求道。

「做好你自己的事,你父母便會過的很好,想清楚了就出去吧。」

「是,大人。」晴子顫巍巍的爬起,攙扶著艙壁蹣跚著走了出去。

黑暗中大木川鐵青著臉從陰影里走了出來。看著一瘸一拐的晴子,低聲道:「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這一日。「小姐,我們到天火島了。」晴子跑進房間,叫起正在懶床的杜小雙。

海上的幾天航行,杜小雙都快被憋壞了,船上的船員都跟避瘟神一般,見了她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問一句就嚇的跪在地上磕頭。還有那直將軍跟個木頭人差不多,一天能說兩句話:嗯,吃飯。嗯,睡覺。也就戲弄那個大胖子還有些意思。時間一長,自己都覺的無聊,只能懶在床上不起來了。

一聽要上岸了,杜小雙一個咕嚕爬起來,鞋子都不穿就跑出了房間。

「小姐,你的鞋子。」晴子提著繡鞋追了出來。

「這就是天火島啊。」

杜小雙遠眺前方。四周大大小小許多島嶼,前面是一片綿延平整的大陸橋,老遠天際處有座高聳入雲的錐形山,山的上面皚皚白雪,奇怪的是錐形山頂上,有黑煙不斷冒起。

「小姐,那個就是天火山。」晴子用手指了錐形山一下說道,蹲下身子幫杜小雙穿鞋。

「嗯,好大的煙筒,是那個天火女神在燒火嗎?」杜小雙摸著光潔的下巴自語道。

「呵呵」晴子一下沒忍住,忙捂嘴止住笑聲,道:「小姐,沒見過火山吧?」

「你這個死丫頭,本小姐就是沒見過又怎樣,偏要你來取笑我,我捏死你。」杜小雙又去捏晴子的臉。

「哎呀,小姐,疼。晴子再也不敢了。」晴子苦著臉道。

半個時辰后大船上了岸,碼頭邊上停靠了許多大船,船上有許多苦力,在搬運各種貨物。有士兵模樣的人來回巡邏,見杜小雙所在大船桅杆上升起鱷魚旗,忙跑過來列隊站好。

橋板剛一鋪好,杜小雙便第一個跑了上去。一踏上地面,只覺腳下發軟,天地旋轉。晴子慌忙跑過去扶住她道:「小姐,你這是暈地呢。」

「還暈地?我看你們這天火島還真不怎麼樣,也沒個基石的,怕是早晚會沉下去吧?」杜小雙只當這天火島也是漂在海上的,不然怎麼也搖搖晃晃的。

晴子莞爾一笑,道:「是小姐在船上呆久的緣故,過些時候就好了。」

大木川站在船上人群中,聽的二人對話心中默道:「果然是聖女,她預感天火島會沉沒嗎?」

島上駐紮的衛兵早以收到消息,抬了一頂轎子來,轎子不大像個矮木箱子。大木川請杜小雙上轎,杜小雙看了一眼這頂嶄新的轎子,開口道:「這是轎子啊?怎麼跟個豬籠似的。看看你們這個鬼地方,奇奇怪怪的,一副小家子氣。」她指點著碼頭四周低矮的建築不滿道。心中想著「小叔叔真可惡,把自己扔到這裡來!等他來了要好好收拾收拾他。」

大木川見杜小雙很不滿意的樣子,斜眼瞪了晴子一眼,晴子期期艾艾對杜小雙道:「小姐,你快上去吧。這裡離聖女殿還很遠呢。」

不得已,杜小雙只能低頭鑽進轎廂里,頓時感覺自己像頭待宰的豬玀,渾身不自在。隨即對晴子招招手,開口道:「晴子,你也進來。」

「啊,小姐。」晴子大驚,連忙搖手。她一個賤民怎麼敢和小姐坐一起。雖說她也很想坐上一次試試,不過這轎子可不是人人能坐的。況且轎夫可都是天火島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蝦夷侍衛。

「大胖子,你瞪眼幹什麼?」杜小雙瞅見大木川,正用那雙小眼睛恐嚇晴子,當即怒道。早就發現晴子很怕這姓大的胖子,果真大胖子不是好東西。

「不敢,不敢。小姐誤會了。」大木川擦了擦汗,點頭哈腰道。又對晴子道:「小姐叫你吶,還不趕緊上去。」

轎子一晃一晃的走著,說不上很寬敞,不過挺舒服的。杜小雙心想:「等以後讓小叔叔也做個大點的,再叫他和丁老三抬著自己和小嬸嬸,一定比這舒服的多。」又突然心痛起杜文晉,會不會壓壞了他。那該換誰來抬自己呢?正在糾結的時候,突然瞥見那個直將軍腋下夾著一個黑衣女子,從船上下來。

「晴子,那個女人是誰?」杜小雙手一指,問道。

晴子在那裡危襟正坐,順著杜小雙的手指看去。半響,搖頭道:「不知道,沒有見過啊。」

「真奇怪,船上還有一個女人。」杜小雙皺起眉頭。

......

裂石堡,元府前院。

一個郎中斜背著藥箱,急匆匆的走了出來,左右臉上各有一個烏青掌印。屁股上還有一個大腳印子。

「哎,張大夫,張大夫。怎麼樣,裡面什麼狀況?」幾個郎中模樣的人都圍了上去問道。

「唉!諸位,你們看我這樣子,還不知道嗎?」張大夫手一攤嘆氣道。

「慚愧慚愧,學藝不精,被元家老爺們趕了出來,張某這臉今日算是丟盡了。諸位,張某已經無顏待在這裡了,告辭!」張大夫一拱手,離開了。

「這已經是第三個了,進去個個被打出來,這元家也太霸道了吧。」一個郎中氣鼓鼓的說道。

「李大夫,你小聲點,莫要讓元家侍衛聽見治你的罪。」另一個上了年紀的郎中道。

那個李姓郎中,哼了一聲,終是畏懼沒有再說話。

「元家這次請我等來這裡,說是會診,卻不讓我們一起進去,出來的人都支支吾吾不願說明病患的情形。這可真是難辦吶。」一個人說道。

「就是啊,看有不讓看,走又不讓走。到底要留我們到什麼時候?」

正說著話,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身後帶了兩個侍衛走了過來,那管家隨手一指那李姓郎中說道:「你跟我來吧。」

李郎中惴惴不安的跟在管家身後,穿過幾個走廊,來到一間廂房前,門口站了兩排孔武有力的侍衛。突聽見廂房中傳出咆哮和摔碎東西的聲音。

「都給本公子滾,都滾出去!」一個男子的聲音吼道。

「熙兒,不願意喝葯就不喝,你別發火,娘一定找到名醫醫好你。」一個女人的聲音道。

「這個樣子,還怎麼醫治?你讓我以後怎麼辦?怎麼瀟洒,怎麼快活!」那男子又是咆哮,接著又是稀里嘩啦的砸碎物品聲。

門口的李郎中打了個冷戰,被後面的管家推了一把,跌跌撞撞的進了門。

只見一地的碎盤碗,湯湯水水。床上躺著一個青年,青年旁邊坐著一個面容姣好的中年貴婦。兩個小丫頭跪在一旁,低著頭不敢說話。

見又有郎中進來,那貴夫人起身嘆口氣道:「既已來了,就請先生看看吧,我兒下體受傷。希望先生能醫好我兒。若能醫好,定有厚報。」

「不敢,不敢,李某定當儘力。」李郎中上前掀開蓋在那青年身上的錦絲薄毯。皺眉看去,只見青年兩腿之間,血肉模糊,似被刀絞火燒,虎撕狼咬,全然不見完整的地方。

上面被淋了些藥水,只是現在正值夏季,整個薄毯里都是腐爛腥臭。虧得青年修為不低,換成尋常人,怕早就死了。這個青年便是當日中箭的元家二公子元洪熙。

李郎中皺起眉頭,正待開口。突然外面有人喊道:「城主大人到!」

元錫山邁步走了進來,那貴婦人忙萬福道:「兒媳見過公公。」元家元錫山這一脈,人丁不旺,都是獨子。元錫山自然寶貝的很這獨苗,這一次原本並沒有讓他參加圍剿杜家餘黨的行動。只不過元洪熙囂張跋扈慣了,誰能管的了。這不被人打成重傷,還是傷了命根,元錫山自然緊張的要命。

元錫山點了點頭來到床邊,見床上青年背過頭理都不理自己,嘆氣道:「熙兒,不要擔心,爺爺一定令人巡遍天下,去給你找到療傷聖葯。定會讓你復原如初!」

「復原如初?天底下怎麼會有復原如初的葯?」李郎中聽到元錫山的話喃喃自語道。

元錫山一皺眉,看向李郎中。冷聲道:「你是誰?」

「在下李全真見過城主大人。」李郎中站起身拱手道。

「哦,你就是裂石堡五龍溝的妙手先生啊,老夫聽說過你。」元錫山點頭道。

這個李全真在當地頗有名氣,據說祖傳一手接骨療傷手藝很是出名,頗有妙手回春之效。當下讚許的看了管家一眼,看來這管事是用心了能把這種名醫也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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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火史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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