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生死關頭
保三郎衝進了廁所。
當他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觀察背後的走廊，發現辛德勒並沒有追上來后，他才終於鬆了口氣。而這一放鬆，他才注意到自己後背竟然已經濕透了。
他心有餘悸地撫上自己的腰側，那處的衣服上有一道不甚顯眼的「刮傷」口子。
沒想到許久未見的「金手指」居然救了他一命……
保三郎面色複雜。
他真沒有料到，這個辛德勒居然如此果決狠厲，一察覺到有危險就直接痛下毒手，根本不和你多BB……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保三郎從口袋中掏出了手機。
信號雖然有些微弱，可還是勉強能用。
沒有猶豫，保三郎立刻打了出去。
電話響了幾聲后，接通了。
「……喂，是目暮警部嗎？」
「這聲音……是鈴木檢事嗎？」
「對，是我。」
保三郎靠在廁所門口，一邊警戒著辛德勒，一邊用電話告訴目暮警部——
這邊發生了「命案」。
雖然保三郎沒見到屍體，理論上不應該如此莽撞，可保三郎也有自己的判斷。
要是辛德勒沒有下殺手，那他根本沒有對自己動手的必要——自己好歹也是他重要合作夥伴唯一的繼承人呢！
何況就算報錯警讓目暮警部白跑了一趟，也比不報警最後讓自己陷入死境來得好。
畢竟小命只有一條，而保三郎也不是柯南，他沒主角光環的！
目暮警部在聽完保三郎的報告，立刻做出了支援的決定。
「好，你等著！我們馬上就到！」
「謝謝。」
得到了目暮警部的承諾，保三郎掛斷了手機。
長舒一口氣，保三郎探出頭，再次觀察了下走廊的情況。
黑暗而寂靜。
空無一人。
保三郎下定決心，踏出了廁所。
現在，他打算去看看，那位倒霉的被害者還有沒有救。
……
一路上都沒有遇上什麼危險。
保三郎成功地摸到了操控室的門口，然後小心翼翼地敲響了房門。
如他所想，沒有任何反應。
「奇怪，難道沒人在嗎？」
保三郎故意用偏大的音量說了這麼一句，然後邁著「沉重」的步伐，向走廊深處走去。而當他經過一處拐角的時候，他迅速地鑽了過去，然後貼著牆角觀察著操控室的房門。
依舊沒有反應。
等了半分鐘，確定了沒有埋伏操控室里應該沒有什麼陷阱在等著他，保三郎不再有任何猶豫，迅速地闖了進去。
一個中年男子倒在電腦前，血順著在他的身體流下，在他的腳底形成一灘血泊。
如果是小蘭，現在該尖叫了吧？不過看到這場景，保三郎反而放下了半顆心。
血液還沒凝固。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探了探男子的鼻息。
氣息雖弱可猶存。
果然，還有救。
保三郎鬆了口氣。
他撕開了男子腰間被扎了一個洞的襯衫，粗略地檢查了下傷口。
傷口很深，可刀口卻不粗。即使沒有做任何處理，血液也只是「流出」而不是「湧出」。
這大概就是這傢伙能撐到保三郎抵達的原因吧……
保三郎放下了襯衫，將男子搬到了室外。
雖然照理來說是不適宜移動這種重傷患的。可為了給機組降溫，主控室里可是開足了冷氣。
在溫度偏低的環境中，身體會加速血循環以「溫暖」身體。
這是種身體本能，可在失血的情況下，這種本能可是致命的。
保三郎小心翼翼地將男子搬到了他剛才躲藏的牆角。接著他自己坐了下來，將男子放到了自己的腿上，並讓男子的頭微微下垂，保證腦部不要失血。
最後，他按住了男子的傷口。
雖然按壓止血的效果算不太好且有一定後遺症，可保三郎手頭沒有其他工具，這種情況也只能這麼做了。
保持著按壓的姿勢，保三郎將後背靠到了牆上以便節省體力。
現在能做的事情已經做了，剩下的只有聽天由命了。
……
愛因斯坦曾有一則逸聞。（注）
他用在「火爐邊」和「漂亮女孩邊」體感時間的不同詮釋了相對論。
而保三郎現在覺得自己就在「火爐邊」。
男子的身體正在一點一點失去溫度，而自己出了等待卻別無他法。
目暮警部，你怎麼還不來！
保三郎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等到他快要發瘋的時候，數量眾多而急促的腳步聲才終於響起。
警察，姍姍來遲。
「目暮警部！」
保三郎將男子放到一邊，走出了牆角迎向了目暮警部。
然而或許是因為同一個姿勢保持了太久，他腳下一個不穩，踉蹌了一下。
「鈴木老弟！」
目暮警部一個箭步沖了上來，死死地抱住了保三郎。
「老弟！你堅持住！」
保三郎搖了搖頭。
「沒事，我只是脫力了而已……」
「可你這身上的血……」
被目暮警部這一提醒保三郎才注意到，原來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男子的鮮血所染紅了。
「不，這不是我的血。」
保三郎搖了搖頭。
他推開了目暮警部，抬手指向了牆角。
「快救他。」
順著保三郎指的方向看去，目暮警部這才注意到了被保三郎藏在牆角后的男子，連忙讓跟著一起過來的救護人員過去搶救。
「……鈴木檢事，剛才你可真的嚇壞我了。」
安排好工作后，目暮警部苦笑著對保三郎抱怨道。
保三郎手扶著牆壁站了起來，聞言也不由得一陣苦笑。
「抱歉，讓您擔心了。」
目暮警部輕輕地拍了拍保三郎的肩膀。
「沒關係，你沒事就好。」
「對了警部……」
而就在保三郎打算向目暮警部詢問辛德勒的下落的時候，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保三郎的面前響起。
「鈴木保三郎。」
保三郎抬起頭，發現諸星警視正監居高臨下地瞪視著自己。
「你在這裡幹什麼？」
「在幹什麼？」
諸星警視監質問的語氣讓保三郎很是不爽。
「幹什麼？」於是他硬邦邦地回答，「如你所見，我在救人啊！」
可他沒料到，這位諸星登志夫心裡也同樣憋著一團火。
「你就不懂分個輕重緩急嗎！」
他揪住了保三郎的衣領。
「就在你優哉游哉地坐在這邊的時候，小葵和秀樹她們可是到了生死存亡關鍵關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