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急」,在於晨。

一日之「急」,在於晨。

這是文小風的人生,

我想,這也是他的自述……

你試過愛一個人愛的可以犧牲你的一條手臂嗎?

不光是單純的表面的措辭。

而是真金白銀的,實實在在的要犧牲自己的手臂。

給她一隻手臂,一隻麒麟臂。

當她們知道,她們是你內心裏面最重要的人,

而你也知道,你是她們的「保護傘的時候,

那麼,你就會你會去消滅,任何試圖傷害她的人。

但是,

福兮禍所依,

禍兮福所倚,

因果輪迴,很多事會轉過來咬你。

她憎恨你,攻擊你。

人世間,

凡事都有因果循環,福禍交替,

當報應降臨,

所有曾經那些,你認定的東西,開始遺落你;

當你曾經為她所付出的一切,又反過來,成為她痛苦的最大源頭的時候……

「哥哥,我們'小么兒'(珊珊給他們家的小汽車取的名字)的副駕坐着不舒服,老是凹陷下去,坐久了我腰痛,我們該添一個靠背了,還要一個靠枕,」

「可以,正好家裏面有幾個沒有用的,我拿下來裝上試試,」

「哥哥,你都變消瘦了,我給你多點一個菜,你好生補一下,」

「用不着,我腸胃不舒服,發炎,隨便吃點清淡的就可以了,用不着浪費那份菜錢。」

「你給珊珊買那條幾千塊錢的項鏈幹什麼啊,你掙錢那麼辛苦,而且這幾年,你的身體都明顯不如以前了,」

「爸,沒有什麼為什麼,珊珊是我的老婆,只要我還能買得起,我都會給她買,她喜歡就好,高興就好。」

「我不知道,珊珊,寶貝,心愛的妹妹,你自己好好的生活吧,你的哥哥現在很累,

哥哥要上班,要去掙錢,'錢'是不會自己到我們這裏來的。

我給你把水杯接滿水,然後你自己在病床上做治療吧。」

然後轉過身,對着自己正在為她所做的一切瑣事,一言不發,用自己的「行動」告訴着她:「我是愛她的」。

多麼的諷刺!

然後,一個人蹲在人跡罕至的樓道角落,耷拉着腦袋,再把雙手捂住臉龐,摁住雙眼,無助的揉虐著臉頰,

眼淚不禁,奪眶而出,順着鼻樑,流成兩條小河……

那就是我,是的妹妹,哥哥瘋了。

「好爸爸,好爸爸,好呀好呀好呀……(這是珊珊跟文小風生活在一起的時候,自創的一句歌詞;這也是珊珊在她們這段婚姻生活中,最幸福的時候,對文小風的'賣萌示好'。)」

珊珊的歌詞,再次回蕩在文小風的腦海裏面,

珊珊對文小風的愛,也曾一度成就了文小風的「付出」,

「好爸爸」,成就了他,也「耗盡」了他,也「耗盡」了他們的婚姻。

當我不在人世間的時候……

文小風也曾經這樣想過,

但今晚,?珊珊是乖乖睡着的寶貝。

也許,在文小風心裏,他就是珊珊的盔甲,可以抵禦一切潛在傷害珊珊的危險,

亦或許,他內心裏面早已「預見」到了他倆的「未來」,他極其不願意去面對的「未來」,

但是,他還是勉強暫時,咬牙支撐著那一段歲月,

哪怕是只有那麼「為數不多」的一段短暫時光,

他也願意像那樣,

一成不變的走下去,

按部就班的走下去,

裝作「若無其事」的走下去。

哪怕是那麼短暫的一段歲月,他也要始終如一的為她做下去。

2017年10月13號早上8:00,文小風下了夜班,像往常一樣,直接開車回家,9:30左右回到家裏,洗臉漱口的時間他都省略了,更談不上花費時間吃飯。

妻子珊珊也是一樣,起床洗漱,換好衣裝,蛋糕、牛奶、水杯、抽紙、手機充電器……裝進事先準備好的手提紙口袋,連同她出門時必帶的「女士單肩包」,做好了一切出門的準備,等著文小風回家接她。

回到家裏,文小風接上妻子珊珊,一手提着「紙口袋」,一手提着「女士單肩包」,又馬不停蹄的直奔醫院的住院部:陪伴珊珊,開始她一天的住院治療。

住院部醫生的上班時間是這樣規定的:

早上9:00交接班,當天上班的醫生接班,頭一天上夜班的醫生,給當天前來接班的白班醫生,交接「各個病床病人的情況」,待「白班接班醫生」「核實之後」,「夜班醫生」下班。

這一個交接過程,大概花費時間是5~10分鐘,交接班結束,時間也就到了9:10左右。

之後,白班醫生帶着「科護士」們,「例行查房」:

整層樓共有病房四五十間,每個房間住着2~3個病人。年齡偏大的病人,或者病情嚴重的病人,被安排住進2人病房;其餘的病人,年青一點的,同病情「輕微」一點的病人,就住3人病房。

原則上是,男性病人同男性病人住一間;女性病人同女性病人住一間。

這樣算下來,一層樓四五十個房間,每個房間2~3個病人,整個樓層的住院病人的數量,大概就在100個多一點。

接班的「白班醫生」「按例查房」,從第一個房間的第一個病人,到樓層最後一個房間的最後一個病人,一次「查房」總共需要花費的時間是多少?我們可以大概估計一下:

假如,「查房」醫生在每一個病床平均只呆上1分鐘(他也就只能大概問問病人:「情況怎麼樣」?大致了解一下他們的基本病情。),100個床位,1分鐘*100=100分鐘,也就是一個小時四十分鐘:

9:10+1小時40分鐘,也就是10:50了,≈11:00,

之後,他們「各就各位」,開始一天的忙碌。

其實,上面我說的那些時間,都只是理論上面的,也都只是「大概」、「估計」,現實情況下,「住院部」醫生「查房」,會花掉半天的時間。

如果說,醫生「查房」期間,有某個床位的病人不在病床上,或者去做「治療」,或者去「門診檢查」、「取檢查結果報告」,亦或者,去「上廁所」……醫生就沒有辦法「問病人情況」,

在這種情況下,事後,病人再想找到醫生,相對來說,就比較麻煩一點了:因為醫生一天需要處理的大大小小的事物,真的是太多了,幾乎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呆上太久時間。

如果你錯過了「查房」這一茬,那就幾乎只有等「下一次查房」了。

所以,文小風和珊珊這麼爭分奪秒,也是為了,趕在醫生「查房」的時候,回到「病床」,以便醫生能夠「了解」珊珊的治療情況,好為下一步治療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

珊珊在住院期間,每天晚上不住在醫院,要回家睡覺,這是有原因的:

病房的環境,天生給人一種「莫名的恐懼」,特別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深夜午時,整層樓道悄無聲息,抹綠色的「指示燈」在樓道「路燈」白熾燈光的映襯下,更顯得「陰氣沉沉」,如果再有一兩聲不知道從哪裏飄來的「腳步聲」,整個氛圍,「讓人窒息」。

再有,珊珊是個很愛衛生的姑娘,受家庭環境的良好熏陶,她的個人生活衛生習慣極好,每天睡前都要洗澡,更換衣物,定期換洗床單被套。所以她,不習慣在外面睡「別人的床」。

另外,醫院距離她們家裏的直線距離也就10公里左右,如果不堵車的情況下,文小風開車送珊珊回家,單邊車程也半個小時以內,也挺方便的。

至於珊珊每天早上,為什麼不想自己去醫院,這裏面也有原因:

珊珊睡眠不好,長年累月,整夜整夜失眠,如果說讓她一個出門「打車」去醫院,文小風是絕對不會放心的,更不要說讓珊珊去「擠公交車」,那簡直會讓文小風心痛到「心碎」;而且,早高峰上班時間段,「打的」不方便,有時候站在樓下小區大門口,40分鐘也都不來一輛「計程車」,好不容易看見一輛「空車」,也會被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攔截」掉,「網約車」又很不安全。

所以,從珊珊住院的第一天開始,文小風和珊珊就形成了這種模式:1.如果是,周一到周五(星期六,星期天醫院不治療,醫生休息。)文小風不上班,休息,那麼,就等珊珊多睡一會兒,大概在早上8:30,文小風把珊珊叫醒,然後珊珊洗漱準備,出門,文小風把珊珊送到醫院,然後,珊珊開始她一天的治療,文小風也就開始他一天的陪伴;

2.如果是另外一種情況,文小風「工作日」,這種情況下,就稍微麻煩一點:

文小風他單位的接班時間是,早上8:00,這裏面就會遇到兩種情況:

1).如果他是從家裏面出發(比如說星期六,星期天,珊珊沒有治療。),直接去單位,單邊車程大概一個半小時,也就是說,文小風如果要想不「遲到」,最起碼,他的出門時間必須在6:30以前,那麼,他最遲的起床時間,差不多就是凌晨6:00左右,然後洗漱,更衣,出門;

如果他是從醫院出發去單位,那麼,單邊車程大概用時1個小時左右,

2).這第二種情況就還要稍微複雜一點,如果文小風要在「周一~周五」期間上班,也就是說,「珊珊的治療時間」期間,去上班,那麼,你們可以想像一下他會怎麼辦?

猜對了,為了能夠保證珊珊「安全的到達醫院」,為了他能夠「放心」的去單位上班,文小風會把起床的時間「再提前」,

他大概凌晨5:30左右起床,緊接着開始洗漱,更衣,完畢之後,把珊珊叫醒,珊珊去洗漱,更衣,

在這幾分鐘裏面,文小風去收拾「行李」,等珊珊整理完畢,他們一同出發,緊趕慢趕的去醫院,這樣一來,他們到達醫院的時間大概也就在6:30左右,

他再把車停進醫院停車位,護送珊珊進住院部大樓,把珊珊安頓到她的床位……

一切就緒,之後,文小風「吻別」珊珊,離開病房,找到停車位,開門,上車,啟動,出發……正式開始一天的上班流程。

(上面兩種操作方式,已經是珊珊「全職住院」時候的模式,再早一點的時候,珊珊還要上班,他們有過一段「半工半治療」的歲月,那個時候的模式,跟現在我介紹的上面兩種方式,又有所不同,我會在以後的相關文章裏面進行闡述,在此,就不再贅述。)

接着就是另外一個問題:

文小風下班回家,為什麼需要一個半小時的單邊車程?

這就要順帶提一下,他的單位所在的位置:文小風的工作單位並沒有在他們居住的城市,而是在距離他們家,「百度導航」60公里左右的另外一座城市,所以,文小風屬於的情況屬於,「工作、生活,兩地分居」。

單純從「導航距離」來說,單邊60公里,路程也算不上「太遠」,如果是在「全高速公路」上面行駛,那麼,到達他單位也就在四五十分鐘左右的時間,

之所以會花費100分鐘左右,是因為,這段60公里的路程並不是「全高速公路」:有18公里左右的路程是在市區裏面,從他家(城市的正東門1.5環路)出門,直線行駛穿過城市中心,去往正西門3環路。

這18公里的直線路程,卻要經過幾十條街道,每條街道一個「十字路口」,而且每個路口都設置有「交通信號紅綠燈」,每個「紅綠燈」轉換的時間長短也不一樣:有的路口的「紅綠燈」也就30秒鐘作為,而有的稍微大一點的路口,或者「城市中心」區域街道,「紅綠燈」間隔的時間就會長一點,兩三分鐘一次轉換。

話說到這裏,差不多大家也就基本上理解了:

運氣好的時候,一路驅車前行,有可能全路段也就遇上那麼一兩個「紅燈」,耽擱不了一兩分鐘,

但是,這麼多年的實踐經驗告訴你們,文小風平均花費在「出城」上面的時間是,大概40分鐘左右。

緊接着,從出三環路開始,到「高速公路收費站」,有7公里路程的「城鄉結合部」,早晚高峰上下班時段,異常擁堵:什麼人力自行車、電動自行車、公交車、私家車、行人、摩托車……魚龍混雜,說什麼「交通秩序」,那都是瞎掰,「不切實際」的「空談」,

再加上,那幾年,這7公里的道路又正巧趕上「跨線高架橋」施工,道路「半幅封閉」,

你們可以想像一下,這條道路是個什麼樣的「狀況」,

所以,一般情況下,從3環路出城,到「收費站」,這7公里,平均耗時,20分鐘左右,

18+7=25,這25公里路程,總共花費,平均60分鐘,

高速公路行駛33公里,勻速行駛,100km/小時,大概用時22分鐘左右,

出高速,3公里到達單位,大概用時8分鐘,

就這樣,單邊車程跑完:

40+20+22+8=90,

在不出意外的情況下,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文小風順利到達單位,開始「上班」。

其實,這個時候的文小風,精力早已「耗盡一大半」,他是拖着「輾轉疲憊」的身軀,掙着他那一份「賴以維持生活」的基本收入。

可伶的年輕人,

艱辛的歲月!

至於,為什麼,珊珊的個人隨身攜帶物品,是由文小風「一手代勞」?原因很簡單:

在文小風看來,為自己心愛的「女人」付出一切,也都是他「心甘情願」的,

他覺得,多累一點,苦一點,自己不會在乎,只要能夠讓珊珊輕鬆一點,甜蜜一點,再苦再累他都值得。

很多朋友都會說,文小風這麼辛苦,單位離家又遠,每天上班時間又那麼長,風險那麼大,壓力也那麼大,每個月上班的頻率還那麼高(一個月要跑20幾趟來回。)下班回家就應該好好休息,恢復精力,以便能夠保證下一個上班期間的安全……

也有人覺得珊珊不夠「懂事」,沒能扮演好一個「合格的妻子」,沒能分擔文小風的各種「壓力」,相反,還給文小風「平添」了許多「煩惱」……

這些「流言蜚語」,「閑聊關心」,在文小風眼裏,根本不值得一提:

珊珊是他的老婆,是他自己選擇的對象,他們自由戀愛,自由婚姻,他們這一路走到現在,都是他們「兩廂情願」,沒有什麼「誰對不起誰」,更沒有所謂的「誰虧欠誰。」

在文小風心裏,因為他自己深愛着珊珊,他陪伴着珊珊這幾年,無論是在生活中,還是住院治療期間,他都希望,他能夠把珊珊的一切痛苦,儘可能跟自己「分享」;凡是能夠轉移到他身上的一切「不如意」,他都願意一肩承擔。

無怨無悔!

最後談一個話題:

為什麼是文小風一個人開車?

這個原因,還是要歸宿到珊珊的生病住院治療:

珊珊的病因是:

右膝蓋髕韌帶2度撕裂。

通俗一點的說,就是,右腳不能使力,行動不方便。

就因為她右腳不能使力,導致她日常行走的重心,轉移到了左腳,時間一長,走成了習慣,進而引發了她的「腰椎間盤突出」,

(珊珊在2008年之前,就因為「腰椎間盤突出」,做過一次手術,手術效果還比較好,這幾年她也有意識的維持,這種來之不易的「良好」狀態,一直到2014年3月份左右,她在單位把「右膝蓋」「撕裂」,時隔六七年,又引發了她的「腰椎間盤突出」舊疾。)

在我們看來,文小風是「不幸的」,

然而,在文小風自己眼裏,他卻是「幸福的」;

在我們看來,珊珊是幸運的,

然而在她自己看來,她卻是「不幸的」!

不禁感嘆:

問世間情為何物,

只叫人生死相許!

又回想到讀書時代看過的一部電影:《悲傷逆流成河》

裏面有這麼一段台詞,讓我記憶深刻,如今回過頭來仔細回味,意味深長:

Embracegrief,letsorrowandrageshootyouthrough.Donotholdtears,letthemrunthemselves.Griefislikethetorrentthatswallowsyouup,ortakeyoutowheredreamrests.

擁抱悲傷,讓悲傷和憤怒射殺你。不要飽含眼淚,讓他們獨自狂奔。悲傷就像是吞噬你的洪流,或者帶你去夢想的棲息地。

不要拒絕悲傷,只管去難過,去憤怒好了。忍不住眼淚,那就盡情地哭吧。而悲傷就像條大河,或許會吞沒你,但也能帶你去夢想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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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段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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