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我?顏色不一樣的?火紅色的……
洪楓睜開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派喧鬧的景象。
道路的左右兩旁,貌似擠滿了正在準備早市的小攤、小販。
他們忙碌著自己的攤位佈置、叫罵着街邊的流浪漢、招呼著早早出門的人們來自家攤位買東西。
道路和街邊的流浪漢們,則三五成群地圍着那些,看起來可能比較好說話的攤主討要吃食。
哪怕被打、被罵,但只要能夠討來一星半點的吃的,流浪漢們就跟攤主們陪着笑臉。
街邊民居的大門現在大部分都已經敞開,一些看起來年紀比較大的婦人,也開始在自家大門口擺起了一個一個的小攤子。
她們貌似在售賣自家做的小玩意、種的瓜果蔬菜……等等,用來貼補貼補家用。
洪楓看着這些忙忙碌碌地人,心中現在只有一個想法:我在哪?這幫人說的都是什麼語言?而我雖然沒聽過這些語言……但是我為什麼能夠理解他們在說什麼?
一個流浪漢跌跌撞撞地衝到了洪楓的視線中心部位,一下子就直接躺在了道路中心的地上,他貌似是剛剛被一個脾氣很臭的攤主用力踹了一腳。
但是那位攤主顯然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見流浪漢躺在了地上,怕他被踹的出什麼事兒,連忙過來查看。
攤主得到了沒事兒的回復之後,流浪漢也得到了攤主偷偷施捨給他的一片黑麵包。
「雙贏」的局面……其他流浪漢也不敢過來了,被踹的流浪漢也有早餐可吃了。
流浪漢他感覺手心中多了一塊硬硬的東西,悄悄地從道路中心站了起來,又悄悄地走到街邊一塊稍顯乾淨的小地方,半躺在牆角和地上。
他將早晨收集的一些露水,從葉子中聚攏到手心中,又用露水沾軟了像磚頭一樣的黑麵包,滿足地半躺在牆角和地上,愜意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這時晨間的火紅太陽剛剛升起,愜意地吃着黑麵包的流浪漢,此時正好抬頭向天空看去。
不過流浪漢轉瞬間就面色大變,對着周圍的人大聲喊道:「哇哦……萬能的神啊……天空!天空在燃燒!」
流浪漢一邊大喊大叫,一邊快速地把手裏小口小口吃着的那片黑麵包塞到了嘴裏,然後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會注意到這個驚慌失措的流浪漢了,因為……
城中人們觸目可及的熟悉事物,現在已經全部染上了火紅色。
天空貌似燃燒了起來,雲彩貌似也隨着燃燒了起來,遠處的城牆在燃燒,甚至連地面上的草都在燃燒,馬車、房屋等等……好像所有的一切統統都在燃燒。
火紅色的焰火從眾人身邊開放,就像一朵朵曼珠沙華,溫暖並包含着死亡……
炎熱的空氣扭曲著人們的視線、在半空中升騰著、充斥着在場所有人的鼻腔。
恐懼、驚惶、彷徨、無措……種種情緒瞬時蔓延到所有人的心中。
老人、少女、小孩、青年、壯漢等等……所有人現在都在慌亂地逃跑,但是卻不知道自己要往何處去、何處才是安身之所。
洪楓視角中的場面變得非常混亂,身邊的人有的在努力逃生,有的人卻立馬跪了下來,跪在原地祈求着。
「偉大的神啊,您虔誠的信徒感謝您,讚美您,我已經深刻認識到了我的罪惡,我會為此不斷地贖罪,只是您虔誠的信徒,我還有一個卑微的請求……求求您不要奪走我孩子的性命,他還小,他還什麼都不知道,呃……啊」
…………
洪楓視角中的所有人,從現在開始都放棄了祈求、哭鬧……都在用着自己的方式,逃離他現在所在的位置……
然而這些都只是徒勞……
洪楓視角中的人們,不管是不小心主動蹭到火紅色的焰火,還是被人混亂中拽住傳到了火紅色的焰火,還是想撲滅火紅色的焰火……
大家全都沒有什麼兩樣,都是一個接着一個,加入了無處不在的火紅色的焰火之中,成為火紅色的燃料……
他們慢慢哀嚎著、掙扎著倒下。
一朵朵火紅色的焰火散盡之後,只餘下了被燒得龜裂的大地和幾捧灰燼。
突然,洪楓的視角中伸過來了一隻手,那隻手緊緊地抓住了洪楓的胳膊。
一位銀白色頭髮的深眼窩、藍眼睛、高鼻樑的老婦人,對洪楓喊着他聽不懂但是能理解的話:「小拉斯,愣什麼,傻了?快跑啊!」
銀白色頭髮的老婦人對洪楓喊著話的同時,手一用力,就直接架起洪楓跑了起來。
「這位銀白色頭髮的老婦人……人不可貌相啊!她身子看起來乾乾瘦瘦的,可手勁兒看來還是挺大的……這不科學啊!」洪楓此時說不出話來,只能默默地心想。
而在洪楓還來不及考慮他現在身在何方……
為什麼自己現在好像是一個視角……
為什麼自己身邊到處都是火紅色的焰火……
為什麼這位感覺很熟悉、很面善的銀白色頭髮的老婦人說的話,自己聽不懂,但是卻能理解……
而且她又為什麼喊自己小拉斯……
等等問題時,身邊的房子中就陸陸續續跑出來了幾個人。
他們也是同樣讓洪楓感覺很熟悉和很面善的人。
洪楓的視角中先是出現了一個,看上去就讓人感覺他性格十分陰鬱的瘦弱中年男子。
瘦弱中年男子抱着幾個遠遠大於他自己的身形,並且發出叮了噹啷亂響聲音的大大箱子跑了出來,後邊還跟緊緊跟着幾個人。
然後出現在洪楓視角中的,是一位看起來好像跑兩步,就會喘個不停地白鬍子老爺爺。
他手中貌似還抓着幾個人的衣領。
不過洪楓只是感覺視角中的視線一暗,白鬍子老爺爺一下子就提溜著幾個人,躥到了銀白色頭髮的老婦人和洪楓身邊。
洪楓還沒來得及驚訝白鬍子老爺爺的身手敏捷……自己視角中就多出了一個人。
一個賊眉鼠眼的戴着紅色面巾的人,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站在了洪楓幾人身邊。
「現在好像就只剩下弗丁他們幾個人了……」銀白色頭髮的老婦人話還未說完,洪楓就感覺耳邊好像響起了炸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