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九 林黛玉解散丁家寨 雨化龍說出正感受

等到陳九和雨化龍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軟床上了！有幾個姿色尚佳的丫鬟照看著，一看兩人一前一後醒了過來都很高興，笑著說道：「謝天謝地，你們總算是醒過來了！」

陳九連忙問道：「我這是在哪裡？跟我一起的那兩位姑娘呢？」他不敢直接說出郡主或者林姑娘，怕泄露了林黛玉的身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一個綠色衣服的丫鬟說道：「回九爺的話，這裡是丁家寨......」

「丁家寨」三個字一處，陳九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雨化龍倒是嚇了一跳，差點就從床上跳了起來，問道：「你們想幹什麼？」

陳九也不明所以，急忙問道：「你們怎麼把我弄過來的？怎麼會知道我叫九爺？」

那綠意丫鬟知道這兩位想必有些誤會了，急忙說道：「兩位爺不要驚慌，我們只是丁家寨裡面伺候的丫鬟，不會武功。是九爺剛才說的兩位女俠讓我們丁家寨的人把兩位背著上山的！上來之後就讓人把整個丁家寨會武功的爺們全部解散了，每人發了二十兩銀子，只留下我們這些不會武功的丫鬟在寨子里照應兩位爺，還告訴了我們這位拿棍子的叫做九爺，這位有刀傷的叫做龍爺。」

這丫鬟口才很好，三言兩語就把事情的經過講了個大概：林黛玉御刀殺了丁三爺之後面對兩個受傷昏迷不醒的大漢很是無奈，倒不是說他走不了，只是沒有人駕馬車不方便，且總不好丟下陳九不理，而且這一大群被殺的山賊屍體畢竟還要處理，只好把那些受傷沒有死的山賊抓了起來，逼迫他們將死去的山賊收了屍體埋葬，然後又砍樹枝做了個簡易的擔架把他們兩個乾脆一起抬到了丁家寨！到了丁家寨之後，有些盜賊便又起了歪心思，看見林黛玉容顏絕色，賈探春也花容月貌，以為兩人不會武功便要動手，林黛玉只得用行動告訴這些不長眼的山賊們，到底什麼叫做會武功！她隨手拿起一根竹竿，然後成一縷白光閃過，只聽得嘩啦一聲，整個山寨所有會武功不管有沒有動手的右手經脈全部被切掉了！刀劍掉在地上的聲音連城一片，似乎是同時落地！

這些做山賊的原來也算不上什麼武林高手，哪裡見過這樣的武功，甚至聽都沒有聽過，以為遇到了神仙，嚇得魂飛魄散，一下子全部跪地求饒，什麼上有老下有小之類的話都說了出來，有幾個稍微知道一點的，已經嚇得尿了褲子，那些不會武功的丫鬟更是嚇得瑟瑟發抖，整個山寨瞬間鴉雀無聲！

林黛玉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我本不想追究你們攔路搶劫的過錯，想不到你們見色起意，將來必定還會見利忘義，只好廢了你們的武功了！你們都去賬房領二十兩銀子各自另謀生路吧。只有一條，若是你們再做出欺男霸女、攔路搶劫之事，若是被我或者我的人看到了，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林黛玉說話聲音不大，但是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而且感覺到了深深的寒意！一聽得林黛玉饒他們不死，急忙起身扣頭，然後向兔子一樣逃走了，甚至好多個平時殺過人的，哪裡還敢去找賬房，只怕晚了被林黛玉察覺或者被人指認自己殺過人，小命都保不住了！

那些山寨裡面的丫鬟、婆子、媳婦們聽了之後，有的跟那些漢子一樣嚇得屁滾尿流，奪路而逃，有的則是相對平靜，看起來患得患失，也去領了銀兩走人，有的則是喜形於色，不急著走的！

林黛玉靈覺何等敏銳，豈能夠察覺不到其中的差異！那嚇得奪路而逃的想必平時也跟這些山賊沆瀣一氣，作惡多端，只好趕緊跑了。那些患得患失的只怕跟這些山賊關係不淺，只不過平時自己並沒有幹什麼壞事，所以不是很懼怕。喜形於色的那些，只怕都是被那些山賊搶過來的窮苦人家的姑娘，林黛玉一看過去基本都是丫鬟打扮，看起來平時沒有少被這些婆子媳婦欺負了。

賈探春第一次見到林黛玉出手，也是徹底驚呆了，她問林黛玉是否頂尖高手，林黛玉說是！可是若是這個叫做頂尖高手，那麼晴雯、雨化龍這些人只怕根本就算不上高手，甚至連會武功都算不上吧？她目瞪口呆，久久回不過神來！她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也不用再問林黛玉的武功怎麼樣了，在她看來這根本已經不能夠叫做武功了！她呆了一陣，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突然冒出一句：「黛玉，你把她們都趕走了，我們等下只怕吃飯都不知道米在哪裡呢！」

林黛玉笑道：「你且放心，我心中有數！」這時候那些患得患失的媳婦小妾打扮的女孩子也走得差不多了！林黛玉才說道：「剩下的一十九個小姑娘若是有不想走的，可以留下來！」

剩下的十幾個丫鬟不知道林黛玉什麼意思，嚇得急忙跑過來下跪說道：「這位神仙姐姐，我們都是被他們抓來的，我們都沒有做過什麼壞事，我們......；」

林黛玉看見她們嚇得不輕，笑道：「你們不要怕，我又不是妖怪，又不吃人！」

這些丫鬟本來就夠緊張的，一聽到吃人兩個字，還沒有弄明白林黛玉的意思，有三個丫頭游昏了過去！剩下的也都誤會林黛玉，急忙說道：「饒命啊，不要吃我，我們願意做牛做馬伺候兩位女神仙.......」雖然她們口裡說林黛玉是神仙，心裡怕是嚇得要死，找把她當成吃人的妖怪來看待了！

林黛玉很是無奈，只得和顏悅色說道：「你們放心，我保證不會傷害你們，我也知道你們是窮苦出身，被他們壓迫過來的，所以想幫你們一把！這樣吧，我在這裡住幾天，還有兩個受傷的朋友要養傷，你們呢就再辛苦一下，幫我們洗洗衣服，做做飯，等到我那兩位朋友的傷養好了，我們便走了。那時候這整個山寨上面的東西都是你們的啦，你們想怎麼分就怎麼分！想那什麼走就那什麼走，若是不想走，繼續留在這裡也行！好不好？」

林黛玉現在半仙的修為，一怒六月寒霜，一笑便又如同冬日的太陽一樣讓人覺得無比舒服。這些女孩子聽了有這等好事，都紛紛叩頭謝過林黛玉！

林黛玉說道：「如此便有勞眾姐妹了，具體怎麼做，你們跟探春商議著辦吧！」說完便忽然間原地消失不見了！

一種丫鬟哪裡見過這等功夫，嚇得有下跪磕頭！真的以為遇到神仙了！

賈探春也十分無奈，不過實在話若不是她自小便跟林黛玉相熟，乍一看到只怕也要嚇得不輕。大家原本就是丫鬟，伺候人是習慣了，且又不會武功，更是被林黛玉震懾到了，哪裡還敢有什麼壞心眼？對探春便是言聽計從，一五一十把山寨裡面的情況說了一清二楚！

賈探春畢竟是做過榮國府管家的人，又歷練了這麼久，做事情已經十分幹練了。當下就把這些人分成了三組，一組負責照顧林黛玉和她的飲食起居，另外一組則是照顧陳九和雨化龍兩個傷員，另外的則是打雜、做飯、洗衣等。

大家在山寨也都是熟悉的，很快便分成了三組，又自己選了三個小組長出來。賈探春說道：「第一組的組長穿紅衣服，你們便都穿上紅衣服，就負責我們兩個飲食起居吧。第二組的組長綠衣服，你們便負責兩位受傷的爺養傷。這一點必須說清楚，若是著兩位爺醒不過來那是他們的命，若是你們有人從中做了什麼手腳，我們也不管事誰做的，你們一組六個人一個都別想逃！剩下的，你們便負責後勤，燒火做飯、燒水之類的，也不用來問我，便是她們兩組讓你們做什麼，你們就做便是!大家都聽明白了嗎？」

大家當下都說聽明白了。又去換了衣服整整齊齊，第三組沒有什麼規定，她們便都穿上了黑色的衣服便於區分。

綠衣服這一組責任重大，組長戰戰兢兢帶著丫鬟們伺候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等到陳九和雨化龍都醒了過來，才鬆了一口氣，這小命總算保住了！

陳九和雨化龍聽得原來林黛玉直接出手制住了整個山寨，又把整個山寨給解散了，才放下心來！

陳九說道：「如此便有勞你們了！不知怎麼稱呼？」

綠意丫鬟說道：「不敢，奴婢從小喜歡綠色，以前他們都叫做小草，九爺便叫我小草便可！」

陳九原本也不過是個丐幫弟子，一輩子沒有享受過什麼被人照顧的日子，說道：「好，我叫陳九，說得不好聽一點，其實是個乞丐！你若是不嫌棄，便叫我陳九吧，你這樣九爺九爺我聽了也彆扭！」

小草一聽，急忙說道：「是！陳九爺！」

雨化龍一旁聽了，也說道：「原來是丐幫的朋友，怪不棍法如此了得！先前救命之恩，不敢言謝！若是日後陳兄弟有用得著我雨化龍之處，便帶一句話來，我雨化龍上刀山下火海，絕無二話！」

行走江湖，義氣二字，感恩圖報是江湖人的性子。

陳九連忙說道：「豈敢，雨兄弟若不是為了幫我們的忙豈會落到如此境地，這個還是我們欠了雨兄弟一個人情才是!說來雨兄弟如何得知我們有難，有特意趕來相助呢？」

雨化龍說道：「說來慚愧之極！一來這一代本來就是山賊出沒，山寨眾多！二來也是我自己的問題！」

陳九說道：「不知雨兄弟可有難言之隱？」

雨化龍一看陳九的語氣，知道他有所誤會，只得說道：「讓陳兄笑話了！昨天在下打腫臉充胖子，本來說好了要給眾位英雄買單，誰知不勝酒量，喝著喝著便忘乎所以了。後來聽得掌柜的說，還是探春姑娘買了單子，給在下留了面子。我雨某人出道以來還沒有這樣欠過人情，便想著暗中護送各位過了這幾道山，也算是還一個人情給各位！」

陳九聽后鬆了一口氣，笑著說道：「所以雨兄便尾隨而來！關鍵時候出手，陳某實在是感激不盡！」

雨化龍連忙說道：「慚愧，在下學藝不精，反給各位添麻煩了！」

陳九說道：「兄弟說的是哪裡話？對方人多勢眾，丁老三的武功也不弱，你以一敵四又赤手空拳，自然是要吃虧一些！只是看兄弟的武功似乎是少林一路，卻不知師從哪位高僧？」

雨化龍聽得提到師尊，便掙扎著在床上坐了起來，雙手合十，才說道：「在下有幸得苦瓜大師傳授，卻資質有限，學藝不精，實在是愧對師尊！」

陳九聽后說道：「原來是南少林苦瓜大師的高徒！怪不得輕功如此了得！一路跟蹤我們而來，在下竟然毫無察覺！」

胡華龍說道：「陳兄謬讚了！師尊當年抗擊倭寇，踏浪逐流，在下不過是略有所成！未及師尊輕功之萬一！」

陳九也說道：「苦瓜大師未出家之時的威名在下也有所耳聞，聽說大師當年輕功劍法雙絕，來去如風，殺人如麻，讓倭寇聞風喪膽，卻不知為何突然又遁入空門，莫非是情殤？」

因為感情挫折，遁入空門的人不少，陳九這個推斷倒是合理。小草聽得陳九說到這一段，也忍不住瞪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雨化龍。

誰知雨化龍卻說道：「這一段秘密師尊從無提起！在下也不得而知，更不敢妄自推測！」

陳九說道：「苦瓜大師輕功劍法雙絕，閣下為何卻不用劍？」

雨化龍苦笑：「在下跟隨師尊之後便沒有見過師父用劍，他說他已經放下屠刀，不願再殺人！所以也不傳授在下劍法，只是傳授了踏浪逐流的輕功和一套虎鶴雙形拳，之後一年前在下勉強算得上修鍊有成，他便讓我下山在這一帶歷練。」

陳九忍不住奇怪，說道：「聽說那個凌中日也是南少林出來的，難道苦瓜大師跟那個凌中日也有瓜葛？要不然為何特意讓你在此歷練？」

雨化龍聽得陳九有懷疑之意，只得苦笑，說道：「陳兄果然聰敏過人！那凌中日也跟在下一樣，得過師尊教導！」

陳九畢竟跟凌中日交手過，忍不住說道：「這我就有點不明白了，那凌中日雖然也算是武藝高強，可是他的輕功卻好像和閣下不同，且既不會劍法也不會虎鶴雙形，難道苦瓜大師又另外創了一套刀法？」

雨化龍說道：「倒也沒有，聽有些人議論說師尊有意傳授他武功，可惜他只願意學刀法，卻不願意學劍法！后連便不了了之了！」

雨化龍說完，連陳九都嘆了一口氣！真是揀了芝麻丟了西瓜！不過人各有志，畢竟那凌中日人高馬大，更適合學刀法，若是他這麼一個大漢用劍，倒是顯示不出氣勢來！當然，那時對於武功的理解境界不夠的人才會認為氣勢很重要，真正的高手從不這麼想的。就如同林黛玉，若是對上，氣勢強又有什麼用？

這邊兩個傷員一邊享受著丫鬟們的伺候，一邊繼續閑聊苦瓜大師和南少林的趣聞軼事。另一邊林黛玉不閑著，賈探春一邊派丫鬟過來打探兩個傷員的恢復情形，一邊問：「黛玉你如此安排，可是另有深意？」

林黛玉說道：「什麼深意？」

賈探春說道：「你是否對那個雨化龍有所懷疑？」她不知道最近為什麼，總是有意無意想他的事情，想著想著就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來了。

林黛玉想不到賈探春如此一問，說道：「確實如此！你怎麼發現的？」

賈探春看見猜對了，說道：「因為這個人看起來像是自己找上門來的，有道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而且他偷偷跟隨的行為本身就十分可疑，雖然後來他幫我們擋住了盜賊，自己也受了傷，這也並不能夠擺脫他的嫌疑，畢竟除了他英雄仁義、拔刀相助之外，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不是這一個山寨的人，兩邊狗咬狗，更有甚者，這根本就是他跟這些個山寨的人一起串通好給我們演戲！」

林黛玉聽得賈探春竟然分析頭頭是道，忍不住笑道：「想不到我們的三小姐也不笨啊，才入江湖沒有幾天呢，這都可以想到了？」

賈探春苦笑道：「想到又有什麼用？若不是你武功蓋世，我們只怕已經凶多吉少了！畢竟還是後知後覺！」

林黛玉笑道：「你沒有江湖經驗，不知江湖兇險，能夠後知後覺已然不容易了。若是他日你歷練多了，有了經驗，便可先知先覺，即便沒有武功也可以防患於未然了！」

賈探春急忙行禮，說道：「還請賜教！」

林黛玉笑道：「別這樣，我可不想做你的師父呢！」

賈探春只好說道：「那你也要跟我說一下，說不定我出海還用得著呢，不要忘記，你的本錢還在我身上呢！」

林黛玉笑道：「好！我原本判定不準這個雨化龍的身份，又見他尾隨而來，所以故意不出手，想要看他跟前面的山寨是什麼關係。直到後面他重傷昏了過去，我才確信這個雨化龍估計跟這個山寨並無瓜葛。可惜就如同你說的一樣，並不能夠證明他跟我們後面路上可能路過的山寨也沒有瓜葛，又加上陳九也受傷了，只好停下來了。一則不管怎麼樣，我們停下來可以打亂對方的計劃，二則也順便先探一探這附近到底有多少個攔路搶劫的盜匪，順便摸一下雨化龍的底細！」

賈探春對其他的並不關注，問道：「那現在可有數了？」

林黛玉看她不經意間流露出來關切，忍不住笑道：「倒也差不多了，他自己跟陳九說了，你要是想知道，便問他去吧！」

賈探春一聽，問道：「難道他醒了？」

林黛玉說道：「當然，不然他怎麼跟陳九說話啊？」

賈探春又問道：「他什麼時候醒的？」

林黛玉受不了了，直接忍不住罵道：「你想知道不會直接問他啊，煩都被你煩死了！」

林黛玉當然不是被煩死，是被這個賈探春撒狗糧受不了了！說完便一個閃身消失不見了！留下一個賈探春在那裡發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