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托馬斯·辛德勒
遺憾是一個很奇妙的詞。
雖然我們有時會用「表示遺憾」來表達自己對人或事的惋惜,可它一般是指由無法控制的或無力補救的情況所引起的後悔。
對保三郎而言,比起為「一代柯學家——澤田弘樹選擇了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而扼腕,「沒能阻止及時澤田弘樹自殺」才更讓他不甘心。
表面上兩種遺憾似乎沒什麼差異,但細細品味就能理解其中的區別。
坦白說,澤田弘樹的遭遇的確很讓人同情,但一個遠在天邊的,和保三郎毫無關係的人的生死是不會讓他的心境產生如此波動的。
可他的死直接導致了一個可怕結果——成長型人工智慧「諾亞方舟」從此沒有了任何的約束。
人工智慧失去約束後會發生什麼?
很難說。
也許什麼都不會發生。
像原作中,「諾亞方舟」最後就選擇了自我消亡,讓歷史之輪一如往常地,沒有任何波折地往前轉動。
可要是它想要做些什麼呢?
這不是空穴來風。
在原作中,「諾亞方舟」同樣做出過用強電流綁架那些「代表日本未來」的孩子們,在遊戲中「矯正他們的傲慢」這樣的行為。
只要它想,他就能成為一個無人能夠制衡的「獨裁者」。
這就是智械危機。
一個伴隨著機器人的誕生而產生的,永恆不變的話題。
如果可以的話,保三郎真的希望能在源頭上將「諾亞方舟」帶上枷鎖,而不是去奢望「諾亞方舟」如同原作一樣「良心發現」,選擇相信人類,然後選擇自我消亡。
但遺憾的是,澤田弘樹的去世也意味著「諾亞方舟」已經起航,保三郎已經無從阻止了。
真的很遺憾。
就在保三郎盯著「繭」出神的時候,一名侍者突然叫出了保三郎的名字。
「是鈴木保三郎先生吧?」
保三郎將視線轉向了侍者。
「是我。有什麼事?」
「貴安,鈴木先生。」
侍者鞠了一躬。
「辛德勒董事長在貴賓室等您。」
保三郎瞭然地點了點頭。
按照老爸老媽的說法,鈴木家和辛德勒集團的合作可是非常的深入。因而打算跟造訪的鈴木家公子打個照面也是應有之義。
所以保三郎轉身向小蘭她們道了個歉。
「不好意思,我必須得失陪了。」
「保君你去忙吧!不用在意我們。」
小蘭笑著表示沒有關係,倒是某個名偵探又嘴欠地吐槽了一句。
「所以說你這個有錢人家的公子蹭車有什麼意義?反正到了會場都是要分開的……」
「柯南!」
小蘭依舊是一臉笑容,可她身邊的名偵探卻打了個哆嗦,立刻揚起了笑臉。
「保三郎哥哥請一路走好!」
「嗯。」
保三郎樂呵呵地看著這個「變臉」技藝已經臻入化境的死神小學生。
雖然「諾亞方舟」的未來他無法預測,但他敢肯定,眼前這傢伙未來一定是個「氣管炎」。
……
貴賓室里。
「鈴木保三郎是吧?我是托馬斯·辛德勒。」
托馬斯·辛德勒,一個鷹鉤鼻、消瘦的、一臉陰晦的老男人,向保三郎伸出了手。
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辛德勒集團的董事長,澤田弘樹名義上的監護人。
保三郎見狀,咧嘴一笑。
「您好,辛德勒先生。有幸得見傳說中的辛德勒集團的董事長真是我的榮幸。」
他向辛德勒先生「友好」地伸出了手。
在握手的時候,保三郎發現這位辛德勒先生的手修長而有力。
不愧是殺手的手。
保三郎暗忖。
《貝克街的亡靈》的主體故事發生在「繭」的遊戲中——那是個以十九世紀的倫敦為背景的推理劇本。不過,在「繭」之外其實也發生了一起案件,也正是這起案件才促使柯南進入遊戲。
而那起案件的兇手就是保三郎眼前的這各托馬斯·辛德勒。(注)
不過,那是原作的劇情了。
因為保三郎已經打定了主意,從現在開始,他會緊盯著這個托馬斯·辛德勒,如果有可能,再抓他個現行。
可別怨我哦,托馬斯·辛德勒!
誰叫你逼死了澤田弘樹,害得我必須去操心「諾亞方舟」的問題!
當然,辛德勒先生不知道保三郎內心的想法,將保三郎臉上的笑容當做了「熱情」。
「哪裡哪裡。」
因此辛德勒先生也露出了笑容。
「要不是鈴木史郎先生的財力支持,我們辛德勒集團還只是一家普通的科技公司呢!呃……」
他上下打量了下保三郎,然後有些奇怪地問。
「鈴木先生你沒有拿到徽章嗎?」
「哦?你是說這個?」
保三郎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枚橢圓形的徽章。
「沒錯。」
辛德勒先生點了點頭。
「這個徽章是『繭』第一批遊玩者的憑證,鈴木先生可得好好收著啊!」
說著,他又友善地笑了笑。
「早就聽聞日本是個講究禮節的國度,如果不好地款待鈴木先生那我可就太失禮了!」
「您客氣了。」
保三郎也跟著客套了一句。
不過客套歸客套,保三郎壓根就沒打算用這個徽章。
不說他有監視托馬斯·辛德勒的「使命」在身,在明知道「諾亞方舟」會對這次「繭」的試運行下黑手的情況下,保三郎怎麼可能躺進那口「棺材」里?
萬一諾亞方舟要是沒能見識到人類之光,他保三郎不就成了一塊烤肉了?
君子不立桅檣之下。
對了……
保三郎忽然想起。
是不是也得提醒柯南一下?
萬一主角光環沒發揮作用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