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河邊呼喊

倆人的臉近在咫尺，科爾呼出的氣吹到湛藍的臉上，微熱的氣體讓他感到微微發癢，湛藍重重地咽了一口口水。

湛藍下定決心正打算有所動作時，科爾悠悠的說道：「你的眼睛是天藍色呢。」

「嗯？？？」

「湛藍你的眼睛真好看。」科爾幽幽地說了一句就轉身接著在前方帶路。

「是嘛。」湛藍感到奇怪又有些害羞，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直接地誇他。

這時湛藍想起了天上的那個巨大的魔法陣，正好問問科爾關於這個世界的事情。

「科爾，你知道那是什麼嗎？」湛藍指了指天上。

「那個啊，那是『無序之源』。」

「無序之源？」湛藍第一次聽到這詞。

「五十年前突然出現在天空中，封印了原本的太陽和月亮，起初人們只是以為它的出現僅僅是替代了日月的存在，但慢慢的人們才意識到並不僅僅如此。」

「世界的秩序開始慢慢崩壞，刷新是這個世界秩序的體現，但慢慢出現了一些奇怪的刷新點。」科爾接著說道。

「奇怪的刷新點？」湛藍困惑不已。

「我給你講一下那段歷史吧。」科爾邊走邊說。

通過科爾的耐心講解，湛藍對這個世界有了大致的理解。這片大陸上原本有四個王國，王國之間雖然互有摩擦，但卻一直沒有發生過太大的戰役，人們的日子也算過得不錯。

但是有一天，天空中出現了巨大的魔法陣，魔法陣出現后原本的太陽和月亮再也沒出現過。萬幸，魔法陣發出的光輝沒令這個世界徹底的陷入黑暗。

這個世界由兩種基本力量組成，就像剛剛被殺掉了的哥布林分解成黑白兩種光點一樣，白色光點代表著創造與生命，象徵著生命的開始，黑色光點代表著破壞與死亡的力量，象徵著生命的終結。這個世界的所有存在皆由這兩種力量組成，世界也藉由這兩種力量的循環往複組成其亘古不變的法則。

但慢慢的人們發現原本在荒山野嶺才刷新的魔物，竟然刷新到了村莊與城市，完全無視了原本固定刷新點的規律。魔物們肆意破壞殺戮，雖然當時有派兵剿滅這些魔物，但魔物居然越戰越強，數量也越來越多。

人們這才意識到刷新的規律並不適用於這些魔物，大陸的秩序被徹底打破了。這場災難被稱之為「無序之亂」，而人們相信天上突然出現的魔法陣就是災難的根源，因此稱它為「無序之源」。

無序之亂從大陸的東方開始，逐漸蔓延到了整個大陸，時至今日人類只得蜷縮在大陸的西部邊角苟延殘喘。

「其實要不是有『最後的賢王』，人類早就在十五年前被覆滅了。」科爾神情落寞地感嘆道。

「最後的賢王又是誰？」湛藍接著問，他急需補充這些知識。

「下回給你講吧，我們到地方了」科爾指了指前方大樹，樹榦上刻畫著巨大的十字標記，非常顯眼。

「我在這頭熊的領地邊緣做了標識，這頭熊的嗅覺非常靈敏，接下來我們得小心行事了。」科爾慎重的說道。

看到科爾這麼如臨大敵的態度，湛藍也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點頭表示明白。

科爾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個簡易的地圖，一個半圓的領地緊貼在一條河邊。

「我們現在就在這裡。」科爾指著半圓上的一點說道。

「只要我們過了這條河基本就安全了，這頭熊雖然也會游泳但不到迫不得已的地步，它是不會下水的。」

「那我們繞過它的領地不就安全了？」湛藍奇怪道。

「不行的，河水非常湍急，只有這裡算是比較平緩，除了這裡別的地方根本過不去。」科爾指著地圖上的一處肯定地說道。

「我們從靠近河流的領地邊緣進入，然後沿著河流前進大概二百米就能開始渡河了，而這兩百米也是我們此行最危險的一段，要是在這段被那頭熊逮到……」科爾沒再說下去，湛藍也不想聽下去。

兩人隨即出發，走了一段之後湛藍已經能隱隱聽見河流激蕩的聲音了，光聽這聲音就知道科爾所言非虛。

還沒到河邊，科爾就停在了一顆帶有標記的大樹下，這棵樹上的標記似乎跟別的有些不同。

「準備一下，我們從這裡直接跑到渡河的地方。」說罷從腰間的小包里掏出了一條腥騷的破布條，然後綁到了一支箭上，沿著倆人來時的方向遠遠的拋射出去，看方向似乎會落在領地邊緣。

「你剛才綁上去的是什麼？」湛藍有些好奇，這是剛剛哥布林掉落的東西，之前掉落的時候離得遠沒聞到，想不到離得近了味這麼大。

「哥布林的小內內」科爾歪著頭慢悠悠地答道。

不理會湛藍怪異的目光，科爾接著在前方帶路，並且比剛才快多了。

「我待會說跑，你就跟著我跑，一定要跟住我。」科爾認真地囑咐道。

「嗯，我知道了」湛藍能感覺到一直非常沉穩的科爾開始緊張了，自己也跟著有些不安。

科爾微微一笑「不用太擔心，我們一定會沒事的。」

科爾一瘸一拐的在前面帶路，但速度飛快，湛藍需要小跑著才能跟上。

「如果……如果待會兒事不可為也請你果斷放棄我。」他沉默了一下又接著說道。

「這……這怎麼可以。」湛藍有些心虛地躲避著科爾的眼睛，低聲說了一句。

「不，聽我說湛藍，如果真的發生了那種事，過了河你就往北邊走，我的村子就那裡。請你告訴村長，東南方向二十公里處刷新了一個大型哥布林部落，你只需要把這條消息帶到就好，剩下的交給村長解決就可以了。」之前科爾已經教過湛藍怎麼通過天上的無序之源辨別方向了。

還沒等湛藍答應，倆人就看見前面的大樹上標記著一個大大的箭頭。

「待會兒注意腳下，一定要跟上我。」

「跑！」

科爾強忍腳上的傷痛，沿著箭頭的方向飛速前進，早已準備好的湛藍也發力狂奔緊隨其後。倆人穿梭在林間，地面高低不平還有許多伸出地面的樹根，稍不注意就會被絆倒，湛藍拼盡全力才勉強跟上。

「轟轟」的聲音也越來越大，突然眼前一亮，倆人終於衝出了樹林抵達了河邊。科爾從河邊的巨石后拉出了一根手臂粗的鐵索，迅速地固定在了岸邊的一顆樹上，像是演練過無數遍。

而衝出樹林的湛藍則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他這輩子也沒曾想到在地勢這麼平緩，河流寬度也在50米左右的情況下，河水竟然可以流地這麼快。河面上儘是被石頭激起的水花，白茫茫的一片，恍如瀑布旁的轟鳴聲，更是令人膽寒。說的誇張些，這就是把一條瀑布橫了過來。

湛藍沒想到科爾口中的「比較平緩」竟是這個模樣，但他望了望上游又看看了下游，發現科爾說的好像又沒有哪裡不對的樣子。

科爾固定好鐵索后趕到河邊，把鐵索塞進呆愣愣的湛藍手裡，「拿好，千萬不要放開它，這就是你的生命線。」

看到湛藍還是沒有回過神，拿著鐵索的手也在發顫，科爾急了，一把扯住湛藍的衣襟，沖他喊：「聽著，呆在這我們死定了，只有過了河我們才能活下去！」

「你想死我不會陪你，你想活著就跟我來。」說完放開湛藍，摸著鐵索開始下河。

湛藍一言不發地跟了上去，老實說他現在後悔極了，科爾這傢伙明顯是拿命趕時間，自己真不該跟著他來趟這渾水，肯定是有更安全的路回村子的，但事已至此後悔也沒用了，只能跟這傢伙搏一搏了。

湛藍剛把一隻腳放進水裡就打了個踉蹌，科爾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扶穩。

「小心，千萬不要被衝下去。」

湛藍低著頭沒吱聲，默默地抓緊了鐵索。

「對不起。」科爾嘆了口氣垂著頭低聲說了句。

湛藍驚訝的抬起頭看著科爾，不知道他沒頭沒尾地道什麼歉。

這時突然遠處傳來一聲凄厲的呼喊聲：「柯妮~」

科爾聽到臉色變得煞白，「走，快過河！不然來不及了！」

「柯妮！救……救我！」呼喊聲斷斷續續地傳來，漸漸地能聽得更清楚了，是一個男人在痛苦地呼救。

科爾對呼救聲不管不顧，驚慌失措地拉扯著湛藍過河。科爾的驚慌失措也感染了湛藍，恐懼如同這河水一般慢慢浸沒兩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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