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黎明與黃昏

澤蘭娜他們在神國中並沒有呆太長時間。

阿沁夫雖說混的不好，但怎麼說也是一個混了數萬年的神，金銀俗物那是真的不少，寶庫比奧納塔希亞的藏寶洞還壯觀。

若是有時間的話，奧納塔希亞絕對是不將這裏搬空不罷休的，但因為墨菲斯托力量的影響，這裏的環境畢竟是太瘮人了。

連澤蘭娜都常常發毛，墨菲斯托更是經常被嚇得慘叫連連——因為這個，墨菲斯托這把魔劍在澤蘭娜心中的最後一點兒逼格也沒了。

奧納塔希亞所受的影響更大，對環境的恐懼讓她不自主的想要找個依靠，而唯一的選項澤蘭娜又是她的另一個恐懼之源。

不過黃金的效力還是非常巨大的，奧納塔希亞竟然生扛着恐懼，在阿沁夫的寶庫中挑選了整整兩天才走人。

因為需要對戰利品進行初步的處理，奧納塔希亞和澤蘭娜暫時分開了，奧納塔希亞回到了她的巢穴，澤蘭娜則前往地下避難所。

反正有斐琳在，也不用怕出什麼意外。

因為出門就沒帶通訊器，在傳送室門口迎接澤蘭娜的，只有斐琳一人。

澤蘭娜直接將阿沁夫之顱扔給了她，這是此次行動最大的收穫，交給蒼白，應該能讓她的巫術上升兩個等級。

一邊向避難所內部走着，澤蘭娜又問道：「如果墨菲斯托沒有選擇去那座山，你真的會轟炸人類城市嗎？」

斐琳笑了笑：「抱歉，當時是我表述的不清楚，轟炸這種事還是是過於粗暴高調，肯定是不會做的。」

不過還沒等澤蘭娜說話，斐琳很自然的說道：「我們是採用的是預先設置隨後引爆的方法。」

「……」

繞過這個不怎麼愉快話題，澤蘭娜又問道：「對了，你知道他們最初認為我們是某位神派來的聖子？」

「很正常，」斐琳回道：「您的情況極為特殊，以人類之身擁有強觀察者極限的力量，被認作星域神使徒並不值得意外。」

「你早就知道？」澤蘭娜驚訝道。

「是的，」斐琳稍稍滯了一下，回道：「我們想要正常行走於世最好的辦法就是借一位星域神的名頭作為掩蓋。」

澤蘭娜不由失笑：「哪有那麼簡單。」

諸神的「洗禮」科不僅僅是一個契約，還有着極強的神明個人印記，最低級的牧師也有能力分辨各個神明的信徒。

若不是澤蘭娜的「魔抗」極高，再加之墨菲斯托的縛魂鎖和劍鞘阿瓦隆對靈魂的雙重防護，這才瞞過了大主教的眼睛。

魯本等人可是沒有這個能力的，只要澤蘭娜和他們一同出現，那就什麼都露餡了。

「那可不一定。」斐琳說着，看向被澤蘭娜背在身後的墨菲斯托：「只要我們有一個站在我們這邊的神就好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墨菲斯托接管了澤蘭娜的身體介面道。

「您的鎖鏈能夠永久的鎖定靈魂的狀態，再加之地精的技術，能夠讓個體以亡靈的魂火作為基礎來溝通星辰。」斐琳說道：「人道方面的問題可以規避。」

「你早有這個打算？」墨菲斯托眉頭忽然皺起。

斐琳莫名仰頭，隔了一會兒才回道：「是的。」

「有這個打算就提前說出來，大家一起討論。」墨菲斯托嚴肅的說道。

「驟然將這一點說出來的話，他們會很難接受。」斐琳搖了搖頭。

「那就想辦法說服他們，說服我！別搞這些背地裏的操作！」墨菲斯托氣道，它也是星辰守衛的建立者之一，對這個組織的感情不比魯本弱多少，它希望至少在核心成員中維持着一個相對的平等和信息透明，而不是出現一個算計一切「首領」。

斐琳再度舉頭望天，道：「抱歉，是我欠考慮了，我馬上統治各位召開集會。」

「等等吧，」澤蘭娜說道：「我需要休息。」

詛咒夢境最好不耽誤，她現在急需睡一覺，澤蘭娜想了想，開口問道：「對了，那個黑衣人的事你告訴斯派爾了嗎？」

斐琳搖了搖頭：「並沒有。」

「那幫我……算了還是我來跟他說吧，幫我叫他一下。」

…………

「就是這樣，那個自稱是你師兄的傢伙讓你去找他。」澤蘭娜簡短的將事情告知了斯派爾。

斯派爾面色糾結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堅定了起來。

「決定了？」澤蘭娜抬眼問道：「那個人的氣質很陰鬱，不像一個好相處的人。」

斯派爾點了點了頭：「我聽老師提到過他。」

「我老師曾是王室子弟，他的國家在星火教和牙教的鬥爭中破滅了，他當過乞丐，也曾淪為奴隸，但無論再黑暗的時光，老師也從未放棄過希望。老師認為是這段經歷成就了他的意志。」

「他是一個和老師有着相似經歷的人，老師認為他很有韌性，對他毫無保留的教授，劍術領悟、處世之道，以及最重要的，老師的『衣缽』。」

「不過他卻沒能按照老師所期望的那樣走下去，老師教給他的見識反倒讓他逐步陷入了深淵，走上了一條和老師截然相反的道路。除了常常和老師戰鬥之外，他從未乾預過世俗運轉，所以沒有自己的名號，不過他常以黃昏劍聖來自居。」

一對相愛相殺的師徒嗎？澤蘭娜苦笑着搖了搖頭，還真是老套的劇情。這種牽扯到信念的爭鬥最難分解，黎明劍聖死了，卻不代表黃昏劍聖勝利了，這個鬥爭自然而然就延續到了斯派爾，這個黎明劍聖的繼承者這裏。

「那你還想去他那裏？」澤蘭娜說道：「他好歹也是個聖者，你和他的差距太大了。」

「自他之後，老師就開始注重學生的心性，只有全方面到達他的預期之後，才會授予自己的衣缽。」斯派爾認真道：「只有去他那裏，我才能真正繼承老師的衣缽。」

「成為聖者又不是什麼好事。」澤蘭娜搖頭道，聖者的力量畢竟是扭曲心靈后獲得的，不長遠。

而且斯派爾現在已經是一名血族，嗜血的慾望會影響到他，以黎明劍聖的這種較為偉光正的路線成聖非常困難。

斯派爾沒有回話。

「你還是想找我報仇？」澤蘭娜疑問道。

「總會有機會的。」斯派爾堅定的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