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八章

「不刻將會有朝廷的人住進書院清查，上至山長下到伙夫，所有人都須接受審問，任何人等自命清高不配合的，一律下獄交由軍司馬拷問。」

蔡聰冷冷的說著，末了看著陸衛感傷的說道：「這座書院凝聚了太多老人的心血，當年本王說要移交給朝廷避禍，可是書院的老人都不願意，說讀書是清清白白的雅事，染上朝堂的污穢就不美了。

他們把書院傳承到你手上，這座書院的當家便是你了，所以回來的這兩年本王從不過問書院的事，你莫要讓九泉下的老人們死不瞑目啊！」

陸衛后牙槽死死的咬著，臉頰上的肉不停的抖動著，這是一座不到二十年便成為天下第一的書院，他繼任山長壓力是無與倫比的巨大，可此刻他才知道什麼叫寢食難安。

「弟子明白！書院上下必將接受調查，決不能讓那麼一點敗類壞了書院的名聲，查出來有吃裡扒外者，書院拿他們的人頭給世人一個交代。」

蔡聰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兩人一句話都沒有再說，在侍衛的陪同下，蔡聰在書院逛了一圈，在書院陵園祭奠諸位老夫子一壺清酒後，他便離開了書院。

「告訴裴東讓他徹查書院每一個人，包括這些年從書院又出去的人都要查。」

上了馬車蔡聰黑著臉的說著，這種被人牽著鼻子的感覺讓他十分不痛快，這些狗雜碎已經把手伸到他掌控的勢力中，天知道有多少人是乾淨的？

「王爺，您是說徹查所有人？」

大牛舌頭都快打結了，二十幾年間從書院走出來的才俊不下數萬人，儘管有些人因為各種情況離世，但就算查剩下的人，裴東就是把手底下所有人都派出去也不夠用。

「將我的命令告訴他即可，怎麼做是他的事，他自然會去頭疼的。」

蔡聰被大牛那傻樣給逗笑了，語氣平緩了許多，但臉色依舊很冷峻。

龍辰笑得很陽光，看著眼前森然的骨架，再看看骨架里跳動的心臟，他覺得這應該是最完美的藝術品了。

一邊的俊朗書生等人神情驚恐，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任誰看著好友在自己面前被剔去一身肉，心臟卻還在跳動，嘴巴一張一合的艱難喘氣，都會被無邊的恐懼籠罩。

「雖然很想謙虛幾句，但這確實是我這些年最好的作品，用樹脂將他封存起來，回頭我要再研究研究。」

龍辰咧著白牙對書生們說著，然後又轉身吩咐身後的人。於是書生們看到自己的同窗被黃褐色的透明樹脂包裹起來，兩隻眼睛似閉非閉，看上去居然透著詭異的美感，讓人毛骨悚然。

「好了，趁著熟練我再練一練，給你們一柱香你們自己選一個人給我練手。」

龍辰笑呵呵的說著，隨後走出密室將門給關上了。書生們打了個寒顫，死亡的威脅降臨，每一個人都驚恐不安，這已經有人慘死眼前了，絕不是嚇唬人的。

「怎麼辦？」

昏暗中有人乾巴巴的吐出三個字，焦慮不安籠罩每個人的心頭。這些人已經動搖了，如果每個人都悍不畏死，那刺客列傳也就沒有必要流傳於世了。

「就選我吧！」俊朗書生的聲音在發抖，他此刻也是無比恐懼。龍辰的名頭在書院那是無比響亮，因為他的酷刑簡直是滅絕人性。

黑暗中無人出聲，這不是請客吃飯沒人會去爭著結賬，書生心頭一片冰涼，他死後就剩下這群人必定會相互攀咬，儘管不會咬到主謀，但是其他人必定會被供出來。

可他沒法要求什麼，這個時候他敢說這個敏感話題，其他人一定會崩潰的。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當密室里的香燒盡的時候，鐵門彭的一下被打開，龍辰那張臉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想往後退，可被綁的死死的，誰能動得了？

「諸位師弟們決定好了嗎？」龍辰的語氣很平靜，就像在問師弟們作業寫好了沒有一樣。

「小弟能給師兄幫助，那是榮幸。師兄請動手吧！」

俊朗書生淡淡的說著，反正都要死了，輸人不輸陣啊！

「呵呵…為兄剛剛忘記說了，你不在其中。將他拖到十九號屋去。」

龍辰露出邪邪的笑容吩咐人將俊朗書生拖走，而後才看著小綿羊一樣的師弟們說道：「那麼你們現在再選一個吧！這次也不要剔你們的肉了，師兄想到新的玩法，都說生不能九鼎食，那就死用九鼎烹。你們不能用鼎，但是師兄給你們準備了大瓮，想來效果也是一樣。」

「不要，不要，你放了我，我不想死。憑什麼陳師兄就不用死，我們就要死？遭不住了，我不要死。」

終於有人受不了大叫了起來，這是個蜀地來的書生，本來一個字沒說的，可見俊朗書生被關起來不殺，他就不平衡了。

「小陳他知道幕後指示者是誰，你能知道嗎？」

龍辰笑呵呵的說著，情緒失控就對了，不失控他怎麼套出話來？

「可我知道的也不少，他們在長安城有好幾個落腳處我都知道，你們不能殺我。」

蜀地書生大叫著，幾天幾夜的看著酷刑，到現在他緊繃的神經終於斷了。

「把他帶到隔壁去，讓他將知道的統統說出來。」

龍辰揮揮手的說著，又笑眯眯的對蜀地書生說道：「死罪是難逃了，但你是第一個招供的，你的父母妻兒可以免去死罪，改為流放五千里。」

「謝謝師兄，謝謝師兄，給個痛快小弟便感激不盡了。」

蜀地書生激動萬分，誅三族的大罪，能給他家留下香火那是天大的恩德。

「師兄，我也要檢舉，我知道朝里誰給提供的兵器…」

「我知道他們的聯絡暗號…師兄給我家人留條活路…」

…

剩下的書生爭先恐後的叫著，都是聰明人，不開口也就罷了，若是要開口，越晚說的那就越沒有價值。

「都帶下去分開審問，誰的口供跟其他人的對不上，就別怪師兄把他給烹了。」

龍辰笑得很開心，到底不是死士，否則哪有這麼容易就撬開他們的嘴。

接下來的時間龍辰調兵遣將四下拿人，審問，一張遍布長安的關係網就這麼被排查出來。

許多美名在外的大儒，鉅賈都牽扯其中，倒是官場上的沒有幾個，這些年官場清洗的太頻繁，反而把他們安插的人手給洗掉了。

而俊朗書生那邊也沒有問出有價值的東西，十九號禁閉室待了十二天天活活把人逼瘋了。

等龍辰把人從禁閉室提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把自己撓的全身沒有一塊好皮了，右手全是牙印，左手被他自己活生生掰斷了。

這讓龍辰很是憤怒，自己手底下也出了問題，待六天都是很恐怖的事，居然在他忙碌的時候將人關了十二天，是何居心顯而易見。

蔡聰聽到龍辰的彙報只是微微一笑讓他自己注意安全，這些不入流的小人物，小手段都用上了，足見這是對方最後的瘋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