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交換情報

「狂神小隊以五名修士之力合力擊敗了魔族大將后卿，如此大事，自然有所耳聞。」慕容少卿道，「莫非此事與宮裏有關？」

夜墨藍搖搖頭，又微微頷首道：「此事是非真假，尚未可判，只是如今皇儲之位爭奪正酣，小九與三哥在魔族領域做的事傳到了宮裏，自然給了有些人顛倒是非黑白的可乘之機。哪怕這事是真的，也會被那些人扭曲成假的。」

「看你這一身裝束，先前應是去了早朝？」慕容少卿問道。

「是。你應該知道，我無意皇儲之位的爭奪。但小九一向與世無爭，不該被捲入如此亂流。我本欲替小九說話，卻不曾想……還把三哥也拉了進去。」夜墨藍嘆了口氣，「此一行，我大致摸清了他們的勢力。其他人不足為患，大哥和二哥的勢力在朝中與三哥可謂是三足鼎立。三哥雖尚未出面，但他在戰場上的威望仍是蓋過了許多人。為他們三人爭奪皇儲之位的呼聲不斷，以至於擾亂了朝廷秩序。父皇命我等退朝之後，我本想着前去探探小九的情況，卻……」

慕容少卿道：「那你可知，是你的哪位兄長設計了你？」

夜墨藍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又微微鬆開，「無論是誰，在這股亂流中，我都無法全身而退了。如今我也許自身都難保，更別提還想為小九出頭……少卿，你願意幫我嗎？」

慕容少卿輕輕一笑，微微彎腰：「願為王爺赴湯蹈刃，在所不辭。」

門外之人似是聽到些許動靜，又似乎是看到此處門庭敞開，便起了些許疑心。「你去看看。」

一名侍衛打扮的男子聞言執劍入內，四處搜查起來。「王爺！五殿下跑了！」

「……嘖！給我搜！」

「是！」

眼見幾名侍衛就要湧入殿內，慕容少卿拉了拉夜墨藍的手：「走！」

夜墨藍一愕：「去哪？」

「闖出去！」

「且慢！」

一個男聲忽然響起，只見所有的侍衛都刷刷跪倒在地。夜墨藍心下疑惑，透過屏風的縫隙望去，卻見一錦衣男子站在一眾人身後，釋放的威壓擋下了所有侍衛的步伐。

縫隙狹小，他看不清來者何人。

「八弟，你這是何意？」

「大哥，寂家人已經撤走了。」那人似乎是趕着跑來的，氣息有些不穩，帶着局促和不耐，「如今形勢，對我們相當不利。探子來報說，老三已經動身返回了宮裏，我算着他多半快到了。老五對我們沒有太大威脅，我們此刻應以大局為重。」

「撤走了？怎麼回事？」夜徵宇微惱道，「他們不是想要血珀石嗎？如此天賜良機，怎會到如此關頭撤走？」

「他們撤走得突然，我根本來不及問。」那人氣急敗壞道，「我已經派人去追了，大哥，如今我們只能……」

「只能什麼，寂家人跑了，幻陣很快就會消散，到時候父皇醒來，定會追查此事！」夜徵宇來回疾走幾步，忽然一拂袖：「設立皇儲之事只有父皇才能做定奪！本王策劃此事這麼久，萬不可毀在小小一個寂家手裏！走！隨本王去寢宮看看！」

「大哥！你這該不會是想要……」

夜墨藍微微起身，看見了夜徵宇臉上逐漸猙獰的表情，聽見他說：「如果父皇不能和平禪讓，或者讓本王登上這儲君之位，那麼本王便只能……弒君奪位了！」

在一眾人看不見的屏風后，夜墨藍淺淺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眼看着幾人走遠，夜墨藍轉頭看向慕容少卿。後者對其微微頷首，二人便隱匿在那些人身後不遠處尾隨了上去。

寢宮內。

夜君華帶着六人回到自己的寢殿裏，當着眾人的面化為光影融入榻上之人體內。在夜冷梟平靜的注視下，國君緩緩睜眼，坐起了身。

「此番帶你們來此，一是有要事相商，」夜君華的目光掠過眼前的幾人，在寂羽羲身上停滯片刻，對他略一點頭，「你們應當知道，魔族一行，給你們帶來了諸多流言蜚語的麻煩。因此首先，朕需要將其中原委告知你們。當然，關於寂家的計劃……」

寂羽羲點點頭：「我先說吧。」

他上前幾步，四下看了看，在幾人身邊設下一層屏障，隔絕了外界。「此事非同小可，關係到兩家之間的關係和未來。」寂羽羲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但究其緣由，這一切的起因，也許都在我。」

「何出此言？」夜君華問道。

寂羽羲道：「我生來便與族人不同。我族族人向來不能在陽光下行走活動，唯有得到一種名叫血珀石的靈物，方能無懼陽光。而此物……傳聞帝都內便有一塊。」

夜冷梟皺了皺眉，「我從未聽說過此物。」

夜君華搖搖頭，道：「如今朕身邊的傳國玉璽，便是由血珀石打造。太上皇那一脈因受魔族洗劫破壞了許多宮中之物，傳國玉璽也遭到破壞，不得已之下，便取了血珀石打造了玉璽。此事鮮為人知，就連當初負責鍛造的工匠，也早已入了陪葬坑。」

夜凝夕打了個激靈。

帝沐辰看了她一眼，將手放在她的肩頭上。「你繼續說。剛剛你說，此事與你有關，因你而起，是為何意？」

夜君華亦頷首道：「放心說吧，我們會幫你保守這一切秘密。」

寂羽羲笑着嘆了口氣，道：「其實，也算不得什麼秘密，只是事到如今，就算是我自己也很難解釋——我寂家族人上下幾千人，唯有我，能夠在沒有血珀石的情況下，自由行走於陽光之下。」

司徒修燁忽然想到了當初他們幾人在樹洞裏坦白彼此身份的那個時候。再仔細一回想，發現寂羽羲似乎一直都和他們在陽光之下，似乎絲毫不懼怕陽光。

「之所以說此事的源頭可能在我，」寂羽羲接着道，神情一下子嚴肅起來，「是因為他們在謀划蘇醒四王五絕之事。」

慕容寒月精神一凜。夜冷梟沉聲道：「……確實。方才的幻境，便是夢絕幻魘所佈下的。」

寂羽羲點點頭，「我在寂家有一個傳聞，想必諸位都有所耳聞。每月十五月圓夜……如若不出現如今這樣的意外，我都會將自己鎖在後山的禁地里。而我寂家禁地，正是當初魔王撒旦的封印之地。只是現在，」他忽然頓了頓，看向將眸光投向自己的夜君華，一字一頓道，「封印，已破。」

夜君華只是微微蹙眉，似乎對此事早有預料或有所耳聞，「什麼時候的事？」

「一個多月前。」

慕容寒月不禁看向夜冷梟，後者對她微微頷首，神情微肅。

一個月多前，正是他們穿越到這個世界的節點。

「寂家人要把我抓去完成某項傳承，我雖不知是何種傳承，但是我想，依照寂家人狼子野心，這項傳承必定是為了四王五絕而去。」寂羽羲說罷抬頭，「先前他們試圖用強，甚至放火下藥暗算於我，最終沒能得逞。後來，直到現在，他們仍是迂迴戰術，用坑蒙拐騙來形容，也不足為過。」

「……我知道了。」夜冷梟一隻手抱着手臂，另一隻手支著下頷，分析道，「寂家逆黨想要入主玄冥的計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之所以要利用曾經作為天才少主的你，是因為覺得當時的你有利可圖，完成那項傳承，應是可以給他們帶來足以抗衡帝國的力量。

「而後來他們仍然想要把你帶去完成傳承，是因為現在各方勢力涌動，四王五絕封印鬆動，你雖因意外導致修為受損，但完成那項傳承仍能給他們帶來好處，比如，」夜冷梟看着寂羽羲，眸光犀利，「破壞四王五絕的封印，使四王五絕為寂家逆黨效忠。」

「某種意義上來說，差不多是這樣沒錯。」寂羽羲點點頭。

「那麼，寂家的是由原委我都一一道來了，不知陛下是否願意交換一些情報呢？」

夜君華挑了挑眉，「寂公子打的一手好算盤啊！」

寂羽羲微微一笑，「在下所言皆為屬實，陛下無需猜忌。如今在某種程度上，我與寂家早已斷絕了關係。現在我唯一支持的，唯有狂神小隊。此事事關我隊隊員的名譽和安危，我又怎會以假情報相交換？」

「你所說的與朕所了解到的事實大致吻合，朕並不懷疑你。只是覺得——你這個樣子，可不像是一個簡單的少主。寂家人怎會浪費了你這麼一個可造之材？當真是有眼無珠！」夜君華笑道，沒有在意小隊五人相視一笑的深意，「也罷，作為交換，朕便把你們想知道的都告訴你們。此事……可與你們大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