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什麼味道

見寢殿門口二人失去蹤影，暗處跟隨之人頓時警惕起來，提起身邊的物什來到寢殿門口的台階前，正要踏上，忽然步伐一頓。

俯身彎腰，他在台階上發現了一片幾乎可以說是毫不顯眼的半透明狀粉末。然而他卻發現了，並且往後退了三步。

門內，慕容寒月和夜凝夕貼著殿門聽着門外的動靜，發覺忽然沒了聲音，心中正疑惑，卻聞到一絲似有若無的氣味從門外滲透進來。

慕容寒月臉色微變，一把推開了夜凝夕，將她推至門的另一旁，自己卻後退半步，抬腳蓄力將門一腳踹開！

「轟！」

大門被反向破開發出巨大的聲響，門外人似乎吃了一驚，拔腿就跑。

慕容寒月揮手丟給夜凝夕一顆什麼東西，又往自己嘴裏一塞，便破門而出：「站住！」

夜凝夕匆匆看了眼手中之物，認出那是慕容寒月親手調配的可解百毒的解毒丹。

「何人在外喧嘩造次？！」

夜凝夕剛吃下解毒丹，正要跟出去幫忙，卻聽見夜徵宇的聲音從裏面傳來，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老九？你怎麼在這。」夜徵宇從內門走出，皺着眉看她。目光掠過她身旁門上巨大的窟窿，眉頭皺得更緊了，指著那門上的窟窿問：「你做的？」

「……」夜凝夕剛想搖頭說不是，眼角餘光卻從那窟窿處瞥見了某個人影。「皇兄你怎能污衊我，我這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少年，怎麼可能破壞得了父皇加了重重禁制的門！這一下破壞力如此之強，分明是你才做得到的嘛……」

「你！你這是在污衊本王。」夜徵宇沉着臉，忽然皺了皺鼻子，「什麼味道？……」

夜凝夕裝無辜：「啊？」

見門外那人影由遠及近，很快便奔了過來，轉頭見夜徵宇以及他身後的那群人神情恍惚，搖搖欲墜的樣子，夜凝夕不動聲色地微微勾唇，足下步伐微挪，便閃離了原處。

「怎麼回事？大哥！你怎麼樣！」跑進來的那人是夜祁安。見夜徵宇使勁搖頭，試圖保持清醒的樣子，忽然察覺到了此處的異樣。「該死，被算計了……阿福！阿福人呢？！」

「你在找誰？」

夜君華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夜祁安渾身一個激靈。驚恐地扶著神智不甚清楚的夜徵宇轉身，只見夜君華揮手成風散了門口的毒，推開被反向暴力打開的門，緩步走了進來。

夜凝夕原本是藏身在寢殿牆頭附近的一棵樹上，見夜君華出現，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正要再上前一些以便聽見他們在說什麼的時候，忽然一隻手從背後毫無徵兆地伸來，捂住她的嘴，將她拽了回去。

「別動。」

若不是聽到身後人熟悉的聲音，夜凝夕差點就要不顧暴露身形跟對方打起來了。

慕容寒月將手頭不知何時準備好的黑色斗篷遞給夜凝夕，向一旁偏了偏頭。

夜凝夕知她意思，迅速披了斗篷，便隨着她先後躍下樹去。

臨走之時，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夜君華朝着她方才蹲點的位置看了一眼。

「點子跟丟了。」下了樹，離開了國君寢殿一段距離，慕容寒月低聲開口，「那個叫阿福的小廝絕對有問題。我在門口撒的東西一般人是認不出來的，他卻能發覺到，還知道將它點燃能形成毒霧。」

「這來者不善啊，還好我剛剛在小五哥那邊的時候沒有喝那茶水。天曉得他會不會在這茶水或者茶杯上加點什麼料……」夜凝夕咋舌道。

「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穫。」慕容寒月勾了勾手，「跟我來。」

「去哪？老大你這麼快就認識路了？」夜凝夕驚奇道。

慕容寒月白了她一眼，「走過兩遍的路，多少就記得了。我啊，在那西宮附近，可是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

夜凝夕：「老大你又回西宮去了？」

「不能說又，但也差不多了。」慕容寒月兩下竄上牆頭，向身後招手，「上來，看。」

夜凝夕不疑有他，亦翻了個跟頭上了牆頭。

二人悄無聲息地登上圍牆的最高處，裹緊被風揚起的黑色斗篷，放眼向下望去。

眼前是一片富麗輝煌的宮廷雲海，西半宮的各處建築猶如鱗次櫛比，格局佈置清晰可見。

「這是……！」夜凝夕起先疑惑了一陣，後來換了種角度去看眼前之景，頓時睜大了眼睛。

東西宮的建築佈置近似，而景觀佈置卻截然相反。

「這西宮，犯了風水啊！」夜凝夕道。

慕容寒月卻是一愣，似乎她想表現給她看的並不是這一層。「犯了風水……你這倒也是提醒了我，不過我想給你看的不是這個。你看那邊。」

夜凝夕順着慕容寒月的角度看過去，只見那西宮深處，有一道人影匆匆穿梭其中，來回奔走於南北兩處之間。

「這人在幹嘛？傳口信？兩家幹嘛不找個地兒一起呢？」夜凝夕一臉懵逼，「不是，這西宮死殿咋還有人嘞？！」

「所以，死殿這名字，到底什麼來頭？」慕容寒月問道。

夜凝夕道：「唔，怎麼說呢，感覺就跟天才哥前身在帝都乾的事兒八九不離十了。就在那兒，有一場挺嚴重的血案，據說死了好幾十個還是百來個人。」

「西半宮，以前都有誰住？」

「以前啊，我想想，」夜凝夕沉思片刻，「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長公主之前好像是住那兒的。好像還有一個人，誰來着……」

「夏婉婷？蘇沫兒？」

「都不是，她們之前都住東半宮，那會兒我們這九個皇子還小呢，得跟她們住一塊兒，後來才分到各處皇子所去的。」夜凝夕道，「嘶……誰來着，想不起來了。不過那人雖然住在那邊，倒也沒住太久，後來就是那場血案發生，西半宮的人都搬去了東半宮了。」

「這麼說來，當初的事，長公主興許知道些什麼。」慕容寒月似乎有了想法。

夜凝夕阻止她道：「那你可別，這長公主什麼脾氣我到現在都琢磨不透，跟國君一個性子，難猜。」

慕容寒月笑了，「畢竟是姐弟？」

「但，這有點說不過去啊。你看那人，像不像剛剛你跟丟的阿福？」夜凝夕指著那來回奔走的人。

「應該不是他。」慕容寒月搖搖頭，「他的確是把我往西宮引過去的，但我沒有一直跟着。之前被姓慕的帶出來的時候，我特意留意到了這個不容易被裏面的人發現，卻能很清楚地看到裏面的地方，上了這我就看到，他在裏面轉了小半個圈，然後回東半宮去了。所以，現在在裏面的人，我並不認為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那萬一他是趁你來找我那當兒又回到西半宮了呢？」夜凝夕道。

慕容寒月還是搖頭，「應該不會。我看着他進去，夜墨藍和他一起去了東半宮北面。」

「北面……難道？！」夜凝夕忽然轉頭向東半宮的北處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