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他的痛楚

唯恐深宮事多，第二日一早，優璇便告別了父皇，回南陵王府。hTTP://Www.nIubb.net/其實她至始至終都很清楚，南陵王府再怎麼詭異都不至於像這深宮之中，人心險惡，殺人不眨眼……

她不敢再面對優柔，她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情面對自己曾經的親人，現在的敵人。她幾乎完全可以肯定，這一場嫁禍是優柔和蘇皇后聯手，她們各取所需，而優柔所需要的不是愛情、親情，她只是想要毀滅她而已。她是為復仇而來，她的內心已經被罪惡所充斥，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天真率直的姐姐了……

蘇若、蘇青都不在王府之中，老夫人在襄兒的陪同下去寺廟上香，優璇一個人坐在後院乘涼。她的身子好得差不多了，並不擔心會遭到琴兒的攻擊。

「公主，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宮裡出了什麼事？」海棠端著剛剛泡好的花茶，送到優璇面前。「六公主向來刁蠻，奴婢擔心公主又被她欺負。」

優璇抬手接過她手中的花茶，苦澀笑道，「沒事。被狗咬了，難不成還要咬回去？」

「沒事就好。」海棠斂了神色，七公主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天真無知卻古靈精怪的小女孩了，她有保護自己的能力，是她這個做丫鬟的多慮了。

「這茶裡面加些牛奶會更好喝。」優璇搖晃著手中飄著玫瑰花瓣的茶水，不由得想起了她很愛喝的玫瑰奶茶。也不知在這朝代做出來，會不會是一樣的味道。

「牛奶？」海棠怔住，「公主又說糊話了。這兒是楚國，牛奶只有北齊才有。楚國的氣候，奶牛無法存活。就算是快馬加鞭去北齊取牛奶，運到這兒味道也一定變了。http://www.niubb.net/」

「我還真是異想天開……」優璇無奈地聳聳肩，「不說牛奶了。三少爺身邊的香包你查得怎樣了？」

「回公主。紫憂蓮又名草薄荷，香味與薄荷接近。奴婢仔細分辨過，不出意外，三少爺平時所佩戴的香包之中應該塞滿了晒乾的紫憂蓮……」海棠低眉不語。

「那黑榿木呢？」優璇啜了一小口花茶，眸子像寒潭一樣幽深。她只是想不到蘇若真的欺騙了她。

「整個王府里，所有女眷使用的胭脂水粉之中都含有黑榿木的成分。黑榿木色澤亮麗，養顏護膚，一直以來都是製作胭脂水粉的最好材料。只是女眷們哪有時間去研究材料？她們大部分的時候都花在研究妝容上了。」

「果然如此。」優璇滿意地點點頭，蘇若的這一招裝神弄鬼果然唬住了很多人。

「奴婢聽說……」海棠吞吞吐吐似乎還有話要說。

「都告訴我。」

「四殿下不喜歡抹胭脂的女人。宸王府所有的女眷都一律不許擦胭脂水粉，宸王府的丫鬟一度是幾個皇子府邸里最丑的。」海棠目光幽幽，似乎又想起了心中那一抹清俊的身影。

「然後呢？」優璇不屑地搖搖頭，「喜歡醜女，不喜歡美女。佔南宸果然變態……」

「奴婢覺得這與三少爺身上的紫憂蓮有關。四殿下睿智，應該是不希望府中的女眷受到傷害，畢竟宸王府和南陵王府靠得這麼近。」海棠不明白優璇為什麼這樣說四殿下，從前的七公主可是很愛很愛四殿下的。他做什麼都是對的，就算他做錯了，在公主眼裡，那也是對的。

「對了？」優璇突然蹙起眉頭，猶豫片刻，低聲問道，「佔南宸回來沒有？」

「已經回府了。」

「那後來有出去過么？」優璇心中有隱隱的擔憂，楚皇會不會真的要關他禁閉？要他在白塔里閉門思過兩個月？優柔和蘇皇后是沖著她來的，她可不希望累及他人。

「沒有。已經兩日了，一直沒出去過。像是……」海棠突然頓住，沒有接著說下去。

「像是什麼？」優璇好奇。佔南宸的行為極為古怪，讓人忍不住想要探究。

「就像十年前，他將自己關進白塔的時候。宸王府靜得出奇，只有夜半的時候能聽到咚咚的崩塌聲……」海棠面露驚恐之色，她已經隱約聽到了宸王府白塔里傳來的聲響，她突然跪下來，抱住優璇的右腿，淚水肆意直流，「公主，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四殿下回來之後再也沒出過門？」

優璇被她的反應嚇到了。只是關關禁閉而已，海棠為什麼這樣緊張？關禁閉也會死人么？她怎麼從來不知道有這樣的說法。何況楚皇占星弦可是佔南宸的親身父親，他還不至於狠心到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子吧？

「公主，你說話呀！」海棠焦急地等待著答案，雙腿在地上拖動著，快要磨出血來。

「蘇皇后和六公主設計陷害我，佔南宸替我頂罪了。」優璇頓一頓接著說，「他對蘇皇后不敬，被關入白塔兩個月。這樣會有什麼問題嗎？」

海棠絕望地癱坐在地上，目光無力地對上佔優璇的雙眼，口中喃喃：「你答應過我的。我幫你得到蘇若，你幫我得到四殿下……可是，為什麼你要這樣傷害他！他怎樣對你，你又是怎樣報答他的？！」

「他怎樣對我……」優璇跟著重複，仔細回憶一下她和佔南宸的恩怨。他殘暴的奪走她的身子，在她的身體里注入他的毒液，吸食她的血液……她完全想象不到，他這些獸性行為還需要她的報答？

海棠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兀自站了起來，甩手打翻了優璇手中的茶盞，指著高牆之外的白塔，厲聲斥責，「公主！你用心聽聽！對面傳來的是什麼聲音？！」

雖然不甘心被一個丫鬟使喚，但她不得不佩服海棠的膽識，優璇豎起耳朵，用心傾聽。

咚咚……咚咚……

一聲一聲，像是白塔里的岩石在坍塌。

她漠然地望向海棠，卻見她絕望地伏下身子。

「你怎麼才能知道他所受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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