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搶先手
「聶鵬說，今年進入汛期之後就一支遞奏摺，甚至連發數道八百里加急，想防患於未然，但一直沒有得到朝廷的批複，也沒有見到所謂的三十萬兩賑災款。災害發生后他組織人手賑災搶險，馬景濤卻突然出現，帶人將他在江防大堤上抓獲，說是接到舉報他貪污了三十萬兩賑災銀兩，馬景濤帶人查抄了他的家，但他家卻只搜出了不到百兩銀子。原來朝廷遲遲不肯撥款，聶鵬就自討腰包請人滅蟻，家裡的積蓄基本都花完了，只剩下不到一百兩銀子做日常開銷。」
梁正再度打斷周鵬的話！「他遞交過多次奏摺嗎？我始終沒有看到！八百里加急確實是有，一旦有八百里加急，都是關乎國家生死存亡的大事，八百里加急的信件將直接送到皇帝面前，有人膽敢截獲將以叛國罪論處。皇上也確實連續三天收到兩封八百里加急，這才緊急調撥三十萬兩白銀用於救災。可如你所說，聶鵬家中只搜出來了不到一百兩銀子？那馬景濤說的搜查出的五萬兩白銀又是哪來的？是他們從帝都帶過去專門做栽贓陷害的嗎？為何如此大費周章？顯然不合常理。」
「不！那五萬里銀子怎麼可能是他們帶過去的，他們已經將那三十萬兩銀子分成三部分做了他用，這五萬兩銀子其實是稅銀。是聶鵬治下的地方一年的稅收！馬景濤在明處查案，黑虎堂則在暗中行動，黑虎堂的人襲擊了庫房將五萬兩稅銀連夜運到了聶鵬的府上，同時黑虎堂綁架了聶家上下老小几十號人，用家人的性命逼迫聶鵬承認這五萬兩銀子是自己貪污所得，剩下的銀兩則孝敬了主謀。」
「卑鄙無恥！他們竟然用這樣的手段，陷害一個朝廷命官！」聽了周鵬的話，這梁正氣的拍起了桌子。
梁正拍桌子害得碗里的湯都灑了出來，一口氣將碗里的湯喝完。「他們確實很卑鄙無恥，他們還大搖大擺的將這些銀兩從聶鵬的府上抬出來在災民面前展示，讓災民對朝廷產生恨意，激起民憤。一個在當地贏得民心的好官，就這樣被他們給毀了，日後即便是聶鵬品番官復原職，在當地也必定受到排擠，他已經失了民心，最重要的一點馬景濤他們給自己留了一個後手！」
「後手？什麼後手！」梁正好奇周鵬所謂的後手是什麼。
「梁大人您知道的，這聶鵬在押回進京的路上被數次刺殺，關入死牢之後又引來了一次劫牢，黑虎堂處心積慮的演這齣戲就是為了欲蓋彌彰，告訴世人在聶鵬的上面還有一人，是他指使聶鵬貪污了賑災銀兩，為了防止聶鵬供出自己所有一路上想殺人滅口，這讓所以人都確信在聶鵬之上還有另外一個貪官！而且聶鵬也按照他們的要求寧死不招，即便是在朝堂之上皇上親自審問也沒有招供，至此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個貪污了二十五萬兩白銀的人是誰。這個就是他們的後手！」
梁正不解「這算什麼後手！」
「因為那個幕後指使聶鵬的人正是您，內閣首輔梁正！」語不驚人死不休。
周鵬這話一說，梁正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周鵬你別血口噴人！我梁正行的端坐的正，我從未收受任何賄賂也未曾貪污國家一分一厘的錢財，你這是在污衊！」
周鵬預料到梁正會有這麼大的動靜，當即輕輕一笑「梁大人，您何必大動肝火呢？聽了我剛剛的分析，您還沒清楚我的話是什麼意思嗎？真如您所說，這就是污衊！」
梁正一愣旋即在房間內踱步起來，走了幾圈之後恍然大悟，神情激動地坐下來「你是說！這是一個圈套，是一個致命陷阱！因為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個貪污人是誰，所以他們會栽贓嫁禍給我，說我就是那個幕後主使！」
周鵬輕輕點頭「對，沒錯，就是這樣！他們能讓聶鵬承認自己貪污了五萬兩白銀，自然也可以讓你變成另外一個貪污犯。現在我們兩人的查案已經逐漸揭露真相，於是我迎來了十五個人組建的強大殺手團，您現在之所以還沒有事，那就是因為他們在找一個替死鬼，然後借刀殺人！」
「借刀殺人？要殺的人是我嗎？那他們想借誰的刀！」梁正逐漸跟上了周鵬的死路。
「陳鴻斌！據我所知，朝廷的官員基本都有站隊，大致可分為兩隊，支持您的和支持陳鴻斌的！敵人想要成功謀反除了軍隊戰爭之外，還要先從內部瓦解敵人的鬥志。他們若用聶鵬案來害你，就會利用陳鴻斌，你們兩個都是先皇欽定的輔政大臣，你們能力出眾都能獨擋一面，讓你們兩派之間斗個你死我活，朝局勢必打亂，朝政亂了就無暇顧及外面發生的事情，然後他們坐收漁利。」
「沒錯，確實有這個可能，陳鴻斌這人有能力，執行力很強，為人剛正不阿，敢說敢做。但與我政見不和，我們常常在朝堂之上爭吵個不休，如果有人將不利於我的罪證遞到陳鴻斌哪裡去，以他的性格肯定會第一時間去皇上哪裡告發我，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處理別的事情胸有成竹臨危不亂，當現在事情將臨到自己的時候，梁正也顯得有些六神無主，詢問起周鵬的意見來。
「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我覺得我們可以將計就計！」周鵬提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將計就計？怎麼個將計就計法？」梁正一番思索，他這麼問就表明他已經對周鵬提出的意見產生了興趣。
周鵬整理了一下思緒后說道「如果陳鴻斌從別人哪裡得到所謂的證據，說您就是聶鵬案的幕後主使，那麼陳鴻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皇上上奏，要求對您革職查辦。可是想要扳倒一個內閣首輔，就必須要有充足的證據。事實上這些證據是完全不存在的，他們需要憑空捏造證據，現在證據還沒有搞定，所以您現在還沒事。敵人想要除掉您勢必會同陳鴻斌接觸，在皇上將您革職后，陳鴻斌必定成為查案人員，那麼敵人就會將他們捏造的假證據傳遞給陳鴻斌，這樣他們就一定會聯繫陳鴻斌，我們只有盯好他，就會得到很多我不曾知道的信息，知道很多我們尚未發現與之有染的人員。」
「這樣做有沒有什麼風險性？」梁正這麼問表示他已經同意了周鵬的計劃。
「風險必然是有，如果您同意我這個計劃，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通過謀划規避風險！將風險降至最低！但風險只能降低，它始終都在！」
梁正皺了皺眉頭問道「如何規避風險！說說你的計劃！」
「我現在也不知道敵人會在什麼時候行動，要搶先手，現在就得做兩手準備，第一步將我們的計劃寫下來，讓您信得過的官員秘密進宮遞給皇上，或者今天晚上某個時刻您進宮面見皇上當面將我們的計劃給皇上說一下，讓皇上心理有底，讓他配合您演好這處戲。然後第二步保護重要的人證將聶鵬轉移出去，若告發您，聶鵬勢必會再度提審，但為了防止聶鵬說出真相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徹底閉嘴，沒了人證他們就可以靠所謂的物證來治您的罪，聶鵬的安危尤為重要，要保護好聶鵬的安全。」
「可是這聶鵬轉移到哪裡去才算安全呢，帝都之內現在怕是處處皆有他們的眼線，似乎死牢才更安全一點吧！」梁正不知道現在的帝都哪裡還是安全的。
周鵬想了想說道「死牢一點都不安全，閘門已經被毀，而且禁軍的人我也信不過，所以聶鵬放在死牢一點都不安全。不如給他們再增加一點實錘，您待會就去死牢提審聶鵬，將聶鵬從死牢裡帶出來，然後我帶他出去安置。我覺得有個地方尚且可以嘗試一下！」
「帝都之內可還有什麼地方能夠安置他？」梁正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地方可以保證聶鵬的生死安危。
「越危險的地方也就越安全！」周鵬環顧四周之後，輕聲在梁正耳邊說道「漕幫！」
「漕幫嗎？他們那裡真的安全？他們可是也參與到了劫獄案中來，他們和這些人可是有聯繫的，你把聶鵬送過去這不是羊入虎口嗎？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吧！不行這個地方肯定不行，我不同意你把聶鵬送到這個地方去！」梁正覺得漕幫非常不適合安置聶鵬。
「漕幫的情況很特殊，可以這麼說，其實漕幫並沒有參與到這一次的案子當中來，只是盧萍和盧樂兩人牽扯其中，說道這裡就不得不提一下盧樂了。根據柯虎所講，盧樂的入獄也是山羊他們精心策劃的，盧萍的劫獄也是他們策劃好的了，計劃一環套一環。本來他們利用漕幫來轉移注意力，在劫獄救蔣勇奎的時候又可以將罪責全部推到漕幫身上，但他們萬萬沒想到盧萍這個棋子卻沒按他們的預期去走，劫獄救人的時候沒用漕幫的人用是毫無身份背景的碼頭苦力，碼頭苦力毫無戰鬥力可言，被殺十數人，另外十數人被抓捕。他們第一次劫獄救人計劃落空，這才有了第二次劫獄救人。盧萍之所以用苦力，就是不想漕幫牽涉其中，而黑虎堂和漕幫是帝都最大的兩個武林門派，黑虎堂也不可能讓漕幫參與其中的，因為一旦事成還得是黑虎堂和漕幫來劃分帝都，他們可不會這麼傻，他們頂多只是利用漕幫，不會痛漕幫合作，甚至一丁點的相關消息都不願意透露。從這點來看，漕幫並未參與謀反計劃，現在相對來說是安全的，聶鵬交給他們看護，還是有生命保障的。」。