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名將冊

第204章 名將冊

高駢這段時間日夜謀划剿滅黃巢之時,深更半夜思索:「如今黃巢勢大,人馬足有十數萬,上將過百,且不佔據一城一地一山一湖,反而四處游擊,非是我廣陵一支兵馬可以滅之,需得集合各鎮精兵強將合力圍剿方可。如今朝廷對我頗為信任,封我為潤州刺史及鎮海軍節度使、江淮鹽鐵轉運使,尤其是封我為檢校司空、諸道兵馬都統,可調集東南人馬。我不可辜負聖恩,辱了我高家的英名。」

想到此,高駢熱血上漲,翻身而起,命人取來筆墨紙硯,寫起來「名將冊」。

高駢心想:「我手下本有得力的兩個助手,乃是左右先鋒,金弓小二郎張潾、賽展雄梁纘,可惜梁纘在弋陽縣被黃巢、孟絕海所殺,傷我膀臂!」

高駢為梁纘灑了幾滴眼淚,把心緒收回,寫了第一個名字:「張潾:吾之肱骨,獨當一面」。

高駢心想:「張潾是我心腹,武藝高強、又有韜略,之前在仙霞嶺困住黃巢,他忠勇智兼備,可獨當一面,剿滅巢賊!」

高駢又寫道:「俞公楚、姚歸禮、唐宏、王朗、逯本、趙簡、鄭漢璋、張神劍、駱玄真、倪詳、畢慕顏、古鍔、張瑰、韓師德、劉威、李神福……吾之群將,星耀淮海。」

高駢心想:「這些人都是隨我南征北戰的,忠心不二,且都是上將,不過只可聽令調遣而已。」

高駢略作遲疑,寫道:「降將:畢師鐸,淮南都知兵馬使,文武兼備,難得之才;李罕之,光州刺史,世之猛將,其勇可用;秦彥,和州刺史,頗有智謀,亦是將才。」

高駢心想:「這三人乃是黃巢的降將,畢師鐸有獨當一面的帥才,秦彥也不亞於我的群將,李摩雲勇不可當。這三人可惜我尚不能傾心重用。」

高駢又寫:「呂用之、諸葛殷、張守一。吾之道師,半仙之體,頗可佐戰。」

高駢心想:「這三人都是上仙,之前也在戰場上立有大功。」

書中暗表,此時諸葛殷尚未向高駢薦舉蕭勝。

高駢又寫:「周寶,潤州節度,坐鎮一方,互為表裡」。

想到:「周寶乃是我的義兄,如今也為節度,與我唇齒相依。只是他好像如今與我不是那麼同心了。」想到此,微皺雙眉。

高駢又寫:「劉浩、薛朗、刁頵,寶之三俊大將,尤吾有張潾、梁纘。董昌、吳文舉、陳晟、徐及、杜棱、饒京、文禹、凌文舉,寶之八都主將。」

高駢沉吟,又寫:「鍾傳,撫州刺史。劉秉仁,江州刺史,有駱駝大軍。王建,忠武軍副將,錢鏐,杭州副將,才大位小,不容小覷。以上非吾手下,然皆是龍虎之將,可用。」

寫到此,黃巢把筆放下,又取來燈盞,去看牆上的地圖,見江淮一帶山勢連綿,想到:「黃巢四處肆虐,可謂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只知在江西一帶,卻不知具體在何處。如能將其困在某處,布下天羅地網,方可除之。」

高駢又看地圖正中間橫亘著萬里長江,心中一動,想道:「黃巢雖然不常水戰,但是甚會用水,用竹筏順湘江北上,又多次偷渡長江,使我包圍圈勞而無功。這水軍之用,不可不察。」

想到此,高駢命人把中軍叫來,道:「傳我兩支令,第一支:加派斥堠,打探巢賊詳細行蹤,切記,只盯黃巢本人具體方位。第二支:明日巳時,我要檢閱水軍。」

兵隨將令草隨風。負責斥堠的右驍雄軍使姚歸禮加派人手,四處打探消息。負責水軍的李神福連夜到轉船上去做準備。眾將也都準時出發,前往江上會合。

單說畢師鐸,自歸降后,一直心事重重,直覺對黃巢不住,但高駢對他甚是器重,任他為淮南都知兵馬使。

第二天一早,秦彥來找畢師鐸,二人結伴前往江邊水軍營地。

二人帶著親兵衛隊,在城中騎行,但見:

朝來風日,陡覺春衫便。翠柳艷明眉,戲鞦韆、誰家倩盼。煙勻露洗,草色媚橫塘,平沙軟。雕輪轉。行樂聞弦管。追思年少,走馬尋芳伴。一醉幾纏頭,過揚州、珠簾盡卷。花似霧中看,歡喜淺。

不覺心曠神怡,不多時便看到了挹江門。挹江門是出廣陵城前往水軍的大門。

挹江門前人頭躦動,哄哄鬧鬧,道路擁擠難行。

開路的兵士早就上前開路,百姓們見有將軍行路,急忙散開來,露出來城門口一輛木籠囚車來。

秦彥對畢師鐸道:「大哥,看來是百姓再看示眾的囚犯。」

二人騎馬到了這個囚車附近,聽到車中那個囚犯以指敲囚車木樁,用著吳音,擊節作歌:「寶劍生亂世,英雄無有緣,落在庖廚手,日日砍魚肉,還有柴與土,利刃日消沒,劍氣日無光。若遇磨刀石,光攝斗與牛……」

畢師鐸聽了這歌,不禁對那囚犯看了一眼,只見這人「滿身灰與塵,隱隱現英氣,軀長且孔武,貓在囚車中。眉目如堯舜,背肩似禹湯,好似太阿埋在泥土中,麒麟卧於柴草窩。」

畢師鐸心中一動,贊道:「此人相貌奇特,必有特異,我且打聽一二。」

畢師鐸停住戰馬,問道:「你這囚犯,姓甚名甚,所犯何事?」

那人看了看畢師鐸,昂然作答:「我叫楊行愍,廬州人,少孤貧,苦無生機,又看官府無道,便隨人造反起事,被官府捕捉。我本能逃走,但為了不舍弟兄,所以被捉,今日在此示眾。」

畢師鐸見他應對慷慨,點了點頭,道:「聽你歌中似有被埋沒之感,你有何才能?」

楊行愍道:「我粗通武藝,有膂力,善走,能日行三百里,又精通水性。」

一旁秦彥道:「大哥,巳時快要到了,還是速走為是。」

畢師鐸便對看守囚犯的衙兵說道:「我是都知兵馬使畢師鐸,此人我回來要帶走有用,你們先不要送他去別處。」

衙兵見是大將軍,不敢違抗,連聲稱諾。

畢師鐸、秦彥出了挹江門,不多時便到了水軍大營,遠遠看到長江上艨艟、鬥艦、樓船、車船等大小戰船有幾十艘,擺做一字長蛇陣,橫在江面上。

二人棄馬登舟,小舟帶他們到了最大的一支艨艟上,見眾將幾乎已到齊。

不多時,高駢來到,也上了艨艟。水軍主將李神福在前引路,為高駢講解船上部署,眾將如星捧月一般,緊緊跟隨。

李神福道:「此船上下有三層,以生牛皮蒙船覆背,兩廂開掣棹孔,左右前後有駑窗矛穴,敵不得進,矢石不能敗。」

高駢三層均仔細看了,最後上了甲板。

李神福站在船頭,揮舞手中各色旗幟。

旗幟即是命令,那些戰船又一字長蛇陣變做四門兜底陣,又變做魚鱗陣。

突然長江中一支浪花打來,艨艟顛簸了起來。高駢立在船頭,急忙去扶欄杆,慌亂中把腰中佩劍打落。這佩劍砸在欄杆上,翻了個跟頭一般,「撲通」一聲,掉在江中。

此時浪頭已過,艨艟恢復平穩。

李神福急忙喚來水兵,令道:「速下水中,把元帥佩劍打撈上來。」

二三十個水兵換上水衣水靠,如下餃子一般跳到江中。這些水兵浮浮沉沉,足有兩個時辰,人也換了好幾批,也沒有把寶劍打撈上來。

高駢嘆道:「這劍若是尋常佩劍,我也就不要了,只是這乃是我少時,我的祖父送與我的,我不忍棄之!李將軍,你的手下可能打撈上來?」

李神福如今滿額都是大汗,急忙把水軍頭目交上來,喝問道:「因何如此久,還不能撈出寶劍?」

那頭目皺眉呲牙道:「要撈寶劍,一者需要沉到江底,二者需要能在深水中睜眼視物。我們當中,能有此才能者,幾乎沒有。」

李神福大怒,一腳將這頭目踹翻,道:「平日都說自己水性好,原來都是大言欺人。」

畢師鐸眼珠一轉,上前道:「元帥,我來的路上,見一囚犯相貌奇特,他說他精通水性,可否讓他來打撈一試?」

高駢道:「不拘何人,只要能把寶劍撈上來,我必重傷。畢將軍只管把他叫來就是。」

畢師鐸道:「我親自前去。」

畢師鐸下艨艟上小舟,又棄舟登岸,翻身上門,返回挹江門,見囚車還在,便上前問道:「楊行愍,高元帥的佩劍失手掉落江中,你可能打撈上來?你若能打撈上來,我保你所犯罪過皆免。」

楊行愍思索片刻,道:「這江底撈物,難度頗大。我可一試。」

畢師鐸道:「一試卻不行,必須一定能撈出方可!」

楊行愍咬牙道:「好,我定能撈出。」

畢師鐸道:「如不能撈出,你當如何?」

楊行愍道:「如不能撈出,將軍可立時割下我的人頭。」

畢師鐸道:「好!」對那衙兵道:「把這囚犯的木籠打開,我要帶他去見高元帥。」

衙兵豈敢怠慢,急忙拿鑰匙開鎖,把木籠打開。

畢師鐸道:「牽匹馬來,給這楊行愍來騎。」

楊行愍道:「不必,將軍只管騎馬在前,我雙腿即可。」

畢師鐸心想:「這人說他善跑,我且試他一試。」

畢師鐸騎馬在前,那楊行愍撒開雙腿緊緊跟隨,幾里的路程絲毫沒有減速,到最後反而跑到了畢師鐸馬前。

畢師鐸很是高興,翻身下馬,道:「楊行愍,隨我上船。」

楊行愍在江邊搬來一塊巨石,足有百斤,輕輕鬆鬆抗在肩上,往船上就走。

畢師鐸「倉朗朗」抽出寶劍,喝道:「大膽楊行愍!你拿石頭,可是要行刺高元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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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修殘唐演義之賦菊花巨天全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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