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0章

第1120章

秦楚邊城,巨鹿峽谷外沿。

高聳的山峽綿延而立,自然而然地圍起了峽谷中罕有人跡的野性地帶。

而山谷之外,覆蓋着大片原始植被,叢林密佈,花草豐茂,幽靜的氣息完全滲入了這片區域,連空氣中都充盈著自然的清新。而且最美妙的是這片峽外叢林沒有什麼兇狠的野獸,最多的不過是幾隻毛絨絨的小兔子。

在大樹底下,就有那麼一隻可愛的小兔子,它乖巧地立着,紅色的小瞳好奇地望向山岩處——望着那山岩上掩映在草木下的幽深的洞穴。

幽深的洞穴中,張良縱身浮起,禪坐於虛空之中。他瞑目凝息,靜靜地聆聽着洞外自然的聲音,同時輕輕地向自然傾述著自己的思緒。

此刻的他,與千米以內無聲的萬物搭建起了靈魂的橋樑,在這橋上他感受着萬物的感知,又反饋著萬物的感知。在這心聲流轉,感知共鳴的意境中,張良進行着專註而深刻的思考,思考他將選擇的召喚術,以及他應有的——對於未來戰爭的定位。

離開鳳岐山後,張良便來到了這個巨鹿峽谷外的暗洞進行禪悟。他並非第一次來這裏,從前每每有關於古書或自身思考上的難題時,他都會來這裏思考。

這洞穴處於巨鹿峽谷與人類城池的交界處,分外寂靜,的確是個適合思考的妙地。然而,張良此行已經禪坐了三日,卻仍未對自己的問題有所明悟。

突然,沉浸于思考中的張良張開了雙眼,並非是他想清了問題——而是在連繫自然的巨大感知中,他發現有人踏進了這片寂靜的區域。

花木蘭儘力保持勻速地行進在路上,她面色蒼白,眼神散亂,額上不斷沁出絲絲冷汗——體內魔藍能量的空乏不斷刺激着她體力的消耗。

更慎人的是她胸襟處浸滿了嫣紅的血跡——其實她的虛弱與傷勢都由來已久,只是之前行走在秦楚城中時,她一直都在刻意忍耐罷了。

而現在,已經不是還能不能忍的問題了,體內魔藍的異常空乏迫使她羸弱得彷彿片刻便會倒下。

「不行,得趕緊找到蒼藍石像……」花木蘭此刻已經走到了巨鹿峽谷的谷口,看到目的地已經接近,她的眼神終於振奮了幾分。

正在花木蘭準備進入峽谷時,卻突然停住了,不知為何,在她的意識中瞬間閃過了一縷陌生的氣息——有人!

花木蘭下意識地轉過頭,望向草木掩映的山岩深處。她本人的能力並不擅長於探察,但她的意識卻偏偏在此刻感知到了有另外的人存在附近。

天生的警覺與果敢的意識使花木蘭立刻做出了決斷。她緊咬牙根,提起了幾口氣,輕身奔向山岩隱處。奔出幾步后,花木蘭便立即看到了一個草木遮掩著洞穴,這無疑驗證了她之前的感知——的確有人。

不假思索,花木蘭立刻拔出了縛在身後的巨劍,快速逼近了洞穴。

「蒼破斬」花木蘭手持巨劍,彈身而起,迅速閃進洞中,閃移的瞬間,她的巨劍之上已經附着了一層鋒銳的劍氣——花木蘭不知道洞中的是好人還是壞人,但面對未知的情況,她必須作為強勢的一方抓住主動權——先下手為強!

禪坐於虛空中的張良雙眼一凝,神色嚴峻起來。他早已發現有人走進了這片區域,但沒想到她竟如此果斷地奔近了洞穴,更沒想到她竟然這麼毫不猶豫地發起了進攻。

但張良還是很冷靜,從發現有陌生人接近那時開始,他就一直有所防備——他鎮定的分析著局面,等待着時機——左手中指向上勾起,單手結印,體內積蓄已久的魔藍能量響應着手印的指示,有序而發!

「言靈·壁壘」在張良身前三尺處,一面由螢火色能量交織而成的壁壘憑空而現,隔開了張良身前路徑。但那面壁壘薄如蟬翼,豪不堅硬,看上去就像一層吹彈可破的紗紙一樣脆弱,怎麼看也擋不住來勢洶洶的敵人。

而也就在張良施術完成的瞬間,一襲紫色倩影已閃進他身前!

一切就像被計算好的一樣,花木蘭強勢閃進洞穴的落點正好就是張良的施術點,當她扭轉腰肢想揮出銳利的劍鋒時,已經全身碰觸到了那層薄如蟬翼的壁壘。

一瞬間,那些縹緲的螢火色能量從花木蘭體表強勢侵入,於轉瞬間直接麻痹了花木蘭的神經系統——花木蘭還想使用召喚術,但一股強力的眩暈感出現在了她的大腦之中,令她無能為力。

花木蘭的魔藍本就空乏,此時又強行使用了技能,身體更是虛弱到了極點,因而在被張良強控制的技能擊中時,她的整個意識就在頃刻間渙散了。

「砰」巨劍落在了地上,花木蘭也暈厥在地了。

鳥雀輕輕地鳴啼著,無所事事又無憂無慮,午後的叢林里的一切都如這鳥兒一般閑暇,平靜。午陽的烈光透過林木的間隙投下,終於使幽暗的洞穴有了一點光亮。

醒來的時候,花木蘭的雙眼還很迷濛,意識也有點脫節,她唯一記得的是自己之前好像衝進了一個洞穴。她用迷濛的眼睛看了看,周圍一圈都是灰暗的岩壁,看來自己確實是在洞中。

花木蘭靠着岩壁坐了起來,睡了一覺后,身體舒服多了,好像連傷口也不疼了。花木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白皙的皮膚上有一道半尺長的刀痕,不過傷痕已經在癒合了,連血跡都……

「嗯?」花木蘭原本迷濛的雙眼突然清醒,她眼神凝滯地看着自己——看着自己正一絲不掛地躺在岩壁邊緣,身上只蓋着一件不知是誰的淺灰色纖布風衣——

「啊!!!」花木蘭驚叫一聲,裹着那件纖布風衣猛地站起身來。她掃目一看,立刻發現了傍邊岩石上整齊疊放着的自己的衣服。她正想伸手去拿衣服時,下意識地抬頭一看——

卻看到一個素未謀面的男子正禪坐於虛空,面帶微笑地看着自己,溫和地說道:「少女,你醒了。」

霎時間,花木蘭滿臉羞紅,整個意識都獃滯了,好在理智如她,還是立刻拿起了自己的衣物。但當她拿起衣物時卻又不自然地停住了,直到瞥眼看見張良善解人意地閉上了雙眼時,她才解開裹在身上的風衣,去穿自己的衣服。

花木蘭穿衣服時,一旁閉眼的張良開始輕聲解釋道:「少女,你還記得之前的事嗎?昨日下午你冒然進洞,而且毫無來由地向我發起進攻。為了自衛,我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反擊,不料使你暈厥,但我絕對沒有想傷害你。後來我見你身上負有重傷,正好我又略通醫術,便去洞外采了一些藥草為你治療傷口……嗯,你的傷應該好了一些了吧?」

聽到這裏,剛剛套上長襪的花木蘭突然停了一下,原本滿臉尷尬與嬌羞的她頓時瞳生怒火,只聽她壓着怒氣問道:「是你——脫了我的衣服?」

「嗯,對呀。」張良一臉自然地回答道,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不脫你的衣服,我又如何給你上藥呢?不過你的衣服脫的時候很容易,但再穿上去就太難了。無奈,我只能把我的風衣蓋在你身上,以御夜裏風寒。」

張良在一邊平靜地訴說,而花木蘭卻是越聽火氣越大,滿臉羞憤的她迅速披上紫衣,繫緊胸襟,然後反身探手一抓,一把抓住了張良的衣領,將其猛的拉近身前。

張良被突如其來的襲擊嚇蒙了,如果說之前花木蘭的突襲他還能有所防備的話,但此時的他確是絲毫沒有防備住。他奈何也想不通,自己明明救了這女子,為何她還要攻擊自己。

張良睜開驚疑的雙眼,看着面前將自己像兔子一般拎起的美女。只見花木蘭怒火中燒,滿目憤恨地看着自己。他於是輕聲問道:「少女,我到底哪裏得罪了你,可否明說?」

花木蘭恨視着張良,怒斥道:「你——你到底做了什麼污我清白的事?說!」

「沒有呀!難道給你脫衣上藥,為你療傷,這也是污你清白嗎?」張良困惑地說道。

此時花木蘭心中全是羞憤與恨意,絲毫聽不進張良的解釋,伸手就要去拔劍,卻發現劍不在身後。

「我的劍呢?」花木蘭怒問道。

張良楞了一下,然後指了指洞口方向,在離洞口十步遠處,花木蘭先前突襲張良的地方,地上正躺着那柄古銀色的巨劍。

只見他弱弱地說道:「你的劍太沉了……我怎麼也拖不進來……」

花木蘭一把甩開張良,徑直走去拿劍。張良被扔開后,眼看要摔在地上時,可他迅速釋放魔藍能量,使自己又懸於半空中。

「少女,其實我以前一直住在鳳岐山,潛心於魔道,所以對凡塵世俗多有不解,如果我真的有侮辱到你的地方,還請你見諒。」張良又繼續解釋著。

而花木蘭根本不聽,她走到劍跟前,伸手一提,便將了巨劍輕鬆拿起。

這時,原本想反手先給張良來一劍的花木蘭突然停住了,她的眼神不經一滯——直到此刻,她拿起巨劍,經脈中力量與劍連通時,她才發現自己體內意外充盈的魔藍能量。

奇怪了,暈厥了這麼久,原本空乏到了極點的魔藍之力非但沒減少反而還回復了。花木蘭神色驚詫,但也沒什麼值得疑惑的,很顯然,是那個男法師用自己的魔藍能量補充給了自己。

「看來……他還真的是救了我……」花木蘭凝思著。其實就算沒有受傷,體內魔藍持續消耗的她在那麼久的暈厥時間裏,肯定會有生命之危。

「但他也不該非禮於我……」一想到這裏,花木蘭又怒上眉梢,持劍轉向張良。可當花木蘭轉過身時,卻看到張良面對憤怒的自己尷尬地笑了笑。

他那素凈的臉上掛着的不染塵埃的微笑,就像個不懂世事的孩子一樣純潔,一瞬間卸去了花木蘭想衝過去先給他一劍再說的怒氣。

「我……」花木蘭突然感到一種生氣而又使不出力氣的無奈感。她凝視着張良,眼神極度的複雜,張良也獃獃地凝視着她。這樣大概僵了三秒后,花木蘭憤憤地嘆了一口氣,「我饒你一命,就算咱們兩清了!」說完,花木蘭便轉身離去了。

張良獃獃地浮在原地,他沒聽清花木蘭最後說了什麼,只是滿腦袋思考着花木蘭之前那種複雜的眼神,越是想,他越是覺得,越是覺得——她有點……可愛……

「奇怪,自己怎麼用了『可愛』這個詞?」張良想着,但其實那個女孩真的挺好看的,尤其……想着想着,張良的臉龐突然有點發燙了,情緒也變得尷尬起來。而這一切都是他從未有過的,這種詭異的感覺。

張良抬眼望向花木蘭離去的方向,他忽然感到對她深深的好奇。

巨鹿峽谷。

與谷外的自然叢林不同,巨鹿峽谷內綿延百里全是參天古樹聚成的原始森林,陽光穿過葉群投進林間,顯得詭異而迷濛。

這片森林,乃至整個峽谷都有着數百年的歲數了。古林多妖,這裏的一切都帶着古老自然的魔性,地上的花草奇形怪狀,仿若長了惡魔的腰肢,無風自舞。而凝著血腥氣息的變異野獸就靜靜的行走在林中,尋找活物。總之,這裏跟外面一樣幽靜,卻不安寧。

然而花木蘭什麼也不在意,只是徑直走在自己的路上。路旁風騷的妖花魔草全都折腰裝死,而森林裏的那些小打小鬧的野怪,根本不敢接近花木蘭百步之內……

花木蘭沿着古路走向巨鹿峽谷中心地帶,她要去找一隻蒼藍石像來解決自己魔藍的問題。雖然張良給她補充了魔藍能量,但這只是救一時之急,她的魔藍還是處於持續耗散之中,不找到蒼藍石像,仍然解決不了問題。

花木蘭靜靜地走着,仔細地觀察著四周動靜,雖然在低級野區遇見蒼藍石像的幾率極低,但要是真能遇見一隻,也能剩不少事。

突然,花木蘭停住了腳步,倒不是看見了蒼藍石像,而是,她忽然察覺到有人在跟着她。

果然,她一停住,那氣息也停住了。花木蘭細凝雙眼,沒有任何動作地突然轉身,就在轉身的瞬間,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拔出了劍。

然而當她轉過身時,銳利的眼睛看到的卻是——張良捧著古書靜立於虛空之中,對她禮貌地微笑。

眼前景象,使花木蘭感到腰間的那股氣,瞬間閃了一截。接着,她又怒從中來,橫眉怒斥道:「你跟着我幹什麼!?是不是又在圖謀不軌?」

「不是!」張良立即說道,說完又感到哪裏不對,解釋道,「不對,我從來都沒有圖謀不軌之心……」

「我……只是有點……好奇你……」張良看着花木蘭質疑的眼神,尷尬地說道,「所以,才跟着你。」

「好奇???」花木蘭疑惑著說。

「嗯。」張良看着她點了點頭,滿眼真誠。

看着張良那種無暇的表情,花木蘭感覺自己彷彿是在面對一個小孩子一般,由內而外地感到一種無奈。

花木蘭又是嘆了一口氣,然後對張良斥道:「要好奇,你好奇別人去!不許跟着我。」說完,花木蘭轉過身急速行徑,像疾風一般飛馳而去,想以此甩開那個麻煩的傢伙。

張良又是獃獃地懸浮在半空,看着花木蘭飛速地離開。他是法師,雖然可以優雅地飛在空中,但卻沒有疾風一樣的速度,也跑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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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腹黑系統寵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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