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搶書

第195章 搶書

王璠憑藉著自己的鬼眼,緊緊跟著黃巢的魂魄。

鄧天王讓林言帶著控鶴軍守住黃巢肉身,自己和傳能帶著人馬緊跟在王璠後面。

王璠舉目望去,黃巢的除穢魄已經看不到了,幽精魂還在半空中飄飄蕩蕩,奔西北而去。

王璠也不夠足下深一腳淺一腳,緊緊跟住幽精魂,這幽精魂越飄越快,所過處都是深山,並不一定有路,王璠還要繞老繞去去追,追了足有一個時辰,天到丑時,那幽精魂也看不到了。

王璠使勁揉雙目,急得頓足捶胸,大喊道:「我又追丟了!」

鄧天王一直跟在後面,聽王璠如此說,二目中都要噴出火來,一把扯住王璠衣領,揮拳想打,又覺得不對,直急得哇哇拐角。

傳能卻很沉著,問王璠道:「王將軍,你跟著魂魄走出來也是二三十里了,你可曾見到魂魄拐彎嗎?」

王璠道:「空中沒有阻擋,這魂卻沒有拐彎,飄的是直線。」

傳能道:「既然是直線,我們循著這條線往前排查,必能發現惡人作法之處,搶回主公魂魄。二位將軍還需冷靜則個。」

鄧天王、王璠二人覺得有理,便不再喊叫。

鄧天王道:「和尚說的有力!弟兄們,速去追蹤!見有可疑之人,可疑之物,速報我知。」

義軍久在山中,自有人善於辨別方位,有的士兵觀星,有的士兵取羅盤,定準方位,一行人奔西北方向尋去。

……

再說張弘鏡,那日用土遁逃走,一路上咬牙切齒,狠狠不忍離去。

張弘鏡坐在路邊青石上休息,苦思冥想,抬眼見遠處有一土台,有峨峨之勢,不禁心中一動。

張弘鏡想起來之前看到過一本叫做《路崖遂書》的殘書古卷中有「釘頭七箭書」之術,這術對法台有要求,再加上他當時道行尚淺時,所煉效果不好,後來便再未使用。

張弘鏡見這個土台乃是「輔弼入星」的方位,正是習練「釘頭七箭書」的絕妙之地。

張弘鏡來了精神,走到土台上,連連叫好。將土台略作修整,取來四塊大石,分別放在東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西方庚辛金、北方壬癸水之位,又取一塊石板放在中央戊己土之位,當作香案。

有扎了一個草人,取出符紙,用硃砂在上面寫上「黃巢」二字,貼在草人上,放在石板正中。

草人頭頂點三盞燈,名叫催魂燈,足下點七盞燈,名叫促魄燈。燈中都是牛油攙著符咒灰做的蠟,所點之火,一般風吹不滅。

布置完畢,張弘鏡直等到子時,身穿八卦道袍,披頭散髮,手持七星劍,步罡踏斗走上土台,對著草人大拜。這大拜必須三跪九叩、五體投地方可。

大拜之後,張弘鏡取出一支三寸長的小箭,扎到草人的頂上。當夜黃巢的屍狗魄便被張弘鏡擺出了竅,飄到了法台上,張弘鏡取出個紫金葫蘆,把這一魄收了。

張弘鏡把葫蘆蓋蓋上,甚是高興。突然覺得身旁似乎有人喘息走動的聲音。

張弘鏡心中一驚,覺得此人到了他的身後,便猛一轉身,大喝一聲:「什麼人?」

張弘鏡手持寶劍,見背後空空如也,並沒有人。張弘鏡又仔細查找了一番,確實沒有人,心想:「可能我這幾日太乏了,所以才有此幻覺,不必想他。」

後來幾夜,張弘鏡都是子時開始大拜草人,取箭分別扎在草人的眉心、咽喉、心臟、肚臍、腎囊上,直把黃巢的三魂七魄拜來了三魂六魄。

這已是第六夜,張弘鏡用葫蘆收了黃巢的除穢魄和幽精魂,甚是高興。此時已到了醜末寅初、日轉扶桑、日光熹微之時。張弘鏡在土台下一處青石上閉目養神。

張弘鏡突然聽到遠處有人喊馬嘶之聲,便睜開二目,仔細去聽,已聽出是黃巢手下就在附近找法台。

張弘鏡暗道不好,便使了個障眼法,把法台隱去。常人看去,不過是一個隱蔽的山洞而已,通往山洞僅有一橋可過,張弘鏡便持劍在洞口橋頭守住。

過了不久,果然聽到有人大喊:「鄧將軍、王將軍,快來快來!之前來鬧事的妖道就在此處!」

喊話的正是傳能和尚。不多時,鄧天王、王璠帶領眾人都到了橋前。

鄧天王問傳能道:「和尚,你不是說去尋找法台嗎?此處並沒有法台。這個妖道雖然與我們為仇,如今要找回大哥魂魄為上。」

傳能道:「這個老道不是正經人,主公魂魄必與他有關,把他捉住,逼他開口,自然能知曉主公下落。再者,他身後山洞隱隱綽綽,朦朦朧朧,恍如幻境,法台興許就藏在當中。」

鄧天王覺得有理,便走上前去,手持方天畫戟,指著張弘鏡,大喝一聲,道:「妖道,可是你害了我家大哥!」

張弘鏡冷笑一聲,道:「若問是也不是,須待雲散水枯。」

鄧天王大怒,挺戟就刺,張弘鏡舉劍招架。

鄧天王是馬上將,步下功夫並不擅長,靈活動轉不如張弘鏡,幸喜有二丈長的畫戟,又長又重,張弘鏡難以靠身,但是,想擒住張弘鏡也是不易。

二人戰有一百餘個回合,未曾分出勝負。

王璠這時喊道:「四哥,你且休息休息,讓我來會會這個妖道。」

鄧天王確實累了,便讓王璠上前。

王璠手使鋼刀,與張弘鏡戰了五十餘個回合,便處於下風,被張弘鏡一腳踢倒。

鄧天王急忙上前去救,攔住張弘鏡,又戰了五十餘個回合,一不小心,便被張弘鏡一劍劃到了肩膀上。

傳能見勢不好,便傳令讓義軍弟兄齊上。可惜那橋狹窄,容不下太多人,靠前者被張弘鏡砍死十數個,依然不能近那個洞口。

雙方僵持了許久,如今已到了下午時分。

傳能這時走到鄧天王近前,道:「鄧將軍,這道人厲害,你的馬上武藝高強,步下卻難擒住那妖道,如今僵持不下,不然以退為進,佯作退兵,留一二弟兄在暗處盯著此處,我們先去仔細商議,或四面包抄,或挖地洞,無論如何,也要把妖道擒住。」

鄧天王如今二目血紅,不願退下。王璠也覺得傳能和尚所說有理,也來勸說道:「四哥,黃大哥常常教導我們兵書戰策,何必如此執拗,還是聽和尚的吧。」

等天王急道:「這事關大哥性命,我如何不急。」

傳能道:「如此僵持於此,反而對主公性命不利。」

二人這才把等天王勸住,便鳴金收兵,離了這山洞小橋。

張弘鏡戰了一日,也是乏了,等到義軍撤走,知道他們有詐,不敢懈怠,便綳著神經守住洞口。

張弘鏡取了些乾糧吃了,回頭朝土台望去,見土台上東西南北四塊石頭如故,中央戊己土的石板也沒有變法,石板上上三下七的油燈,如今只有一盞亮著。

張弘鏡心這才安,心想:「等到今夜三更,黃巢的最後一魄臭肺魄被我拜出,那盞燈再滅了,黃巢便死了,我也就給成兒報仇了,對三娘也有所交代。」

張弘鏡不禁又想起了黃三娘,色心小動。

張弘鏡突然覺得要下一動,伸手一摸,發現紫金葫蘆不見了,再石板中間看,那草人似乎沒有了。

張弘鏡暗道:「不好。」也不管洞口了,飛身竄上土台,果然見石板中間的草人不翼而飛。

張弘鏡又怒又氣,嘆道:「這黃巢一軍中果然有高人,我連人的影子都沒見到,就從我眼前把葫蘆、草人盜走。看來黃巢不當滅,成兒仇不當報,我還是暫避一時吧。」

想到此,張弘鏡收了障眼法,離了土台,循小路逃走。張弘鏡也到了千秋河畔古城墩三清道觀,在觀中暫住,容后再提。

障眼法一去,現出了土台,在暗處打探的義軍急忙報與鄧天王。鄧天王與王璠、傳能急忙來看,見這土台上的擺設儼然就是道人作法之處。

傳能看了看道:「這五行陣法俱在,十盞油燈也俱全,只是沒有了草人和裝魂魄的葫蘆。」

鄧天王大怒,就要去砸那些石板,傳能急忙攔住,道:「鄧將軍,這法台上布置都與主公性命有關,不可輕動。」

鄧天王忙小心避讓,問那留守的義軍:「那妖道哪裡去了。」

義軍支吾道:「這卻未曾見到。」

鄧天王伸手就要打那義軍,傳能急忙攔住道:「這妖道見首不見尾,豈是我們弟兄所能察覺的。為今之計,趁那妖道走的不願,速去找到他才對。」

義軍弟兄分頭去找,可惜直找到天黑二更,也沒有找到張弘鏡。

鄧天王滿眼血絲,頭髮直豎。王璠、傳能也很沮喪。

傳能道:「如今已是第七日的二更時分,還有一個時辰就到子時了,如果還沒有把釘頭七箭書在主公身邊焚化,主公便要三魂七魄盡散了!」

說道此處,鄧天王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哭的天昏地暗,提淚橫流。

鄧天王是血性漢子,向來不流淚,今日為黃巢流淚。在本部書中,鄧天王大哭了三次,這時第一次。

王璠、傳能急忙解勸。傳能道:「如今主公未死,鄧將軍此苦莫不是催主公死嗎?如今我們見不到妖道,不如回大雲寺守在主公身邊吧。」

鄧天王無奈,止住哭聲,帶人返回大雲寺。

到了大雲寺,鄧天王、王璠、傳能三人急忙趕往方丈室去看黃巢。

林言也在黃巢床前,見三人臉色,已知沒有收穫,也不再問。四人未在床前,在黃巢氣尚不若遊絲,幾乎難以察覺了。

耳聽著更鼓就要敲打三更,突然方丈室窗戶被推開,從外面「咣噹噹」扔進來三物。

傳能撿起來觀看,一個是扎著九支箭的草人,一個紫金葫蘆。還有一個紙團。

眾人大喜,讓傳能打開紙團,只見上寫二十字:「趙燕多慷慨,璋玉埋泥胎,盜道成一統,書箭起土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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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修殘唐演義之賦菊花巨天全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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