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對比
眾人聞劉秀一言，皆感欽佩，想不到只不過二十有餘的青年竟然能在人前提出如此高談闊論，想來自然是與他的皇室血統有些密不可分的聯繫。
陰識聽后也是深受觸動，想不到起初他並未放在眼裡的劉家兄弟，今天著實讓他眼前飽受震撼，看來他們的確還擁有著劉氏皇族的血性。當然其大哥劉演雖然經常以皇族後裔自居，但此番聽聞劉秀的一席話，他也是深感驕傲，畢竟自己的弟弟沒有因為家道中落而徹底的墮落，儘管一直都不曾看好他，但是他意識到自己的觀念是錯誤的。
說來，在劉家三兄弟當中，除劉秀外，屬劉演的皇族意識最為強烈，無論人前人後，他皆以皇族自稱，哪怕是縣衙公堂之上，他都不曾向縣公跪拜，因為在他看來，儘管自己毫無官爵，但給王莽辦事的走狗都不配他去叩拜。
這一日，劉演忽然喚劉秀前來前廳。
「三弟，前幾日你的一番高見讓為兄深受啟發，忽然我有一個想法想與你商榷！」劉演說道。
劉秀點點頭，「大哥但說無妨！」
「說來，如今新野局勢已定，我們有足夠的能力控制局面，但畢竟此地較小，若是真到起兵之時，恐怕若作為我們的後方，恐怕未免太過單薄。」
他的想法倒是與劉秀不謀而合，「不錯，我也正有此意，想來儘管民間暴動也稍有許多，不過大多是飛蛾撲火，最終仍是被消滅殆盡，若真正想要圖大事，還需更有力的地勢，更多的人才才行，然新野此處乃屬窮鄉僻壤，並非戰略要地。」
劉演大喜，「那若你之見，我們接下來該向哪裡發展才好？」
劉秀不假思索，「距離此處百里之外的舂陵！」
「何以見得？」劉秀有些不解，畢竟他的想法倒是與劉秀不同。
劉秀道，「舂陵雖然當地相較新野更加貧瘠，但此地乃是自古便有的一座古郡，且四周地勢險要，多為濕地、高山且氣候潮濕、多瘴氣，這般地勢，自然是一道天然屏障，易守難攻，他處若是派兵前來，勢必會受到此等條件的強烈干擾下兵力受損。」
此言好似醍醐灌頂，頓時讓劉演恍然，他當即便同意了劉秀的看法，於是便立刻派人前去舂陵打探且發展後備力量。當然，也正是劉秀的推薦，為日後他們的宏圖大業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儘管他們都在做周密的計劃，不過消息仍然是不脛而走，此刻遠在長安皇宮之內的王莽也已經得知此事。
「他們要造反？真是可笑！」正躺在溫柔鄉之中的王莽極度的享受，根本不會在意這些，畢竟，在他施行改制期間，各地出現的叛亂屢見不鮮，但大多都是迅速平亂，因此，這對他而已，無異於小事一樁，「以後此等事情就不必再向吾稟報，爾等酌情處理便是。」向著正跪在跟前的大臣們揮手示意后，便再度陷入了與眾多美女的歡聲笑語之中，有眾多美女相陪，那自然是人生一大幸事，換做是誰，皆是不願理會其他。
待眾大臣退去，王莽的隱太子王宇立刻走了進來，立刻叩拜「父皇，兒臣有要事稟報！」
聞言，王莽很是不悅，「何事速速講來！」
「兒臣剛剛得到消息，近年來坊間多有傳言，說劉氏宗族欲重新復辟，於是兒臣便立即派人到各地探查，根據所捕獲的消息，劉氏宗族的雖然表面上毫無作為，但實際都在暗中圖謀不軌，據探子回報，各地已經有許多劉氏宗族在城內招兵買馬，準備起兵造反！」王宇趕忙稟報。
王莽登時拍案而起，喝道，「蚍蜉撼樹，真是可笑！」說著，他又立刻冷靜了下來，「吾若不是看在孝元姑姑的份上，早就將他們劉氏一族一網打盡，想不到他們不感激皇恩浩蕩，反而還想以怨報德，看來吾必須要徹底整治他們才行！」說著，立刻將傳旨太監喚了進來。
王宇聞言趕忙勸道，「父皇莫要動怒，兒臣以為，雖然他們劉氏一族不歸之心已經昭然若揭，但畢竟他們大多無權無貴，就算他們所組織的那些隊伍也多是鄉野村夫，根本不懂得行軍打仗，若是我們因此而興兵討伐，恐怕會對改制不利，而且還會引起那些朝中劉氏老臣的非議，這可是對您的皇位不利！」
聽兒子勸說，王莽似乎也覺得此話有些道理，於是，思考片刻，又道，「如此你便立刻傳吾口諭，到太學去挑選一批皇族子弟，將他們分派到下面各個郡縣當中做縣令公，只要存在任何風吹草動，你們便即可向吾彙報！」
其實若真的依王莽之意，劉秀等人的這般密謀是不會如此順利的進行，不過此番他這般決定表面上是與他有利，但實則遠在朝堂之上的他，對現實的情況並不清楚，究竟如今的天下是何等情勢，他更是猶未可知，畢竟朝堂之上的那些阿諛奉承以及各種苛政欺壓過後所獲得民脂民膏已經讓他完全陷入到貪圖享樂之中。
半月後，縣令被換掉的消息便已經迅速傳到了鄧晨的耳中，鄧晨自然清楚當前情勢，便立即找來了劉秀與他說明了情況。
劉秀聽后只是冷笑，卻並未言語。
「三弟你這是何意？」鄧晨對他的這般表現很是奇怪，畢竟劉秀一向能言善辯，對任何事情都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可是為何這一次卻是之只笑不言，著實讓人奇怪。
劉秀抿嘴笑道，「姐夫我這是在笑那王莽的無知。」
「喔？願聞其詳！」鄧晨追問。
劉秀道，「他此舉當然是在我們當中安插眼線，不過，如今的局勢已經非他所想那麼簡單，豈是一個小小的眼線就能夠控制住的？」劉秀此言不錯，如今天下的百姓都已經是躍躍欲試，人們的反抗好似一團烈火，而他們也只是一點點火星，而王莽這一策略是無法扼制住如今的大勢所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