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是鐵我是鋼（3）

月愣住了。

一時也沒想那麼多，為什麼明明很牢固的合金門，安全級數最高的房間，肖殷元帥昏迷前留下的星艦和終端系統……會變成現在這樣。

月憑着本能衝到了肖殷身體的水晶櫃旁邊，擺出一副拚命護食的防備架勢。

顯然，這一幕也被門口的兩方帶隊軍官注意到了。

身着黑色系軍裝的霍勒，看到月的那一刻，先是驚訝的挑眉，然後率先跨過走進去，對着月就吹了個口哨。

痞痞的語氣脫口而出：「哇哦，美人！」

月：「……」

然後霍勒回頭對身後略顯冷淡的奧倫攤開雙手，遺憾道：

「我發誓，要是早知道這個實驗體長得這麼漂亮，兩年前那場殲滅戰，我肯定會主動申請參與這個計劃的。」

結果霍勒說完，發現奧倫根本不想理他，便又欠嘴道：

「好吧，我知道奧倫大人也是咱們帝國數一數二的長相，可惜，我是個不吃窩邊草的原則人，而且你是男的。」

偏好白色的奧倫連表情都沒編一個。他穿着一身潔白的軍裝，金紋絲線纏繞在每個手工相接的布角間。

奧倫狹長的淺灰色眼眸冷冷淡淡，說道：「我雖然喜歡殺人，不過我從來不殺腦子有洞的人。」

霍勒：「……」

兩個帝國軍官旁若無人的說這話，很明顯是沒把一旁的「實驗體」放在眼裏。又或者，他們是對自身的實力成竹於胸。

有禮貌的月沒有打斷他們之間的談話，博士經常說，人類是個講究禮節的物種。

但是，月對「實驗體」三個字異常敏感，一等到霍勒被奧倫的話氣得要掏槍的時候，立刻就插嘴反駁道：

「這位霍什麼先生，糾正一下，我不是實驗體。」

兩人同時一頓。

奧倫冷淡的視線也隨之落在月的身上。

月開啟文明的講道理模式，認真對着敵人道：

「X博士說過，我是個獨立的智能AI，就連、就連肖……據說，也強調了很多遍，我不是實驗體。」

月往旁邊的水晶櫃看了一眼。當然，這是博士打從他兩年前被部分「格式化」醒來后，講給他聽的。

他相信博士。

霍勒手裏鬆鬆捏著把黑色舊式手槍，轉了轉，「歐喝」一聲，讚歎道：

「這智能程度太可怕了。怪不得帝國中央這麼想要你這個……好吧，看在你這麼漂亮的份上，不叫你實驗體了。」

「不過，本校官的名字你也總要給我說清楚，才對吧？」

話音剛落那一霎，霍勒嘴角掛着微笑，眼睛一眨不眨，抬起手對着月的方向就是一槍——

「砰！」

小飛幾乎是在霍勒開槍的那一刻，就在月的旁邊大喊提醒。

「快閃開！」

月眼疾腳快的閃避著，但還是被子彈掃過，右邊手臂上方瞬間就流出了鮮紅的血液。

而因為月就站在水晶棺旁邊，子彈順着月的胳膊瞬間將其擊中。

隨之清脆的一響，上面出現一塊小小的裂紋。

儘管如此，也足夠讓月感到不可置信。

「怎麼回事……這個水晶棺……明明防禦攻擊能力都是絕對頂尖的納米分子水晶……博士和我都親自測試過的……」

小飛狀似焦急的撲過來，「月！沒事吧？你流血了呆瓜，快進行自愈治療。」

月看着裏面依舊安靜地躺着一動不動的肖殷，隨意嗯了一下。

霍勒卻一步步走了過來，眼中全是驚艷：

「有自我意識，能流血，反應還這麼敏捷，而且……你還是個擁有大量知識的智能AI，我終於明白帝國中央的命令為什麼自相矛盾了。」

「——如果無法拉攏制服你，那就毀掉你。」

月回過神，皺起眉頭，向後退了一步。

怎麼辦？

博士還沒來。自己也不會殺人……雖然知道該怎麼去做，晶片里能夠調出大量的實戰經驗，但是……

奧倫的眼中還是冷意居多，但在看向月的時候，也不再是無所謂的態度了。

「我還以為霍勒校官是個憐香惜玉的，沒想到說開槍就開槍。不過事先聲明，這裏的門是我先破壞的，這個AI是我的。」

「No.No.No.」霍勒搖搖手指。「奧倫大人，這個美人的藏身地點，可是我先發現的。」

奧倫從兜里拿出白手套戴上，「呵。那就來比比，誰先搶到手。」

「不如……我們先把美人身後那個礙眼的元帥大人徹底消滅吧？」霍勒提議道。「嘖，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個肖殷·瑟斯坦，心裏就怪怪的。」

「你們休想！」月立刻大喝一聲。這時候哪顧得上禮不禮貌的問題。

雖然對自己的事情不太關心，只知道不要讓任何人帶走自己就行了。但是，身後這個昏迷兩年被冰凍的男人，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博士前幾天還激動的告訴他，已經研究出了讓肖殷蘇醒的方法呢。

「呆瓜，你快開啟戰鬥模式啊！」小飛在旁邊撲騰，直着急。「直接調出來模擬士兵經驗的數據來用！」

「我已經切換了啊。」月開口，有些猶疑道。「但是……」

「但是啥？那還打不過？誒我去，那就、就趕緊跑啊啊……」小飛說着，加速閃到了角落裏，一時找不見電子寵的身影。

「小、小飛？」

這兩年也沒怎麼接觸過的除了博士和這個智能寵物的月，不禁有些迷惑。

常識來源於晶片，兩年的新記憶儲存於晶片，該如何像個正常人一樣反應，也來源於晶片。

所謂人類正常的認知和自然而然的情緒——

對月來講，是完全陌生的。

「勸你還是乖乖站在那裏別動。」奧倫張開五指，一步一步走向前。「放心，很快就結束了。」

月的神色一緊，這個白衣服的男人……要赤手空拳的上嗎？

霍勒不滿的在奧倫後面跳腳道：

「喂，先來後到啊……算了，一起上吧。你去處理肖殷，我去安慰一下美人，不然出什麼意外……就不好了。」

「我不會讓你們碰到肖殷一下！」月說着，右手迅速一甩，五指瞬間被一層高分子護漆包裹。

「說得好——」

突然，一道聲音適時響起。

月立刻抬頭望向門口處，「博士！你終於來了！」

「呵呵，不好意思啊各位，過幾天是我生日，這年齡一長，動作……難免慢了點。」

門口，單槍匹馬的X博士從容不迫的站在那裏，鼻樑上的眼鏡反射著白光。

身後一群士兵盡數舉起武器，正對準他的腦袋。

「……」月這下看清了博士周圍的情況，滿頭黑線。

角落裏露了一下腦袋就縮回去的小飛，更是快言拒絕道：

「你還不如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