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記憶（22）

「黑夜就是天上的光全都變得跟你這衣服一樣，黑乎乎的。懂吧？」

黎晚饒有興緻地點頭，瞧著她講故事時那眉飛色舞的小樣，嘴角的笑染了幾分少見的柔情。

「懂。」

明秋得到肯定，更加抑揚頓挫道：

「而且，他們的天空不像我們這裡，只有這耀眼的光雲。

人間的天是藍色的，有白雲，也有烏雲，烏雲多了還會下雨。白天有太陽，夜晚有星星和月亮。還有還有！

人間還有四季，叫做春夏秋冬，冬天有雪，會變得很冷，雪是白色的，據說還挺美。不過……」

她語音微停，看向黎晚，一雙眼乾淨得像個小孩。

黎晚不自禁伸手摸摸她的腦袋，等到他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當即觸電一般收回手，羞赧似的別開視線，輕咳一聲。

「不過什麼。」

明秋已經有點習慣了他摸自己頭髮，倒沒覺得有什麼，神色如常道：

「因為我叫明秋嘛，所以肯定是會更加喜歡秋天的。但我聽說，秋天是個很悲傷的季節……」

黎晚看的出她的低落，稍微斟酌了措辭，才開口：

「秋天是悲傷的季節，但明秋是給人帶來溫馨的，這樣想吧。」

好有道理？

明秋內心的陰鬱霎時間煙消雲散，向他豎起大拇指，「這個動作是贊的意思。」

「不過是事實。」

黎晚理所應當地開口，哼笑一聲，別開臉。

明秋這次看得很清楚，他好像是……害羞了。

該說他傲嬌嗎？

她內心微喜，又想，還是說笨蛋好了，叫他天天噎自己。

……

最後，看天色漸晚，明秋起身就要離開，黎晚拉住他的手，瞧著女孩的臉，嚴肅道：

「明秋，如果……給你一個機會，跟我去人間，你跟嗎？」

女孩目光落在他牽著自己的手上，臉頰微紅，「你，突然問這個幹嘛……」

這還是，第一次聽他叫自己的名字。

「聽好了，只說一次。」

「什麼？」

「我喜歡你。」

黎晚一字一頓，吐字清晰，說得很認真，目光有著些許羞，又執拗地瞧著明秋獃滯的神情，續道：

「我願意放下所有榮譽，想要和你共度一生……我們私奔？」

明秋被他熱烈的眼神盯的臉發起燙，目光閃躲，心跳加速，呼吸也有些急，手也無意識地握緊了他的。

風有些涼，她的黑髮在風中飄飛，臉也沒能降下溫度。

「私奔？人間……我們嗎？」

黎晚第一次見到明秋這樣語無倫次的無措，另一隻手也一起握緊了她的手。

「我們。」

「你想好了？」

「嗯。」

「那，你就沒想過，我拒絕，或者，不喜歡你嗎？」

「到時候你就不用再來了。」

「……」

「而且你喜歡不喜歡我，答案不是很明顯嗎？」

明秋飄忽的眸再次對上他的，又覺得很羞恥，立馬仰起臉逃避。

「我只喜歡過一個人……明秋。」

黎晚忽地起身將她拉進懷裡。

「我不想再這樣，每一天，苦等你的到來。想要每天都能聽到你的聲音……想要，你。」

明秋的心臟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瘋狂地悸動，就像心臟快要跳出胸腔，但又泛著甜。

「……可我，曾經有過喜歡的人。」

只是，好像沒有像喜歡你，這麼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