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私事

不可置信的一幕在眼前發生。

就連很少有情緒波動的奧倫也震驚了幾秒。

直到肖燚流着血的身體「嘭」一聲倒在地上，眾人才如夢初醒一般有了動作。

葉生背着昏迷的白檀，直接跑過去不由單膝跪在地上，「少爺……少爺？！」血流得越來越多，他碰都不敢碰。

其他受傷還算保鏢也頓時不知所措，其中一個保鏢似乎是看情況不妙，抖着手拿出手機打給了肖家的家庭醫生。

而正在鬼門關邊緣的肖燚，只感覺到身體愈發的寒冷，走進視野的人影也開始變得模模糊糊，曖昧不清。

「呼……」因為缺氧的緣故肖燚不得不用力喘氣，但無論如何，他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那個人。

「為……什麼……」他還沒有來得及為家族報仇，摧毀查爾斯家族的餘孽。

他還沒有認真感受自己對霜月，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

他還沒有搞清楚，肖殷·瑟斯坦跟自己是什麼關係。

最後見到的，他不希望是這個系統代理，那嘲諷的目光始終扎在他的心中，彷彿在嘲笑自己忘記了最重要的事情。

系統代理走到肖燚的身旁，剛伸出左手，目光一頓，看着傷痕纍纍露出殘破的機械部分的小臂，似是惋惜似是感嘆地說道：

「這麼久了，月主人還是照顧不好自己。那就沒辦法了……」

系統代理看着奄奄一息的肖燚，聲音裏帶着不近人情的冷酷，「你到死都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誰，那麼，就讓我來為你這毫無價值的迷惘人生，塗抹上一點可取之處吧——」

右手伸出，食指部分切換成采血的細針，系統代理思索幾秒，直接放到了肖燚的心臟正上方，然後毫不猶豫刺下去。同時，剛剛被利刃刺中的傷口迅速癒合。

血液被抽取的那一刻，肖燚近乎渙散的目光還是盯着系統代理，在一旁陷入驚愕的保鏢們正要有所動作，卻被他忽然開口攔了下來。

「復仇……的事情……我不在……你們……就聽家族旁支……肖文羽老爺子的吩咐……行事……其餘……就交給你了，葉生。」

「至於現在……則是我的私事。」

斷斷續續的話語，低啞的聲音昭示著生命力所剩無幾，眾人不敢相信，也不得不信。

保鏢們都是多年跟着家族出生入死，血腥氣里也帶着幾分感性幾分理智，這種情況下，再難過，他們也不會多愁善感，徒然留在此處成為這些來歷不明之人的刀下亡魂，確實不值。

下一瞬，他們不約而同對着肖燚恭敬不舍地鞠了一躬。沉默無言，是這樣的鐵血家族最好的道別方式。

「少爺……」葉生背着白檀站起來，聲音裏帶着些顫抖。「至少讓我送您最後一程……」

肖燚剛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無法發出聲音。

看來是因為失血的緣故，他想。

系統代理莫名冷笑一聲，源源不斷的血液還在繼續抽取，「不用了，他本來就不該存在，就算你留下來替他收屍也沒用。」

「雖然我懶得解決你們這些被卷進來的外人，並不代表後面那兩個別有目的的傢伙也不動你們。」系統代理面色不善地提醒道。「想活命就現在離開。」

葉生從未如此無力，他不懂這一切究竟為何會是現在這種局面。唯一的選擇是執行少爺最後的命令，完成他的囑託。

他們的離開，並沒有引起奧倫和霍勒的注意。目標就在眼前，如非必要，他們不會浪費力氣去殺不相干的人。

但現在這種狀況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月的系統代理，要殺了肖燚？

「你的為什麼，問出來也是很可笑。」系統代理看着肖燚很快變蒼白的面容，淡淡說道。

「那你……總要讓我……死個明白……」

肖燚甚至感覺，就連殺了他，都是系統代理自己的決定，如果霜月一開始就打算找到目標殺了他的話，那為何不早動手。

所以，他要一個答案。一個霜月把他放在心裏，他們的相遇也不是一場騙局的答案。

系統代理想了想，說道：

「也好，看在你是他……肖元帥的分魂，生命訊息的載體之一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