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正反無常

逐漸的，段小丑原本略有些緊張的身軀，放鬆了下來。

他笑道：「你不會殺他的，因為他不僅僅是遊戲者，他與於博書一樣，都是那位想要的人，你不可能殺他，否則小丑團中，在他得到了你的幫助后，有的是機會，也有的是人能夠殺他，他活不到現在。」

「呵呵。」趙小丑同樣笑道：「你說得沒錯，我不會殺他，但是，我旁邊這位，是可以殺他的，在遊戲中死掉，是屬於規則範圍內的，他能這麼容易死掉，對祂也就沒有了價值。」

雖然這麼說，但他並沒有將陸飛鴻丟給一旁的血將軍：「不過，這是祂的計劃，既然我在這裡，那就不會殺了他，他如果能完成任務回去，那就是他的本事，有機會，我還會幫他的。」

他看向於博書：「所以，你還不動手嗎？」

於博書笑道：「不著急。」他的表現，讓人意外的十分從容：「我不相信你能恢復得這麼快，特別是傷到根時，我們還有時間，還可以再聊聊呢。」目光轉向血將軍：「前提是這位老兄不會突然出手。」

血將軍身上散發出暴虐的氣息，右腳向前一踏，白骨大戟往前一頓，尾部插入沙子中。

「啊哈哈，這不用擔心。」趙小丑笑道：「血將軍雖然脾氣暴躁，但並不是不講理的，你想聊多久都可以，反正時間過得越久，對我們來說越有利。」

陸飛鴻被隨手丟到了沙地上。

不過他並沒有起身，還是像具屍體一樣躺在那一動不動，連心跳都沒有跳一下。

段小丑看了一眼陸飛鴻，向於博書說道：「如果你要動手，我會幫你拖住血將軍的，放心，我可不會殺了血將軍，你可以殺了它，它身上的東西都給你，反正這世界中，又不止一個血將軍，而且，即便不完成任務，我們也有辦法離開。」

他話中將血將軍說得不堪一擊，讓血將軍身上的暴虐氣息更重，壓迫得陸飛鴻的身軀都在沙地中下陷了幾分。

不過即便氣息更加暴虐，但血將軍的確如趙小丑所說的，沒有動手。

看這樣子，這個血將軍，如果不是智慧超高，就是被世界之主送給趙小丑在這世界中隨意使用了。

血將軍絕不是這麼簡單的。

即便它沒有那條通天巨蛇的體型，可力量卻一點都不會比通天巨蛇弱，更別說它還有不低的智慧了，肯定比通天巨蛇更加危險。

而且，就算沒有血將軍，趙小丑已經確實受到了重創，可也並不是就變得孱弱了。

「門確實是存在的，是嗎？」於博書淡然問道。

「對。」趙小丑回答。

「那通過了門，你覺得我有機會嗎？」於博書再問。

「有。」趙小丑再次回答：「不過，機會，不大。」

於博書頓時眼睛一亮，嘴角彎起：「這倒是個好消息，所以我就不能留手了啊。」

趙小丑笑道：「請盡全力，如果沒點本事，可不一定在祂面前活下來哦，祂等了這麼多年，你確實是機會最大的人，但並不是唯一的人，沒有了你，無非是多等一段時間而已，對祂來說，一百年和一千年沒有什麼區別。」

段小丑的身體，再次緊張了起來，手中的紳士手杖，都彷彿要被捏碎而來一般。

他將紳士手杖放回了儲物箱中，拿出了一雙純白的薄手套，姿態優雅的替換掉了手上那雙已經破敗不堪的手套。

而血將軍身上的暴虐氣息，也越來越重，身體都開始有些輕微顫抖，白骨大戟，從沙地中拔了出來。

氣氛變得越來越緊張。

於博書微微一笑，雙腳併攏，左手背在後腰握拳，右手輕撫胸前，微微躬身，學習段小丑，向趙小丑施了個姿勢並不算太正規的禮。

當他施完禮，抬頭的瞬間，整個沙地，瞬間暴動了起來。

無數黃沙，連帶著下方的骨頭和血水，噴涌而起。

段小丑立刻踏步走向血將軍，他要擋住血將軍，給於博書和趙小丑創造機會。

但沒走幾步，他就敏銳的察覺到，自己陷入了結界中。

眼中，頓時露出震驚的神色：「於博書，你在幹什麼？！」

在遮天蔽日的黃沙、人骨和人血之中，於博書的身影，居然清晰的露了出來。

「你的面具，是趙小丑給的吧？」於博書步伐從容：「作為小丑團的小丑，他的面具，可不是那麼好戴的呢，你覺得他有沒有在其中做手腳呢？」

小丑團的面具，是戴上后，就再也拿不下來的東西，那是和意識緊密聯合在一起的面具，所以，面具可以表現出小丑的表情，小丑死後再復活，面具也會跟隨，如同小丑們身體的一部分。

所以，當有小丑請於博書進入小丑團時，他就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可不想成為趙小丑的工具，也不想整天戴著個嚇人的面具，哪怕這面具戴起來，再舒服，再貼合臉，讓人感受不到有戴著面具，但心裡是萬分抗拒的。

「你說的是這個嗎？」段小丑露出了瞭然的笑容，然後，伸手抓住了臉上的面具，讓人意外的，就這麼輕鬆的摘了下來，丟在了地上。

這是於博書第一次見到段小丑的真容。

那是一張比起那些明星都不顯弱的英俊的面容，再配上那深入骨髓的紳士氣質，整個人比那些電影里的紳士更加完美，哪怕是男人，對他英俊的臉，也升不起嫉妒的心，只會感到無比自卑。

「既然敢來殺他，我怎麼可能會不做準備？」段小丑略微有些得意：「雖然這面具戴上后很難摘下，但並不是完全無法摘下的，而且我還花費了一些手段，讓這面具在我臉上，只能像個面具，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戴上就摘不下來了，這樣一來，就算趙小丑想要通過這面具來定位我，探聽我說話，也是做不到的，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不是趙小丑的傀儡。」

於博書微微搖搖頭：「果然不可小覷啊，不愧是小丑團的小丑，難怪小丑團在夢魘樂園裡，會有這麼大的威名，這麼多人憎恨小丑團，卻從來沒人能將小丑團消滅，甚至重創都做不到。」

段小丑再抬腳，然後，他就發現，結界並沒有被撤銷掉。

他再次看向於博書，眼神凌厲，英俊的臉上，微微有些僵：「還有什麼事嗎？時間緊迫，不要浪費時間了。」

於博書笑道：「你說得對。」

他的左手仍舊背在腰后，右手一抬，五指張開，然後猛的一握。

圈住段小丑的結界，瞬間收縮。

雖然早有準備，但段小丑英俊的臉上，還是露出了震驚，並有些怒意：「你在做什麼？！」

一道黑光包裹著他，讓他沒有被那奇怪的不明結界給碾碎了。

「還不明白嗎？」

趙小丑從混亂的沙流與骨海中漫步走了出來，似笑非笑的向段小丑說道：「你從一開始就弄錯了，他的確是被邀請的，只是，邀請他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段小丑看向於博書，英俊的面容有些扭曲了：「是什麼時候？」

欣賞著帥哥英俊的面容，被自己氣得扭曲變醜，讓於博書身心愉悅，他最討厭比自己帥，還比自己有氣質的帥哥了，只不過大部分時候，都很有理智，將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來，而現在，帥哥是敵對的一方，那就可以肆無忌憚的下手了。

「剛剛。」於博書笑回。

「什麼？！」段小丑再次震驚，如果於博書說的是進入這個遊戲，不，在沙地形成之前，兩人就勾搭上了，他還能理解，但剛才那段時間，他卻完全沒有感知到，到底兩人是怎麼聯繫上的。

如果有其它的聯繫方式，哪怕是用通話器，他自信也能察覺到，可是，剛才卻沒有半點的跡象。

「還來最近太順利，讓你有些自信過頭了呢。」趙小丑對他的反應有些失望的搖頭。

於博書好心的解釋：「不需要聯繫，在你說了，趙小丑是守門人後，我就決定和他合作了，而在剛才，我們就已經達成了協議，這不需要說話，也不需要討價還價，因為我們都知道對方想要什麼，而我們自己又想要什麼，這是一次雙贏的選擇。」

「所以我就是那個見面禮嗎？」段小丑咬牙切齒，他感覺憤怒充斥了內心，而自小到大，他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這比被人背叛還難受。

「你又錯了。」於博書慢條斯理的說道：「不是見面禮，只不過，我需要他幫忙，而你想要殺他，所以，不管是他，還是我，都要解決掉你而已，只不過，我沒有他那樣的耐心，可以等你耗盡底牌再出手，我只能等你與他拼個兩敗俱傷，反正他不會死，那我就可以省許多力了。」

沒有給段小丑再說話的機會，他一指指向了段小丑，口中吐出兩個字：「湮滅。」

段小丑立即感到，在這個不大的結界中，空間扭曲，一股毀滅的力量，突然冒出，將自己捲入。

而全身的力量，都在這毀滅的力量中，不是無法調用，就是溟滅掉，甚至是扭曲后，反過來傷害自己。

「你們以為你們贏了嗎？」

在身軀消滅前，段小丑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反正不是你贏了。」

趙小丑手一招，原本段小丑的小丑面具，就飛到了他的手中。

他手一捏，堅固無比的似笑非笑小丑面具，就這麼被輕鬆的捏碎了，如捏碎一張紙一樣。

「啊——！」

段小丑的一聲凄厲慘叫，從小丑面具中傳出，最後再無聲息。

「他利用了這本該被我們無視了的小丑面具，擺脫了復活封鎖，如果不是你發現，也許就被他逃了呢。」

於博書笑道。

趙小丑沒有回答，只是笑笑，他知道，就算自己不動手，於博書也會出手的，以他的謹慎，即便不知道這面具時段小丑的復活手段，也會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