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北

我回到呂勝別墅的時候，就嗅到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推門而入，是丁芊芊在內的一群西裝革履男人，坦白說，雖然他們舉著槍，我一點都不慌。

「不用互相介紹了吧？你涉嫌的犯罪事實太多，我們有權對你進行逮捕。」丁芊芊說道。

我越來越感覺這個女人真的是翻臉比翻書都快。

「芊芊，你過份了。」我有一些失望，但還是表現出滿不在乎。

「先拷上帶回去。」旁邊一男子說道，我認出是上次在老基地丟下芊芊逃跑的其中一個。

「等下，我雖然不是很懂你們的規矩，什麼時候你們可以越過省港警察拿人了？國際刑警，真當自己世界警察嗎？另外，在緬基地，是我救了你們的人，恩將仇報？還有，你們認為，就你們這幾隻臭魚爛蝦，能帶得走我嗎？」

「你…」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變態的覺得，看丁芊芊有些氣急敗壞的樣子，居然有些高興。

「趙先生，首先很感謝你對我們的人員進行了營救，不管處於什麼目的。」一個稍年長的人站出來說道，能看出他才是頭頭兒。

「她，曾經是我的未婚妻，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雖然物是人非，但見死不救我做不到，至於你們的其他人可不是我救的，是他們自己跑的。」我嘲笑說道。

「好吧趙先生，我們並不是來抓你，即便你現在是通緝犯，我們來，是想合作。」

「你們要什麼？能給我什麼？」

「我們要三個人。」

「哪三個？」

「呂勝，水蛭，玲。」

我去，原來他們三個才是國際刑警的追查對象。不簡單啊，我才是國內通緝犯，他們都走向世界了。

不過想來也正常，水蛭和玲都是黑水出身，這個世界範圍的雇傭兵組織，讓國際刑警惦記也正常，至於呂勝，和黑水有些千絲萬縷的關係，那也說得過去。

用腳也想得到，又是這個丁芊芊跟著我在基地獲取的情報。

「他們在哪，我未婚妻都知道，你們自己去端啊。」

「據我所知，趙先生不是拐彎抹角的人，這樣，拿住這三個人，國際刑警答應給你一個身份。甚至可以給你一筆費用，讓你餘生富足。」

「遠水解不了近渴，我現在不缺錢，你們，也抓不了我，所以你們的條件不吸引我。」

「你別得寸進尺！知不知道什麼叫收手！」芊芊怒吼道。

「芊芊，我想問個問題，你愛過我嗎？」

旁邊的國際刑警都是一愣，顯然被我的腦迴路弄懵了。

丁芊芊也是，沒有一個女人能逃脫愛這個話題。

遺憾的是她沒有回答，直接轉頭走了。

「你們的提議我答應不了，如果要抓捕，你們試一試，能帶著我走出一公里，算你們贏。」

「撤吧，趙先生，我們的提議，接下來一段時間都有效，請好好思考。」

「不送。」020小說網www.020xs.com

自從當時從省港逃回緬基地再見呂勝起，

心裡總有一些難以名狀的東西，呂勝的步步為營，讓我對這個世界的規則產生了一些質疑，問題很簡單，就是他憑什麼。

假設我不是一個卧底，而是一個薄情寡義之輩，在我幾乎手握省港的時候，憑什麼放下大好前途去和將軍斗一場。

我不是受益人，而呂勝對這一切好像又滿不在乎。他冷靜，超前。

要拿下呂勝，現在的我，差太遠了。

九叔通知我，晚上到他府上參加聚會。

第一次見李鴻儒，我在人群中一眼就認出他，並不是因為李青的面容和他有幾分相似，而是一種感覺，在場的所有成功人士，只有他才配叫李鴻儒。

「聽小女說，有一個小夥子治好了她多年對乘坐汽車的恐懼。」李鴻儒的語氣里沒有太多的謝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審視，因為我居然並不覺得讓這麼一個人審視而覺得不舒服。

從我對武道上的認知來解釋，這是一種氣場，超脫的氣場。他扶了扶金邊眼鏡，朝我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李鴻儒。」

我差點要告訴他我叫趙挽城，是一個卧底。他一定感覺到了我手心的汗。

「李先生好，李小姐聰慧過人，克服那些都不過是她願意或者不願意而已，我從小被師傅收養，長輩都叫我小四。」

「不錯，這麼年輕，能成為老九的座上賓，我對你很感興趣。有機會的話，和小女到家裡坐一坐。」

狂妄。

我馳騁省港，將軍都扳倒了，他隻字不提，好像並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反倒是到了他們這個圈子，卻成了莫大的榮幸。

如果想避免失望，最好的心態就是千萬不要高估人性。出來這麼久，我可以認定的是，這個世界上天才很多，有錢人很多，拚命的人很多。所有的愛恨，欣賞，都有由來，更別說這些省港金字塔頂端的人。

我在省港所做的種種，只不過是換了一張入場券。

路能走多遠，還要看這些老狐狸覺得我能帶來一些什麼。我有些迷茫，我帶著呂勝的要求和任務，踏進了一個更高的局。

算了，想這些為時尚早，原本不過是為了拉攏一些所輩分高的人，或者說探清楚丁海榮的老底然後拿捏住他。

胡蝶說四哥是不是把事情想太複雜了，當初和丁海榮不是就合作過嗎？合作的籌碼也不過是她的女兒，現在將軍死了，為什麼不繼續？

我看得出胡蝶的口是心非。

「有機會，或者有合適的人家，還是嫁了吧，我可以當你的娘家人。」

「為什麼？」

「你不應該過這樣的生活。換作我是你，大仇得報，跑都來不及，還留下來幹嘛，胡蝶，我允許你走，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準備好，錢，新的身份。」

我說的很認真，也許潛意識裡，我把胡蝶當成了死去的銀霜，我期望她能有一個善終，不再死於非命。

「江湖兒女江湖死，胡蝶願意死在四哥身邊。」

她出門的時候，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而我只能告訴自己，逢場作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