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暗處的動靜
嘶啦——
一團物體高速飛出，撕裂了門帘，被裹挾著飛了一段距離之後才落地滾了幾圈。門外，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然後在領頭的帶領下操起傢伙衝進了房子里。只有一個人被授意去看看不遠處被門帘包裹的東西，他抓起門帘一角掀開，發現下面是剛剛進去的那群人中的一個，此時的他兩眼翻白口吐白沫，一動不動，只剩下腹部碎裂的護甲在無聲地訴說。
......
秘銀質地的長槍嗡嗡顫抖著，除此之外整個賣場鴉雀無聲，就連那些鐵籠里躁動不安的獸人奴隸在看見那直飛出去的身影之後也都安分了下來。在場的其他人更是兩眼蹬得滾圓，嘴巴張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連門外的人進來了都沒有察覺。
混混們在進來之後就包圍了路凱鋒等人，頭領則是帶著幾個人擋在拉奇前面，然後用眼光向自己的老闆詢問。拉奇則是微微搖搖頭，示意不要插手。領會了他意思的頭領一招手，混混們就又都回去了，只剩下他自己和幾個人站在拉奇前面，手中的刀棍鐵棒反射著門口照進來的光。
路凱鋒用手擋了擋光，雖然門口離這有點距離，但射進來的光還是有點晃眼，頭領和拉奇的舉動他都「看」到了，說明對方已經認同了他的實力。
而凱德也終於反應了過來，碧色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路凱鋒，張口準備說什麼，卻被路凱鋒搶先開口：
「怎麼？你也想試試？」
語氣不咸不淡，彷彿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按照以往，凱德肯定要大發脾氣，然後讓手下把敢和他這樣說話的人狠狠地教訓一頓，可這次，剛剛到嘴的話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那整天泡在女人肚皮上的虛浮身板，挨上一拳少說掉半條命，不，是一條命！
「給本少爺等著！」
本想指著對方罵，可手抬到一半的又放了下去，氣急敗壞的凱德最終只丟下這句話，帶著一眾僕從離開了賣場，像一群斗敗的公雞，狼狽不堪，和剛進來時那趾高氣揚的模樣大相徑庭。
在凱德帶著一群人走後，拉奇走到路凱鋒身前，恭敬地說道：
「沒想到客人有如此實力，看來鄙人最近的眼睛是越來越不好使了。剛剛若有冒犯還請客人原諒。」
拉奇的態度轉變讓路凱鋒有點不習慣，剛剛雖然有說有笑，但也沒有熱心到哪裡去，現在倒是畢恭畢敬。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在劍與魔法的世界，還是實力為尊的。說起來以前他一戶普通人家，沒被什麼人以這樣的態度對待過，第一次還是比較享受的。
「沒事。」
路凱鋒擺擺手，表示自己不在意。
「還不知道客人大名，當然，若是不方便也可以不用告訴鄙人。」
「哦，我叫路凱鋒，現在是個冒險者。」路凱鋒這才想起來沒有作自我介紹。
「路...凱鋒先生嗎？唔...恕鄙人孤陋寡聞，居然不知道像您這樣的強者。」
「拉奇先生不知道很正常，我也是最近才出來的，不用在意。」
「噢，原來是潛修者，鄙人佩服。」
「哪裡哪裡。」
在經過一波商業互吹之後，路凱鋒再次把話題拉回來。
「拉奇先生，我蠻喜歡這個小女孩的，就是今天沒帶夠錢...」
「沒關係沒關係！鄙人相信路凱鋒先生的人格！要不是鄙人是小本生意把她送給您都沒問題！」
還沒說完，拉奇趕忙打斷了路凱鋒的話。那語氣，就像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剛剛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啊，果然無商不奸。
路凱鋒暗自腹誹。
......
康特塞諾，貝拉溫特家族的某處房產內
「低賤的平民！粗野的蠻子！沒用的廢物！氣死本少爺了！」
奢華的房間內一片狼藉，珍貴的瓷器被摔破在地，還有無數的珠寶明珠在地上滾動。一路上凱德都在忍耐，回到府邸內后終於是忍耐不住，大罵起來，聲音幾乎要穿透厚實的牆壁，就連屋頂都在顫動，似乎要抖落些灰來。女僕們躲在一邊低著頭瑟瑟發抖，一句話都不敢說。
再摔了幾個價值不菲的收藏品后，凱德才稍稍冷靜了下來。
「去吧博爾叫過來。」
「是。」
一個女僕恭敬地回應，匆匆走出了房間，出門那一瞬她都快癱了。凱德雖然在這沒住幾天，但他那暴虐的脾性一下子就讓一眾僕人都記住了。剛來的時候一個女僕只是偷偷瞄了他一眼，就被他關起來虐待了好幾天。
沒多久，一個穿著管家禮服模樣的中年人趕到了凱德的房間。中年人對著躺在真皮沙發上的凱德微微躬身：
「少爺，請問有什麼吩咐。」
「給我去辦一件事。」
給本少爺等著！我要讓你知道得罪貝拉溫特的下場！
凱德在心裡狠狠地咒罵。
......
「你看，魔族誒。」
「真的誒，看那小孩的額頭，那是魔族才有的額紋。」
「那麼說那人也是魔族了？可是他沒有額紋...」
「這就不清楚了。」
「噓，小聲點...」
不大的餐館里，客人們看著角落，小聲地議論著。
「您要的煎蛋。」
服務員將一個木盤擺在路凱鋒所在位置的木桌上馬上就走開了，那樣子就像是在躲什麼瘟神。木盤簡單地躺著兩個煎蛋，據說是什麼鳥的蛋，好像是這個世界的居民圈養的。
見到煎蛋妮娜眼睛一亮，想加快吃麵包的速度，不過卻被嗆著了。
這是多久沒吃過飯了。
路凱鋒將木水杯推到她面前。妮娜趕忙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仰起頭錘錘自己的小胸脯才把麵包咽下。
「呼——」
「慢點吃，不夠還有。」
喝了口自己點的飲料，路凱鋒示意小女孩慢慢吃。
嘶——好酸，這什麼鬼。
看著泛著漣漪的綠色液體，路凱鋒默默地將木杯放下。
還是...不要了吧。
路凱鋒忽然轉頭，看向門外。他的舉動讓整個餐館瞬間寂靜，所有人都低著頭或是擺弄著自己的食物，生怕被他看見。
餐館對面，夕陽在巷子里灑下一抹陰影，仔細看去，陰影似乎在細微地蠕動。
算了，別找我就行。換一杯吧。
路凱鋒回頭，再點了一杯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