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慘敗
「晉哥兒，替我照顧好小玉。」杜德天面目猙獰，已知今日絕無活命的機會，只是放心不下年幼的女兒，於是向城上大喊。杜德天全身紅光大作，渾身青筋暴起，頭頂血管迸裂。
「住手！德天，你做什麼！」杜一川見杜德天全身冒起紅光，知道是怎麼回事。大喝一聲，上前一指點在杜德天的後頸啞門穴。杜德天渾身一顫，坐倒在地，身上紅光漸消。
「祖父，我要讓他死！不能再讓他殺下去了...」杜德天見杜一川一指將自己的秘術打斷，再也忍不住放聲哭嚎。
杜一川拉起杜德天沉聲道：「德天，仕乾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你不能死。祖父要你帶晉哥兒活著離開這裡，你可能做到？」要拚命也是自己這老傢伙來拼，兒孫們才是杜家的希望，後輩都死了，自己活下來又有何用。
「祖父，你…」
杜一川轉身，自語道：「老夫活的已經夠久了。長生不過是夢一場罷了。」
又望向不遠處地上的木木子，嘆道：「木姑娘，你先我一步離開，待我處理完這裡，便去黃泉路上再尋你。」
杜一川身上燃起火苗，火越燒越大，噼啪作響。整個人熊熊燃燒起來，烈火中幽暗的身影漸漸呈現暗紅，再由暗紅轉為淡黃，越來越明亮，最後變成熾白。高溫衝擊著空氣，發出咔咔的響聲。
「這是要拚命了嗎？老五的菩提燃燈，你倒是學的幾分精髓，也不枉做過我天火島百夫長。」直拔拓淡聲道。看著烈火中的杜一川燃燒精血，若是老五這招使出來，自是不敵。換成杜一川的話，他還沒放在眼裡。
「可惜，燒了自己，性命不也就沒了？老五腦子不好使，盡出些傻招，手下都也不大靈光。」直拔拓自語道。
菩提燃燈是將全部生命力點燃，可以短時提升大截修為，只是生命很快便會燒盡，人死如燈滅，火息則人亡。直拔拓一直看不上第五大將的功法招式，不過又打不過他，只能挖苦鄙視他了。
城牆上，杜文晉吃下最後一顆藥丸，咬碎鋼牙看著下面的一幕。心中急念「快一點，再快點！」只恨體內的精氣不能立刻恢復。
「只有最後一次機會了。」杜文晉搭箭挽弓，閉氣凝神，精神恍惚起來，好像四周的一切都消失了，天地間只剩下對戰的兩人。
「死！」
杜一川一聲暴喝，聲音都被烈焰舔舐的沉悶起來，恍若悶雷隆隆作響。
只見他猛的向上躍起，猶如炎魔凌空。雙手在空中交錯結印，身下虛化出一口巨大的古鐘。隨著結印手勢的加速，全身火焰被抽離，匯入身下的古鐘，紅色巨大的鐘形虛影漸漸實化。
烈焰巨鍾外部黑亮，透出陣陣紅光，內里烈焰旋轉焚燒，散發著灼眼的光芒，宛若張開洪荒巨口的凶獸，發出震天的嗡嗡聲。
「造化鍾！」
巨鍾向直拔拓當頭罩下，直拔拓目光凝重，待要急速向後方閃避。
「就是現在！」杜文晉一聲暴喝，雷霆箭瞬間射出，直射待要閃避的直拔拓。
茲啦！箭矢直刺直拔拓後腦。直拔拓猛的一轉頭，竟然張口咬住了箭桿，箭桿上電光四射，啪啪作響。只是被這一阻，直拔拓再也閃避不開扣下的烈焰巨鍾。
「當！」一聲震天巨響，烈焰巨鍾直接砸進地里，大地龜裂顫抖，塵土夾著火星四處飛揚。片刻后巨鍾鐘身遍布裂紋，裂紋中迸射出刺眼金光，宛如化成一座金縷巨鍾。
「轟！」金鐘爆炸開來，半個天空都被照的通明。一股巨大的衝擊波，直接將杜一川掀飛。衝擊波將遠處的杜德天都轟倒的在地上亂滾，飛沙走石間夜空中升起一個蘑菇狀巨大火球。
城牆上的杜文晉，直覺腳下丈寬城牆不住晃動仿若坍塌，頭頂飛蝗尖嘯，蝗石只打的城牆千瘡百孔。地面上露出一個十丈寬，三丈深的巨坑。巨坑裡煙塵滾滾，泥土沙石皆是被燒的紅亮，更有不少沙石融為紅漿，氣泡翻騰。
「死了嗎？」杜文晉扒著女牆，凝目看過去。
巨坑中濃煙漸漸消散，裡面半跪著一個人背對著自己，一個奇怪的人。一個半身象極鱷魚的怪人，這人頭髮披散，赤裸上身。上面遍布鱗甲，背脊上根根刺角連成背鰭狀延伸到後腦。脖頸比頭粗了三分，粗大的手臂上肌肉墳起，遍布蛇鱗。這人慢慢回過頭來，露出本來的面容，正是直拔拓！
「他還沒有死！」杜文晉大驚。「他怎麼變成這副鬼樣子。」
直拔拓緩緩站起身來，此時的他身形足足變大一倍。冷冷的看向不遠處趴地上的杜一川。
此時杜一川依然昏死，直拔拓緩步走到他身前，單手將他提起。獰笑道：「真是讓本將軍意外，一個小小的百夫長，也能讓本將軍變身第二形態。本將軍便撕開看看，你這百夫長是不是和別人不一樣。」說著就要把杜一川撕成兩節。
「放開老祖！」杜文晉驚怒喊道。
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射出一箭。這一箭直打在直拔拓肩頭，竟是濺起幾顆火星。
直拔拓大怒，轉身對著杜文晉冷聲道：「老鼠，你該死，你讓本將軍很生氣。」
不見直拔拓如何發力，只是眼一花，直拔拓就提著杜一川出現在城牆上。一探手，兩根指爪便捏住杜文晉的脖子提了來。將杜一川丟在地上踩住，另一個手伸出一根指爪，單單一根指爪便足有常人手腕粗細，指尖上的利爪像一把鋒利的匕首。
直拔拓正待用利爪將杜文晉自胸腹刨開。突然，聽得身後一聲尖叫。
「呀！小叔叔！你快把我小叔叔放下！」
一個明目皓齒的小姑娘，站在城牆階梯口，正雙手緊緊反握住一柄短劍，舉在胸前，瞪著大眼睛，一臉緊張的大聲喊叫。
「你這個怪物，把小叔叔還給我，不然，不然我一劍刺死你。」說著還朝前虛刺兩下。只是小姑娘哆哆嗦嗦，渾身發抖，想上前去，卻又雙腿發軟一步也邁不開。
直拔拓面無表情，回頭看了一眼上來的小姑娘，利爪緩緩刺入杜文晉胸口，他故意避開心肺，還不想讓杜文晉死的太痛快。
杜文晉被捏的眼冒金星，又氣又急：「該死的！雙雙這丫頭不是撤離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個怪物殺人不眨眼，再不逃也會被殺。」
這個小姑娘便是偷跑回城的杜小雙，她自城北一路找尋杜文晉，被衝天的火光吸引到這裡，剛好撞見了這一幕。
杜文晉想要呼喊杜小雙快逃，怎奈直拔拓捏的太緊，氣都喘不出。急切間瘋狂扭動的身體，突覺胸口一涼，一陣刺痛傳來，全身提不起一絲力氣。再也反抗不得。
「啊！不要啊！不要殺我小叔叔啊。嗚嗚！」杜小雙眼見杜文晉被刺穿。心口猛地揪痛，心都好似被人挖出來一般。哭喊著衝上去猛刺直拔拓。
杜小雙一邊大哭，一邊瘋狂的戳刺直拔拓。噹噹當的火星四射，哪能傷的對方半分。
直拔拓心感厭煩，抽出插在杜文晉身體中的利爪，回過身來，正想一巴掌把這個小姑娘拍成肉泥。
杜小雙眼淚橫飛，些許淚水飛濺到直拔拓身上。突然直拔拓身體一顫，愣住了。
「聖女!..」
杜小雙才沒聽見直拔拓的言語，只是大哭大鬧，鼻涕眼淚一齊橫飛，反握短劍又戳又划。定要把這個怪物砍成肉醬，救出她的小叔叔。
直拔拓呆立片刻，一把將杜文晉貫地上，一摔之下杜文晉登時昏死過去。直拔拓雙手一閃，便拿著杜小雙兩個纖細的手腕。大概又怕她吃痛，連忙鬆了松。
「嗚嗚嗚，怪物，你放開我，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你殺了我的小叔叔，我也不活了。嗚嗚嗚，踩死你，踩死你！」杜小雙被拿住雙手，大哭著猛踩直拔拓的腳。
「吵死了！」直拔拓換單手握住杜小雙的雙手，輕輕在她後頸一點，杜小雙頓時昏迷過去。
直拔拓一手將杜小雙抱在懷裡，看了一眼地上的杜文晉。心道：「看這小子與聖女關係很近，若將他們現在殺死，日後說不上會有糾纏。算了，聖女既已找到，不能節外生枝，時間久了怕有麻煩。」在杜文晉身上踢了一腳。說道：「便宜你們了！」跳下城頭，拾起不遠處的木木子，拎在手裡。幾個閃身消失在夜色中。
......
「四哥，雙雙她們怎麼還沒有撤回來？」錦秀秀有些著急，時間過去這麼久了，先前還有幾波人撤到這裡。這段時間卻再無一人過來。
「許是有些耽擱，我們暫且多等等。」杜文昌也是滿臉焦急，杜文晉與杜小雙他們到現在也不見人影，問過之前的人，都說沒有見到。心底預感不妙，不過這裡他做主，自然要往好處說。
「四哥，我要回去看看。只是在這裡等，我心裡沒底。」錦秀秀道。
「這...」杜文昌不想再讓錦秀秀去冒險。
「四哥你不用擔心我，我去了。」錦秀秀手持一桿紅纓槍，出了地道衝進了夜色里。
「四少爺不用擔心，四少奶奶修為高深，俺也跟她一起去。」一旁的丁老三說道。大家都在廝殺，偏偏把自己派來做這無趣之事。早就想回去殺個疼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